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肉就去山上打猎,想吃菜尹初颖就自己催生。
如果还缺什么东西,她就派植宠们去云府拿,没了外人的打扰,生活可以说是过得有滋有味。
就这样,两人在山上当了半个月的野人。
这一天,尹初颖正坐在床边等仝桓给自己洗完脚,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不同寻常的响动。
那动静…
有点像自己打猎时动物逃跑的样子。
“夫人,我出去看,你自己擦脚。”
说罢,仝桓就跑到外面寻着声音追去。
等尹初颖追上去的时候,除了在旁边蹲着的仝桓,就只剩下地上一滩血迹和几根艳丽的野鸡羽毛。
“这里有别人在生活,我们一直没发现。”
尹初颖阐述这个事实,随后从杂草丛中捡起被刮下的布料。
“这个料子明显比我们在山洞中发现的料子更加贵重,而且看着很眼熟,像范老太店里卖的料。”
她将捡到的布料放到自己身上做对比,除了颜色和新旧程度不同,几乎是完全一样。
她听范老太说过,这料子是她们范家发家致富的关键,绝对秘方,别的店都不卖。
而且布料难出,只有身世显贵之人才买得到。
有钱人,还在山上流浪,这座山距离黄河县不远不近,山东之前还发现一个粗布麻衣的料子…
结合以上几点,尹初颖有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小柿,你们去别的地方找,我跟仝桓一起找人,找到后别露面,直接来通知我。”
植宠们四散开来,尹初颖拉着仝桓朝一个方向走去,那边有草丛被踩过的痕迹,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踩的。
看出尹初颖的心情不是很好,仝桓有些沉默。
半晌,他憋出一句:“是董大米吗?”
“可能是吧。”
说不出什么想法,尹初颖一方面感觉得董大米是自作自受,好好的大小姐日子不过,为了一个男人私奔结果流浪荒山。
一方面,她又感觉庆幸,庆幸自己找到了在山上的董大米,一切都为时未晚。
只是不知道为何董大米进了荒山,那些看着董大米的人也没有报备。
走着走着,小人参突然从土里钻出来。
它急得枝叶乱颤。
“主人,金玉珠让我传消息,说大米不见了!”
“最后一次见董大米是什么时候?”
“就在这座山脚下,暗卫们见董大米和董言要进山,就出现阻止,结果被董大米一把粉末撒下去,他们全都昏迷了。”
“怕公主惩罚就一直在山上寻找,拖到现在瞒不下去,就把真相告诉金玉珠了。她让我先通知你,马上就带着人上山搜寻。”
“别在这座山上搜,你们去别的地方搜,这里有我。”
“好吧,我这就回去告诉金玉珠。”
小人参又走了,尹初颖紧皱的眉头迟迟不松开。
“夫人,是想让大米自生自灭吗?要不我们回去吧。”
“你心真狠,我记得你跟她关系挺好的。”
对面前的男人翻个白眼,尹初颖松开他的手,“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回去之后再也别找我。”
“我说过,她犯了错要我亲自惩罚,你们谁都没资格处置她,尤其是她的生命。”
她不让人搜,是因为怕在山上发现董言与董大米不可被外人看见的一面,那时候,董大米还要不要活?
私奔可以运作成为爱勇敢,但是大小姐在山上与男人苟合,这说出去难道光彩吗?
被抛下的仝桓看着空落落的手心,上面仿佛还残存着尹初颖手掌的余温。
董大米与他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董大米,若把你找回来再伤夫人的心…”
抬头看了眼越走越远的尹初颖,他小跑跟上去,“夫人,我陪你一起找,我不走。”
两人顺着那条被踩过的草丛一路走,终于,在尽头处发现一缕白烟。
这里搭着一个四面漏风的草棚子,再往后,就是峭壁。
董大米身上的罗裙早就脏得没了原本的颜色,大片大片的暗沉浮在上面。裙摆早已被刮烂,一条一条,好不可怜。
此时,她正蹲在地上,双眼盯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个破陶罐,里面煮了鸡,开水咕噜咕噜响。
那股子鸡臭味尹初颖在这里都能闻见,董大米好像嗅觉失灵,顾不上烫,揪着陶罐里的鸡肉吃。
自己与仝桓也吃过这山上的野鸡,不知道为什么,别的地方都是野味最好吃,这里的野味就好像八百年没洗澡。
所以不用香料腌制,白水煮野鸡说是酷刑也不为过。
董大米宁愿在这里吃这东西,也不愿意回去给自己服个软!
一时间,她既心疼又生气,好歹也是自己带了四年的小孩,平时乖巧听话,就这一次脑袋犯了糊涂。
改改性子还能要。
她再给董大米最后一次机会,若还是不跟自己走,以后绝对不再管。
“董大米!”
尹初颖从树后面走出。
董大米看清来人,双眼含泪,手上的鸡肉也拿捏不住,掉在地上还滚动几下,沾满了泥土。
“娘?仝桓哥哥,你们怎么在这里?”
她先是惊喜,又是惊吓,双脚不断后退。
“别过来,娘,我给您丢人了,您出去就当没我这个孩子。”
尹初颖原本想好严厉的措辞用不上,在董大米一步一步的后退中憋回肚子。
叹了一口气,她放平语调,“别再往后退了,后面是悬崖峭壁。”
“娘,我知道后面是什么。”
说着,董大米转过身就不管不顾往前跑,看她这样子就是故意寻死!
“你!”
尹初颖赶紧召唤出小藤,终于在董大米快要跳下悬崖的前一秒将她捆起。
怕她再去寻死,尹初颖把她困在这里最粗的一根树干上。
“你脑残吗?为了一个男人这样,你不要我无所谓,你弟弟妹妹也都不要了?”
怒及之下,尹初颖口不择言,“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一个性格,我早该把那董言杀了,你恨我就恨,起码还有命在。”
“董言呢?”尹初颖把她的破草棚砸得稀巴烂,“董言!董言!”
回过头,尹初颖对董大米苦口婆心道:“我把你们的家砸了,我还把你绑了,你看这董言可敢露面?那玩意就是一个怂货,不值得你真心相待!”
董大米哪能不知道娘对自己的好?
她泪眼朦胧,哽咽道:“娘,董言死了,再也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