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群。
由于某种特性影响,每个踏上兽群之路的仪式者都是不同的。
他们的情报很难觅得,在真正刀刃相见之前,你无法预测他们究竟会长出一双翅膀,还是在阴暗无人的角落织了一张恐怖的网。
他们是永不迷路的指针,狂乱祭祀的咆哮之怒,蛮行秘咒的正统继承人。
在这条道路上走的越远,他们的生命力便愈发旺盛。
强大的「兽群」仪式者能够在呼吸中吞吐雷电和风暴,生命力将在不断地攀升中抵达醒时世界的顶点。从此,物理层面几乎不存在能够杀死他们的力量,同时,旺盛的生命力也赋予了他们悠长的寿命。
他们能够创造全新的种族,可以改变自身血肉的结构,从而短时间内变形成人类之外的动物。
他们掌握着许多令人费解的仪式——即便那看起来能让疯子高喊‘荒唐’。
倘若一日他们抵达不朽者,甚至可以将自己独特的印记留在所创造的种族之中,在种族完全消亡前,能够不断通过烙印重生,并瞬间恢复本体的全部力量。
他们是自然生灵的全部。
……
「描述」:踏上兽群之路的仪式者面对野兽时,总拥有不凡的亲和力。
每一环,「兽群」都可以契约一只动物伙伴,其将遵循仪式者的指令行动。
直至契约伙伴死亡后,肢解,服食,仪式者将得到该动物的某些力量(但会畸变出动物特征),契约伙伴生存的时间越久,越强壮,经历的战斗越多,与契约人越亲密,仪式者得到的力量越强大。
注:最好不要养乌龟。
……
「名称」:兽语者(二环)
「描述」:能够和野兽对话。
对危险的感知更加敏锐,能够及时发现潜伏的危机。
身体素质与反应力大幅提升。
能够通过屏住呼吸,减缓心跳,将自己隐匿在黑暗中。
契约伙伴或其他野兽死亡后,少数强大的灵魂可以被仪式者收集。
……
仪式者。
兽群。
当这两个词出现在长夜后,老摩尔的枪管就改变了目标。
对准了罗兰一行人。
佩姬沉默许久,扫了眼三个扭动的肉饼。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她不再用那副无论如何都直爽的脸和笑容对待他们,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们被邀请到三层。
唯有一个房间的三层。
这里用了大量的绿色,一些枯枝和干花被当成点缀,横斜插摆在瓶子里。
地板上铺着兽皮,三个头的气灯,成捆的蜡烛。
木椅和书柜都雕琢精细,粗看已价格不菲——但奇怪的是,这房间里没有一处用到宝石和金银。
“请坐。”
佩姬对老摩尔点了下头,于是,男人便收起枪,烧好壁炉后,退出房间,从外面轻轻关上了门。
“红茶,还是咖啡。”
萝丝:“咖啡。”
金斯莱:“红茶。”
罗兰:“牛奶。”
萝丝:……
“你为什么总跟其他人不一样?”
萝丝算明白了,自己这猫就喜欢在紧张时刻突然来那么一下子——至于说那么一下子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他可不在乎。
三杯热饮离开壁炉岩板,被少女端给了自己的主人——顺便,罗兰是喝不上牛奶的。
只有一杯咖啡。
佩姬给自己倒了红茶,坐在三个人对面。
焰色下的金发黯淡无光,脸上那层汗水微微反光,那双眼睛倒格外亮:“我的确是个仪式者。”
她承认。
“很抱歉,我以为你们是为了…那东西而来,所以,想盯着你们,防止它再次外流…”
少女用词含糊,金斯莱却大概能猜到她指的是什么。
“白土,对吗。”
侦探食指敲打着杯壁:“白色的,泥状的。那东西接触久了,会让人得病,变得同雕像一样,然后咳血…这是你要说的,也是你要阻止的…”
他停顿片刻。
然后——“对吗?”
“斯特里特小姐。”
“你初次听见‘雪莱’,可却像清楚这名字背后的力量。”
“那威廉看你的眼神也不对劲。”
“同样。你虽然和矿工厮混,大多人都爱你宠你,可别忘了——因斯镇不是只有一个年轻女人…你能比其他人家的姑娘漂亮多少?”
金斯莱摩挲着瓷杯,在停顿时喝上小口后,又继续他那冷冰冰的推理:
“你还忽略了装扮——斯特里特小姐,我们这些人都有教养,即便刻意,也很难改变骨子里的习惯…”
“比如。”
他忽然指了指佩姬的领口。
“我就说!”
萝丝也叫了一声。
矿工家的姑娘是没能耐在胸前裙口系什么宝石缎带,她们通常只会用丝带随意拉个结——而真正金贵的小姐,比如贝翠丝,她的领口通常用金银配不同颜色的珠宝。
根据当日裙子的颜色来搭。
所以,当不佩珠宝时,裙口闭合处若仔细看多会有些火柴粗细的缝。
这是长时间用了重物所导致的。
“这就合理了。斯特里特不至于让自家的姑娘穿松了领的裙子,可若这姑娘是跑出来的,很长时间没回过家…”
到这里,其他的就不必再说。
四个人保持着沉默。
“金斯莱先生,你的观察力令人惊叹。”
“我是佩姬。”
“佩姬·斯特里特。”
“「兽群之路」二环。”
…………
……
佩姬·斯特里特。
继那把大火后,斯特里特家族唯二活下来的人。
另一个是现任斯特里特家的家主,她的哥哥,亨利·斯特里特。
即之前提到的,那位聪明、敢于打拼的年轻人。
“我可以对你们说实话,先生,小姐。但在这之前,请允许我打听你们的来意——我不能和盘托出,将一些秘密说给我的敌人。”
佩姬审视着三人。
她现在得了个好消息,并且,还想听见更多好消息。
萝丝张了张嘴,下意识看向罗兰。
“我来说吧,”闭目的青年放下茶杯,“佩姬小姐。我的一位朋友遭了难,被白土污染,患上咳血的病——他死在自己的家里。”
“你想要什么?”
“我只是想来那东西的源头瞧瞧,究竟这灾难是意外,还是人为。”
佩姬又问:“倘若是人为造成的…”
“我会让他去陪我的朋友。”
佩姬:“如果是意外…”
“我会让他去陪我的朋友。”
少女短暂沉默了几秒,又问萝丝,“这位雪莱小姐…”
萝丝耸耸肩:“为了店铺,顺便陪我的朋友(玩)…我从来不说谎(也许偶尔)。”
又转向金斯莱。
“一个小生意,”侦探把弹匣里的子弹倒在床上,顺便将腰间插着匕首的皮套解开:“查清白土的来源。”
听完后,佩姬终于满意了。
她先对自己之前的行为道歉,说不该这样质问三位道德良好的人。
然后…
“我清楚白土的事,道森先生。我都可以向你们坦白。”
“就像你们想的,这一切并不算真正的‘巧合’——如果你足够了解第二冠神,就该清楚,我们拥有一些特殊的、唯向自然靠拢的生灵能够使用的仪式…”
“一种有别于其他道路的「占卜」。”
佩姬看向萝丝。
“女士告诉我,雪莱小姐,你就是这灾难般生活的最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