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陆一脸轻快，反正她已经把想和顾知也说的话说完了。
    宋游左右两只手各端了一杯酒，左手那杯是他喝过的。他把右手那杯刚从侍者托盘上端来的香槟递给顾知也。
    “：我的亲哥。”
    零陆就在宋游的一杯酒和一声称呼中暗暗地被边缘化，她垂眸下视，脸上的情绪没有任何变化。
    修长的手指捏着高脚杯进入零陆的视线。
    她抬起脑袋，眼神茫然，原来是顾知也把宋游递给他的那杯酒转手又递给了她。
    宋游眼神犀利地看着零陆。
    “：我不喝。”零陆耸着鼻子摇摇头，手指并拢把酒杯推远了些。
    “：老婆，老宋生日，给他点面子。”顾知也和零陆短暂对视后瞥了眼酒杯。
    零陆接过杯子，冲顾知也笑了笑。他不动声色地用一个动作，一句话把她这个有意被宋游边缘化的人物变成了中心人物。
    宋游一直非常自然的神色顿时尬住，他伸手摸着他的脑袋，“你瞧我这，抱歉啊，嫂子，我以为你不喝酒。”
    “：我是不喝，这不是顾知也说给你个面子嘛。”零陆笑着讲。
    顾知也乌黑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
    宋游：……“是，”他一边笑着应和一边朝服务员招手，“再端一杯过来。”
    顾知也一只手牵着零陆，另一只手端着酒杯和宋游碰杯，“生日快乐。”
    顾知也和宋游一口闷，零陆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
    “：嫂子，你这不行，要喝完。”宋游兴致高涨地讲。
    顾知也从零陆手里拿过酒杯，把杯子里剩余的酒一口气喝光。
    “：好。”宋游话音刚落，其他几位男人端着杯子围了上来。
    零陆踮起脚尖凑到顾知也耳边说，“我去弄点吃的。”迅速逃离了这个战场。
    “：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宋游抬高胳膊，把胳膊肘架在顾知也的肩膀上。
    这几人瞧着宋游能够和顾知也称兄道弟如此亲近，眼里闪烁着羡慕的光。
    顾知也的视线全都在走远的零陆的背影上，他微微侧头，两位保镖立即朝着零陆追过去。
    餐厅是临时搭建的露天餐厅，离开派对的地方约莫十五米左右的距离。
    所有的食材除了是刚从本地的可打捞海域里捞上来的之外，还有从别的原产地空运过来的，新鲜得很。
    除去各种切好的刺身自助、烧烤、甜点之外，还有许多鱼虾以及贝壳类都可以现场点单，临时烹饪。
    派对刚开始，众人的兴致都极其高涨，餐厅这里空空荡荡，零陆是今晚前来光顾的第一位食客。
    她正在翻阅菜单，身边一阵令她眩晕的香味袭来，她的脸色煞白，像是晕车了一般有些反胃。
    零陆拿着菜单悄然往旁边挪了一步，一只手摸着没吃晚饭，饥肠辘辘的肚子对着厨师讲，“你好，一份海鲜炒饭。”
    “：嘁。”旁边突然冒出一声满是讥讽的声音让零陆感到莫名其妙。
    她扭头往声音来源地看去，这不就是坐在最旁边一直盯着顾知也看的那位女人？
    这名女人白了零陆一眼，像是在说：你看什么？
    “：再要一只帝王蟹，一只布列塔尼龙虾，这两个都清蒸，另外再清炒一份青边鲍。”零陆合上菜单补充，“加一份小芥兰。”
    “：好的，您请稍等。”厨师开始备餐。
    “：跟着顾总应该见识了不少好东西，怎么还跟个乡巴佬似的。青边鲍适合刺身，你这是在浪费食材。”
    一直站在一旁的女人双臂抱胸，挑衅地盯着零陆说道。
    “：我全都吃完了就不浪费。”零陆面目淡然，充满距离感。
    “：顾总不吃葱花，你不知道？”
    “：不知道，这个东西天天出现在我们的餐桌上，我也没听他说过不喜欢。”零陆平静地回击。
    两人之间，暗流涌动。
    “：老顾，你不去看看嫂子？她遇上连乔乔那个疯女人肯定会吃亏。”季轩顺着顾知也的目光看过去。
