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突然的,她的表情就从羞怯变得极为认真。
“:还没到三十五岁你怎么知道我撒谎?”顾知也一听她的语气,心里差不多有了答案。
“:我不是说我这个,我是说你的手。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你恢复得一点都不好。”零陆带了些嗔怪地讲。
“:医生是这么说的?”顾知也心里的想法则是:等下就开除。
“:嗯,他一开始不愿意说,估计是你说了什么。我答应了他不会因为这个事情让他丢掉工作。顾知也,你不许为难他。”零陆用平和的语调警告着。
“:我会为难的。”顾知也坦然答道。
零陆眼珠子微微上翻,很无语也很不开心地瞪着他。
“:我不为难。”顾知也立马改口。
“:在你的伤口拆线结痂之前,不准再碰我,一次都不行。如果下次再有伤口裂开的情况我就带着你去医院打石膏。”
零陆的表情看起来凶极了,但对顾知也来讲,毫无威胁力,还怪可爱。
没有人敢用这种威胁又严肃的语气同顾知也讲话,还给他甩脸色。眼前这个人两个事情都干了,他怎么就一点不生气反而还有点开心。
“:老婆,我刚开荤你就让我吃素?”顾知也卖弄着色相。
零陆撇了撇嘴,“美男计也没用,别想。”她的眼睛还是很实诚地多看了顾知也几眼。
顾知也凑过去亲了亲零陆的脸颊,“我今晚小心着做。”
“不做,就是不做。”零陆立马拒绝。“在你手好之前一次都不做。”
顾知也一下一下亲着零陆的唇瓣,放在她腰间的手轻柔的摩挲着,像是在诱惑她,“真不行?”
“:嗯,不行。”零陆的上半身像根木头一样,她没躲也没推开。
瞧见她这副姿态,顾知也开始得寸进尺。
他一下一下轻轻吮着零陆的嘴唇,温柔的撬开她的牙关。起先他的吻,是短暂又轻柔地触碰。接着开始变本加厉,颇有一种从毛毛细雨转成特大暴雨的架势。
零陆傻笑了两声,推开顾知也,“嘴亲烂都是不做。”
她微歪着脑袋,用熠熠发光的眸子挑衅似的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目光,嘴角露出迷人的微笑。
顾知也把脸埋进零陆的颈窝处,幽怨地喊了声,“老婆。”好像是从零陆这里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嗯。”零陆一只手抱着顾知也的脑袋,指尖不停地抚摸着他后脑勺那片头发的发尖。
顾知也开始不停地亲她,只是用嘴唇不断地在她的脖子、锁骨和肩膀这两个部位触碰着。
他的手压住了零陆的袖子,没注意地往下一带。
零陆这条裙子的领口本来就比较大,接近深v了。
顾知也这么一带,她一侧的袖子很容易就滑落下来。
零陆倒吸了一口气,急忙把袖子扒拉上来,捂住胸口,有些一惊一乍地样子,“你怎么可以随便脱人衣服呢,这多不文明。”
“:下次可不许再脱了哦。”
零陆这句话的语调像是在哄小孩似的。
顾知也:……
他靠回凳子上,眸色渐沉,很直白地盯着她的眼睛,像是在读取她此刻内心的想法似的。又像是想说什么,但言语过于复杂,还是选择不予详谈。
零陆的心底无法控制地生出一股“可怜”的情绪。对着顾知也复杂却又深沉的眼神,她内心深处不受控制地生出歉意。
她开始反思她在之前的谈话中有没有哪一句话说得太过分了?是不是哪一个行为让他感到不舒服了?
零陆开始平白担心这些。
她垂眸下视,靠在顾知也的怀里,紧环着他的腰,贴在他的耳边极尽温柔地讲,“快点把手养好,好吗?”
“:这样反反复复出血,千万别留下什么问题才好。”
“:手要用一辈子,它出了问题干什么都会很不方便。要真的留下什么问题导致你,”零陆停住,叹了口气,“我可就真的要内疚很久很久了。”
顾知也亲吻着她的头发,嘴唇迟迟没有挪开。
散步开始成了两人增进感情的一环,他们聊的话题越来越多。
开口的第一句话,无论是零陆还是顾知也,尤其是顾知也,一定是,“今天过得开不开心?”
对方回答完开心不开心之后话匣子被打开,其中一人就会接着问,“为什么不开心?”或者,“为什么开心?”
从这里往下,两人就开始分享白天在双方都不在对方身边时,对方身边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他们不通过别人的语言去了解对面这个人,她们两个人都喜欢只有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面对面的去深入对方的内心。
“:顾知也,它黄了。”零陆指着那颗小梨树讲,扭头拿来喷水壶,往它身上冲水。
“:老婆,再浇它就死了。”顾知也站在一旁看着她。在他心里,她光是站在那里就是美好的。
在这个复杂又混乱、速度极快的世界,零陆像是一个另类。
她的生活格外简单且慢,比起在公司一个接一个的工作,开不完的会议,回不完的邮件……
和她呆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像一下穿越到另一个时空开启了另一种没有丝毫压力的休闲慢节奏生活。
这种没有丝毫压力是对方对你没有任何束缚;不会过多干涉;没有任何自以为是的为你好;没有绑架;没有欺骗;没有目的;没有两面三刀;没有心机城府……
零陆所表现的一切都那么真实,就算哪天她想撒个谎,你看着她的时候她的表情也会告诉你:看好了,我在撒谎。
就是那么奇怪。和零陆在一起,顾知也会感到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宁静和幸福。
大抵是他从小到大获得的东西就很多,尤其是在物质上,这导致他的幸福阈值随着年纪的增长像是一下达到了顶峰似的。
车也好,表也好,相机也好,房子也好……他没法再从这些东西中获得快乐,但他又无法放任自己去做一些突破他道德底线的事情而从中去获得一些刺激感来获得片刻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