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突如其来,在场众人都是吓了一跳。余诚一刀刺出,更不留情,“噗噗噗”接连三刀又闪电般落在李河胸膛。
“东家…”刘二牛大惊失色,扑上来想要拦阻。樊虎惊呆当场,想要上前却被谢三拽了一把。付应平初始惊诧,看到刘二牛扑上前,便急忙拦在余诚与刘二牛中间。
“哈哈哈哈…”
被刺中四刀的李河此刻却突然大笑出声,众人听他笑声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受伤的模样,才惊疑不定的站在当场。
余诚晃了晃手中的匕首,刀身寒光逼人,却不见半点血迹。
众人齐齐看向李河,只见李河顺势将被刀刺破的衣衫直接撕开,露出一件黑色的背心来。
李河拍得马甲“梆梆”作响,得意的炫耀着:“瞧这宝甲,穿上它刀枪不入。”
樊虎好奇的上前摸着背心,道:“我还当你养了一个月的伤,把自己吃胖了呢,敢情是里边穿了这,刚才真吓我一跳。”
就是要吓一吓你们,好看看你们有什么反应啊。
刚才余诚挥刀刺李河,眼睛却一直盯着众人的反应。
付应平反应最快,只是刺第一刀时惊愕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因为这身防刺服的防护效果如何,就是由他来测试的。所以他最快反应过来知道李河穿了内甲。
其次是谢三,他虽然不清楚防刺服的事情,但是毕竟是军中出身,用刀捅人应该是啥声音轻松就能分辨出来。由于不明白现场态势,还拉了樊虎一把,免得他不明所以惹出祸事来。
刘二牛与李河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弟。余诚初见他俩时,就是刘二牛为了李河与同村人反目。所以李河遇刺,刘二牛的反应余诚并不奇怪。
谢三也被防刺服吸引住了眼光,恨不能把防刺服从李河身上扒下来。
“这甲胄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的,摸着好生奇怪。”谢三又敲了敲防刺服,道:“听声音,里边还嵌了一层铁甲?”
余诚道:“没错,这件防刺服共有三层,最外层是特殊纤维织成的防护层,耐磨防割;中间是夹了一层钢板的硬质层,贴身那层是缓冲层。”
“这甲胄,比我当兵时穿的那身棉甲好多了。换成棉甲,这么一刀捅来,我也不敢硬接。”
付应平作为亲自测试防刺服防护效果的人,对这身防刺服的质量最清楚。
“穿上这身甲胄,无论剑刺刀砍,都伤不得人分毫。五十步外,弓弩用的只要不是精钢打造的穿甲箭头,也能挡得住,”
“至于长枪捅刺,这个需得看里边的那层防护钢板厚度如何。以这身马甲内置的钢板来说,一般人拿着长枪是捅不透的。”
为了确定钢板厚度,在防护力和重量之间寻找一个最优解,余诚试过了三十多种组合,最终确定了这一身。这身防刺服普通社兵持枪扎不透,如付应平这种习武多年的人,力贯枪尖,才能捅穿,但经过防护层、硬质层和缓冲层的卸力,即使捅穿了造不成致命伤。
李河卸下防刺服,让其余人也试着穿一穿。樊虎第一个要试,被李河拦下:“樊大个你就别试了,这衣服不配你的身材。咱东家给你备了一身更好的。”
樊虎原本体格就壮,跟随余诚以后好吃好喝,又横向发展许多,站在那里如同小山一样。这体格这蛮力,天生就适合穿重甲。
所以余诚专为樊虎准备了一身加厚的甲胄,付应平使出全力也无法刺透。
谢三穿上防刺服跳了跳,比起自己以前穿的盔甲灵活许多。
“可惜只能保护上半身,护不住腿部。”
这种三种防护层叠起来的材质确实没法做裤子,所以计划中是做些传统的裙甲。不过腿上受了伤又不致命,所以裙甲制造不怎么紧迫。
“让你找做针线活的,就是要把这些材料做成护甲,社兵们人手都要一件。”
现成的防刺服太贵,而且想满足余诚要求得专门找厂家定制。所以余诚买了材料,由田庄的人进行缝制加工。
“社兵人手一件?”谢三感叹道:“现在连官军都做不到铠甲人手一件了。我跑出来之前,军中兄弟吃不饱饭,连布面甲里的铁片都拆下拿去换钱了。”
谢三状似无意的说:“有这么多甲士,造反都足够了。”他是军中出身,远比樊虎他们懂得甲胄的重要性。私藏甲胄是重罪,樊虎他们懵懵懂懂只觉得好玩,他却敏锐地意识到自己新投靠的东家似乎起了异心。
听到此话,李河心中一紧,手不动声色的扶在刀柄上看向余诚。
余诚轻轻摇头,示意李河不要紧张。说来也好笑,谢三射伤李自成,明明是朝廷功臣,却被抢功搞得不容于官府,只能躲在这田庄里。所以余诚不怕他跑去出首告发。
余诚道:“谢三兄弟说笑了,这世道越来越乱,手里有点本钱,才能护得住手头的产业呀。”
说罢又对樊虎说:“这些护甲加点紧,要在两天内全部做好。”
“两天?这么紧?”
“对,有急用。”余诚道:“有人欠了我一笔债,两天后我带你们把这笔账要回来!”
余诚想起晒场上围观社兵训练的那帮孩子,问道:“不是有一批半大孩子送来田庄了吗,他们现在在干嘛?”
樊虎答道:“根据年龄不同,有的分去喂羊,有的分去菜地除草。还有十几个年龄太小,就没给安排活,只是养在田庄里,每天在食堂混口吃的。”
余诚想翻白眼,我招这些半大孩子,不是要拿来做童工的。
“田庄里有没有读过书识字的,要给他们找个老师教一教。”
樊虎摇头:“没有,能认得几个字的都在各个组帮忙记账呢。指望他们把账记清楚就不容易了,那还够资格当先生教别人。”
看来,还是得在开封替这帮孩子找个老师才行。
“东家,能有口饭吃活下来,就已经是他们几辈子积攒来的福气了,还要给他们请先生读书识字,又不是哪家的少爷。”
余诚踹了樊虎一脚,恨铁不成钢的问:“你的字认得多少个了?”
樊虎心虚的低下头:“快三百个字了。”
“快三百?还差多少个!”
“五六十个。”
“回去把这个月田庄干了哪些事都写出来给我,不会写的字画圈圈,圈圈要是超过字数的两成,你就别想着回开封见媳妇。”
樊虎脸顿时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