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云叹了一口气，放下宁千夜的尸体。
    看向宁母，他问道：“很难过吗？”
    宁母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目光黯淡。
    苏母一只手搭在李之云的肩膀上：“行了，不要说太多了，她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她对宁千夜的爱，毋庸置疑。”
    李之云气笑了：“把她搞得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居然说她爱着宁千夜？”
    “那你可曾知道，宁千夜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李之云愣住：“什么意思？”
    “看来你们聊得很愉快呢。”
    一个老头走了过来，身后站着三个人。
    宁母目光呆滞地看了过去，发现是宁家另外四名长老。
    大长老看到地上宁千夜的尸体，不禁摇摇头：“二十年的时间，结果就培养了这么个失败品，甚至都扛不住老三的一枪。”
    宁母听此咬牙：“她是我女儿，不许你这么侮辱她！”
    “大胆！居然这么跟大长老说话。”
    接着，两名暗卫就要上前拿下宁母。
    大长老摆摆手：“她已经中了毒，必死无疑，不必管她。”
    宁母凄然一笑，接着突然咳了一口鲜血。
    二长老冷笑道：“真是个白眼狼，当年你女儿意外身死，要不是你苦苦哀求我们，我们也不会将培养毒体的机会给到你，你女儿也不会复活。”
    李之云听得有些迷糊：“什么意思，我咋没听明白？”
    苏母解释道：“正如字面意思，宁千夜在她五岁的时候因为意外而身亡，但当初宁家正在进行毒体的初步研究，就是找到适合的尸体，泡在一种特制的毒药中，能将死人复活，宁夫人爱女心切，抱着已死的女儿恳求他们利用这种方式将其复活。”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李之云感觉心情无比复杂。
    “但这样复活的人，你也看到了，没有任何感情，就像怪物一样……不，不是像，就是怪物，常人活着是有血有肉的，但毒体不一样，全靠体内有生命的毒来代替细胞，所以你看到宁千夜的身体无论是肤色还是血液，都很怪异。”
    “宁千夜作为那样培养出来的怪物，有很强的自愈能力和进化能力，但自身带的毒是不可控的，所以是很危险的存在，且因为宁千夜是首个被炼成毒体的人，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需要关起来，可是宁千夜的心智只有五岁多，被关了长达二十年，期间还要被那个老太婆利用修炼她的邪恶秘法，还要经常被其它各种事情折磨，所以她的内心早就扭曲不堪了……很无法理解吧，因为母爱而不想让她死，所以将她炼成毒体，可这么多年却无法给她一个基本的拥抱，所以这爱，到底体现在哪？”
    说着，苏母看向宁母：“所以我说过，你一开始就错了，长达二十年的折磨，你既没有给到她爱，也没有从她身上感受到爱，死了就是死了，将已死的人通过这种方式复活，对彼此都是折磨。”
    宁母叹了一口气：“或许你说的对，我不该用那种方式让她强行活下去……但，如果是你女儿，你会怎么做？”
    “起码我不会让女儿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现在是能讲出这样的话，毕竟你女儿活得好好的。”
    看着争执的两人，李之云无奈地摇摇头。
    这时他发现宁千夜的肤色正在慢慢恢复正常，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唉，这丫头只有在死的时候才变回正常的模样么。”
    很快，他又发现宁千夜慢慢有了体温。
    “是因为太热了吗，毕竟她以前就没有体温。”
    脸上慢慢恢复血色。
    李之云：“……”
    “死了会突然充血的吗……”
    伤口正在慢慢复原。
    “嗯哼，这个又是因为什么呢……卧槽！难不成活过来了？”
    反应过来的李之云连忙用耳朵贴近宁千夜的胸口认真听起来，发现还真的有心跳。
    “那个，你们先不要吵了，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苏母听此问道：“哪里不对劲？”
    宁母一脸悲伤的表情：“的确很不对劲，如今女儿走了，我又何必跟苏夫人你有太多争执呢……”
    “不是不是，宁千夜她有心跳了！这不是活过来是什么？”
    大长老眼睛微眯：“你说，她活过来了？”
    李之云点点头：“对啊……咦？也不对，你们怎么还在？难道一直在原地挂机吗？”
    大长老：“……”
    听闻宁千夜活过来了，宁母顾不上太多，直接跑来她旁边。
    看到宁千夜恢复血色的脸，宁母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自己女儿当年的模样。
