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了,医师开始给哭泣者们包扎伤口,而伽呙则开始了她本质工作之一的打扫战场。
作为一名专业的垃圾佬,伽呙的天赋很快便展示了出来。
她不仅从犄角旮旯里面搜出来了几把保存完好的步枪,顺走了不少完整的弹夹,甚至还能从那些怪物的尸体里面扣出来完整的弹头。
不一会的工夫,她便搜到了大量的武器装备。
格里芬看着伽呙的收获,眼皮不禁颤了颤——这是什么先天后勤圣体。
“行了,走吧,这边的清理已经完成了。”
就这样,伤痕累累的哭泣者们离开了这处满是尸骸的隧道。
回去的路上,包括格里芬在内的许多哭泣者试图找伽呙搭话,但都被其以不冷不热的语气糊弄了过去。
到达营地后,格里芬瞥了一眼正准备小跑着去找养父的伽呙,嘶哑地说道:
“收拾一下你的东西,带上你的父亲,我们要离开这个营地了。”
冲锋队没有固定的据点。
他们是泪血帮的利刃,遵循管理者的命令行走杀戮,走到何处,就暂居在何处。
伽呙回到了帐篷中,立刻凑到了正躺在床上的养父身边。
看着养父担忧的眼神,伽呙站起来转了几圈:
“没事的,我一点事都没有。”
“不用担心我,我的工作很安全的。”
养父看着她,抬起手,用手语问道:
“他们让你杀人吗?”
听了这句话,伽呙目光微动。
是的,刚才她炸死的鳄鱼人严格意义上不算人。
但是以后呢?
冲锋队迟早会将枪口对准其他人的。
她迟早会在双手沾染上同类的鲜血。
这显然是养父不愿意看到的。
伽呙沉吟了一会,而后缓缓地开口道:
“父亲,我答应您,绝不会杀无辜之人。”
养父怜爱地看着她,看着这个他抚养长大的孩子,慢慢地用手语做出那个他说过了许多次的话语:
“你要成为一个对神皇有用的人。”
“然后离开这个肮脏不堪的地方。”
“不要让这里的血腥污染你的心灵,我的孩子。”
伽呙蹲伏下来,紧紧握住养父的手,轻轻地颔首着。
……
“我们要去哪?”
伽呙将其收集的武器弹药和养父的床铺放在拉车上,紧紧尾随在格里芬身后。
“你很快就知道了。”
格里芬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长的笑容。
谜语人滚出底巢——她很想这么说。
走着走着,伽呙逐渐发现有点不大对劲。
这条路,好像有点眼熟啊。
一种熟悉感逐渐出现在她心中。
这不禁让她有些疑惑起来。
前进的距离越来越多,伽呙终于意识到他们正在往何处行走——
正是伽呙先前居住的拾荒者聚集地。
“为什么要带我回来?”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出现在了伽呙心中。
“你很快就知道了。”
而格里芬脸上挂着邪恶的微笑,继续谜语人着。
熟悉的景色不断出现,不远处那座垃圾山依然坐立,山脚下,成片的垃圾棚仍然散布。
这里是她的家,是她长大的地方,也是她命运转折的地方。
她在这里被养父收养,她在这里加入了孩子帮,她在这里成为了哭泣者。
而如今,她再次回到了这里。
无形的命运之丝似乎萦绕在此地,注定了伽呙要在这经历人生的一次又一次转折。
伽呙一步又一步地走在这个熟悉的地方,而不知为何,冥冥中那些未知存在又开始在她耳畔窃窃私语起来。
在这无尽的呓语后,她隐约听到了恐惧的求饶声。
不,和嘈杂的低语不同,那不是来自亚空间的声音。
当她完全看到拾荒者营地中央空地的场景时,伽呙眼瞳猛地收缩了起来。
数十个衣衫褴褛的拾荒者此刻双手被捆绑于身后,在周围许多手持武器的凶恶之徒的压制下,惊恐地跪倒在地上。
“求求你们,我什么都没做……”
“帮派的大爷们,放过俺吧,俺只拾东西,从不偷东西嘞……”
他们中有许多伽呙熟悉的面孔,都是拾荒者中最恶劣的一部分人渣。
此前她在孩子帮的时候,为了追查伤害养父的凶手,以及给小弟们出头,和这些家伙打过不少交道。
如果说帮派是嗜血的野兽,那么这些家伙就是阴沟里的毒虫。
他们残忍而又阴险,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会不择手段地牟取自身利益。
伽呙一直怀疑是他们中的某个人伤害了养父,但却很难有机会求证。
而如今,这些人渣在泪血帮帮众的枪口下瑟瑟发抖着。
“我说过,每个哭泣者都有机会得到一个独特的礼物。”
格里芬淡笑着从怀中抽出一把枪,装填好弹药,打开保险,而后将它塞到了还在震惊状态的伽呙手中。
“你不是一直想要给你的父亲报仇吗?”
“我动用了一点自己的权力,让泪血帮的小弟们把这里方圆几千米所有存在劣迹的渣滓都绑了过来。”
他走到伽呙身侧,托住她握着枪的手,将其缓缓举起,对准了那些正在因过度恐惧而尖叫的渣滓们。
“来,动手吧,杀了他们。”
格里芬露出残忍的微笑,在伽呙耳畔说道。
“你不是想要给自己的父亲报仇吗?”
“凶手必然就藏在这些人渣中。”
“很简单的,我帮你瞄准,伱只要扣动扳机……”
格里芬的话语充满蛊惑力。
伽呙看着那些家伙,不禁又回忆起那个夜晚。
就是因为隐藏在他们中的杂碎,养父昏迷了六年之久,并且至今仍然因为脊椎骨折而瘫痪不起。
他或他们因为一丝贪欲,就毫不留情地摧毁了伽呙童年的避风湾,让她在对养父的愧疚中在无数个日夜里辗转难眠。
“是啊,轰碎他们吧,这些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货色,已无资格再活在这世上了。”
熟悉的诡异呓语又一次出现在了伽呙耳畔,勾动了她心中燃烧了六年的怒火。
这怒火或许曾被按捺,但从未被熄灭。
如今它时隔多年再度爆发,势必会焚尽一切!
滔天的怒焰自伽呙的脊椎攀附而上,充斥在了她的脑海中。
就在她手指缓缓扣动扳机时,一只枯瘦的手抓在了她的裤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