李修常对于赵元思的讲课，是既期待又有些心虚。
    期待的当然是讲课的效果。
    莫图师兄给他上了两堂课，涨了一寸半的长度。
    五阶丹道大师的赵元思上一堂课，那不得涨个两寸以上？
    心虚的是，万一要是赵元思检查起他的丹道进展，他实在拿不出手。
    自从拜师赵元思之后，他忙着熏肉赚灵石，忙着修炼，忙着种田，忙着修习术法，花在丹道上的时间确实不多。
    到现在也就能炼制几种不入阶的药散。
    连辟谷丹这种最基础的丹丸都炼不出来。
    他只得继续临时抱佛脚，用最后这两天突击练习一下，目标就是能炼制出辟谷丹！
    可惜，李修常在丹道上不具备灵植一道那样逆天的天赋。
    两天的突击训练，并没有让他掌握稳定炼制出辟谷丹的能力。
    眼看着明日就要去听课了，李修常只得去请教张万知师兄。
    他听说张万知师兄掌握的十几门技艺中，就包含丹道。
    ……
    李修常叩响了东庚区一号的门。
    “阿常，你来了。”
    门被打开，张万知将李修常迎了进去。
    可能是关系越来越熟，张万知将称呼从“李师弟”改为了“阿常”，李修常竟也没第一时间察觉。
    李修常早在来之前，就通过身份令牌和张万知沟通过了，因此张万知已经知道他的来意。
    “这丹道并非我最擅长的，但若只是教你炼制个辟谷丹还是没问题的。”张万知自信道。
    “那就有劳师兄了。”
    时间紧迫，李修常也不废话，拿出自己的上品法器丹炉，以及炼制辟谷丹的各种原料。
    “这样吧，我先来炼制一遍演示给你看，然后你再照着我的步骤模仿一遍。”
    “好。”
    李修常聚精会神看着张万知演示如何炼制辟谷丹。
    不知不觉，心神就沉入其中，仿佛张万知师兄的每个动作，他都感同身受。
    就好像与张万知意识共享了一般。
    等到张万知一遍演示完，李修常已经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维世界，对照着总结出自己炼丹时的各种问题。
    足足一刻钟后，他才回过神来，感觉自己现在强的可怕，信心无限膨胀，迫不及待就自己开炉炼丹。
    这次炼制辟谷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接近成功，但还是在最后一步出错，丹丸崩裂，成了一堆药渣。
    不过这进步，却已经是肉眼可见的了。
    接下来，李修常继续进行着尝试，而在李修常炼丹过程中，张万知时不时指点几句，让李修常每每有恍然大悟之感。
    看似张万知只是在教他炼制辟谷丹，可实际许多技巧，是炼制所有丹药通用的。
    第二次尝试，一炉丹药成丹一颗，废了三四颗。
    第三次尝试，便已是成丹四颗。
    “好了，你已经基本掌握了辟谷丹炼制方法，回去勤加练习，巩固一下便可。”
    李修常这才收手，还有意犹未尽之感。
    这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比李修常自己练习两天进步都要大得多。
    果然有老师教和没老师教完全是两码事。
    有这样的成丹率，在辟谷丹的炼制上李修常已经是及格了，明日即便赵元思问起他的丹道进展，他也不用露怯，完全拿得出手。
    李修常没忘了瞟一眼长度数值，一堂课增长了0.2的长度！
    看来张师兄的教学水平，比起莫师兄还差了一些……李修常还记得莫图给他上御魂课时，一堂课加了近半寸长度。
    一节灵植课，更是涨了一寸多长度，当然这有他灵植天赋加成的因素。
    从张万知住处离开，李修常回到自己院里继续炼制辟谷丹，多次尝试练习之后，他已经能保证辟谷丹成丹率超过八成，甚至可以尝试加大药量，一炉出丹七八颗。
    而在他不断练习之下，他的长度数值也终于再次达到两寸。
    ……
    第二日，李修常一早便赶往赵府。
    赵府门外已经聚了不少人，约莫有十几个，都是李修常不认识的生面孔。
    他们三两成群小声交谈着，看到李修常过来，都是愣了一下，片刻后才有人笑道：“这就是师父刚收的小师弟吧？”
    在仙尘宗，弟子与技师之间的关系松散，与同在一位技师门下的其他师兄弟自然也谈不上多亲近，大多是没什么交集的。
    不过因为赵元思总喜欢将门下弟子召集在一起上大课，导致这些弟子之间也渐渐相识。
    李修常见大家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只得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说了几句场面话。
    这些师兄师姐们也算客气，还有人对李修常颇为好奇，上前来与他交谈。
    李修常有一搭没一搭应付着，略感尴尬，好在这时，赵府大门终于打开。
    “都进来吧。”
    赵元思的声音从赵府内传出。
    十几位弟子鱼贯而入，一路来到赵府大殿内。
    赵元思今日看起来特意捯饬了一番，羽扇纶巾，长须飘飘，气度不凡。
    他高坐大殿之上，下方整齐排列十几個蒲团。
    李修常见其他师兄师姐纷纷入座，也找了个最靠后的蒲团，盘膝坐下。
    这讲大课，最大的难处就在于听课的弟子丹道水平参差不齐，讲深了讲浅了都不合适。
    但这自然难不倒身为丹道大师的赵元思。
    赵元思也不是喜欢废话的人，没有浪费时间，见人齐了，很快便开始讲课。
    他讲的都是些听起来很基础，但却直指丹道本质的东西。
    许多事，大家都知道该怎么做，但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赵元思便是将简单的东西掰开了揉碎了讲，加深弟子们对丹道的理解。
    让李修常这样的丹道新手也能听懂个表面，并且深入想想，还似有所悟。
    那些丹道水平比李修常高得多的师兄师姐们，也能根据这些基础知识发散思维，有自己的领悟。
    李修常全神贯注倾听着，努力理解消化师父讲的每一句话，即便不能当场理解，也牢记下来，准备回去反刍。
    一边听，他一边真切感受到自己和赵元思这等丹道大师之间的差距。
    赵元思的丹道水平之高，如那云端之鹤，遥不可及。
    一些最浅显的东西，也能讲出深刻的道理来，让他有时都难以理解，似懂非懂。
    不像莫图和张万知给他讲课时，讲的都很浅显，他一听就懂。
    大师果然是大师……李修常心中感慨。
    然而，当一节课讲完，李修常瞥了眼长度数值，却愣住了。
    大师……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