    双手止不住颤抖，轻轻捧住宁千夜的脸。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宁母双手上的毒被宁千夜给吸走了。
    宁母也感觉自己的双手恢复正常了。
    一时间，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苏母也不由得上前看一下什么情况。
    “有生命特征……不同于之前的行尸走肉，现在居然成了一个活人？可是，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三长老拿出佩刀认真地看了一下，心想会不会是自己这把刀造成的。
    苏母向李之云问道：“宁千夜此前对你做过什么吗？”
    李之云摇摇头：“不懂啊，我们就一直抱着嘛……”
    宁母喜极而泣，拥抱着宁千夜。
    “一定是她和你一直待在一起，不断进化的结果。”
    苏母摇摇头：“你说的那种只不过是让她的毒性不断增强而已，并不会造成现在这种结果。”
    闻言，李之云看了看苏母：“没想到你还挺懂的，是不是有特意了解过？”
    苏母：“……”
    “能不特意去了解吗？毕竟当年我女儿就差点成为毒体了。”
    宁母惊讶地看着苏母，没想到她居然知道这件事。
    这时李之云突然想起来宁千夜在死前把自己体内的蛊虫给吸走了……
    总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不可能，肯定不会的。
    不科学。
    那会是因为什么？
    “一定是唯心的力量！”
    宁母对李之云道：“其实我抓你并不是为了研制出更强的毒，只是为了研究你身上不死的秘密，利用你，或许就能让夜夜真正活着……毕竟你的不死跟夜夜的不死有区别，你是真正的肉体自愈，而且还是正常的肉体！”
    李之云恍然大悟：“噢！难怪你骗那个老太说什么我并不能不死，原来是这样啊！可恶，果然我李之云才是最不安全的，一直被人惦记着！”
    接着拍拍屁股站起来：“好了好了，散了吧，故事就到此为止了，已经是好结局了，你们那几个什么长老也散了吧，就这样。”
    大长老突然笑了起来：“看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呢，没想到宁千夜能进化到这种地步，也不算是失败……至于你，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不死，是真的吗？”
    李之云点点头：“对的，而且我现在理论上还是无限的寿命。”
    大长老瞪大了眼睛：“无限的寿命？”
    李之云刚想说什么，却被苏母瞥了一眼。
    “不要什么都透露给别人，你是不知道寿命对于这些老东西来说是多致命的诱惑，而且你别看有几个长得好像很年轻，但仅仅是外表而已。”
    三长老听此眉头紧皱，不爽地看了苏母一眼。
    大长老饶有兴趣地看着苏母：“啧，你就是苏家那个夫人吧，我还记得你，二十年没见，你姿色真是一点都不减呢。”
    说完，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
    李之云不禁摇摇头，心想这老东西一脸猥琐相！
    虽然这苏母风韵犹存……但，的确风韵犹存。
    苏母冷笑起来：“还是别乱看的好，你这副老身骨我怕你走了神，站不稳摔倒，就跟那个老太婆一样，呵，她是你的情人吧。”
    大长老冷哼一声：“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了，如此无礼，苏家的人平时是怎么教你做事的？”
    “苏家的人没那个本事教我做事。”
    “呵呵，看来是苏家的人太无能了，要不来我宁家，当我小妾吧，老夫我活了这么多年，本事可大着。”
    苏母忍不住笑了起来：“别说什么活了很多年，呵，为了你那条狗命，你大半生都缩在那个狗洞里修炼，你这也算活吗？真论见识，老娘还不一定比你少。”
    大长老直接脸色阴沉无比。
    李之云忍不住偷笑起来，心想这苏母和苏婕简直一个模子的，刚得很。
    “你当你现在是在苏家地界吗？这里可是宁家地界，我劝你说话注意点。”
    听到大长老的威胁，苏母不屑地笑了起来：“所以你们宁家的老东西就只会放狠话吗，如果真的有能耐，就一起上吧。”
    闻言，宁家的五位长老都大笑了起来。
    “可笑，区区一个女辈，居然口出狂言！”
    五长老按耐不住了，请示一下大长老。
    大长老点点头：“试探一下她的底子，毕竟能杀掉四大护法，应该是有点能耐的……不过就凭这点能耐挑衅到我宁家来，简直不知死活，记住，生擒她，我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至于旁边那个小子，从一开始我就看他不顺眼了，先阉了，后面再慢慢研究他身上的秘密。”
    李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