    “：你太小瞧她了，”顾知也满脸欣赏，“她能很轻易的就把对方逼疯。”
    “：嫂子平时看起来安安静静的一天到晚话都没两句能有这么厉害？我们打个赌，我赌连乔乔赢。”
    “：赌什么？”
    “：就赌三天假期。”
    “：嗯。”
    连乔乔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零陆，她轻蔑地讲，“真是长了张能说会道的嘴，怪不得能拴住顾总。”
    她加重了“嘴”的读音。
    “：我觉得你应该是搞错了，人又不是畜生，怎么能用拴住这个词呢，除非。”零陆扬了下眉头。
    “：你胡扯什么，我可没有这么想过顾总。”连乔乔讲话的声调一下抬高，变得尖锐又刺耳。
    “：急什么呀，我说什么了。”零陆耸耸肩，这副全然不把对方一连串的攻击当回事的样子叫对方恨不得直接给她一巴掌。
    连乔乔咬紧牙关，脸部表情无法再维持自然，逐渐扭曲，“你不是靠嘴是靠什么？景轩的菜让你吃不饱还得就着他的下饭？”
    “：你就这么下贱。等顾总把你玩够了绝对会甩了你，你以为你这副身体能值几个钱。”
    零陆不耐烦地冷笑了声，眼神犀利，“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人要有自知之明，劝你别等到被玩得没有任何价值了再像袋垃圾一样被顾总扔出来。”
    连乔乔不屑地上下打量着零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出身，穷酸。”
    “：你是以什么身份在和我说这些话？顾知也的朋友？”零陆依旧轻描淡写地笑着反击。
    “：据我所知，不是。他从头到尾没说和你说过一个字，就是连看都没看过你一眼。”
    “：按他的肢体语言这些来看，你和他就是陌生人的关系。”
    “：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话呢。”
    零陆又换上和蔼的笑容，语调婉转，“但是我可以用顾知也妻子的身份警告你。”
    “：人要有最基本的道德，别想着背后挑拨关系插足别人的感情，当小三这种行为，狗路过都要朝你吐口水的丢人程度。”
    “：你居然敢这么说我。”连乔乔气急败坏地指着零陆。零陆这些话着实是刺痛了她。
    零陆伸手朝着连乔乔那极其不尊重人的手指用力一拍，语调清晰地嘟囔着。
    “：说你怎么了，你是个什么公主娘娘不成，是个人就要惯着你。真跟个傻逼似的。”
    “：贱女人。”连乔乔气得跺脚，“你就是个贱人。”吃不了一点亏的她说着就扬起巴掌。
    “：你敢打，顾知也可就在我身后看着。”零陆昂首挺胸，神气得厉害。
    连乔乔突然露出和善的笑容，死死盯着零陆的那双眼睛却充满着和她的笑容完全不协调的情绪。
    她俯身上前做出准备去拉零陆的手的动作。
    保镖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不好意思这位女士，我们老大说过不允许任何陌生人靠近我们太太。”
    他不是没听到这个女人是怎么对着零陆说话的，先前那个巴掌好在没落下去，要不然他们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这下绝不能再让这个女人靠近零陆。保镖心想着。
    “：滚开，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竟敢拦我。”连乔乔狂怒着给了保镖一巴掌。
    保镖的脸上浮现着一个明晃晃的手掌印，被巴掌扇到的地方直接红了，和另半边脸完全成了两个肤色。
    “：抱歉，我只知道老大交代过，不能让任何陌生人靠近我们家太太。”保镖的身形丝毫未动，他不卑不亢地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