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回答完这声之后零陆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顾知也摸着零陆肩膀上那块凸出来的骨头,心中的柔情像是被施了魔法的藤蔓,飞速爬满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缱绻地在零陆额头上落下一吻,又长又轻柔的一吻。
睡梦中的零陆轻咛了一声,像是在对这一吻作出回应。
次日,喊醒零陆的不是闹钟,而是身下的暖流。
她突然惊醒,把手伸到屁股底下一摸,再拿出来的时候手掌上沾满了血。
零陆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把被子掀开,看见那摊暗红色之后,缓缓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顾知也用一只手侧撑着脑袋饶有兴味地看着恢复了点活力的零陆,忍不住开始嘴贱。
“:我就几天不在家,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顾知也阴阳怪气的腔调让零陆忍不住斜了他一眼。
“:还有力气瞪人,看来是不疼了。”顾知也嘲讽道。
零陆也不搭理他,走到浴室把沾了血的手洗干净,对着镜子照了照被弄脏的裤子。
回到房间后她发现顾知也还躺在床上,索性先从柜子里拿出换洗衣服又回到浴室。
等到浴室传来水声,顾知也才利索地起床,瞧着那抹有他巴掌大的暗红色,轻蹙眉头。
他把床上三件套一股脑下下来之后,把用人喊进来,“扔了。”
“:是,先生。”用人扔了床单之后立即找了套干净的换上。
顾知也则是拿了衣服去到隔壁的浴室。
零陆洗完澡若有所思地低着脑袋出来,迎面撞上斜靠着墙正在等她的顾知也。
她歪着脑袋,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一步,打算径直越过他。
就在俩人肩膀处于同一水平线的时候,顾知也抓住零陆的手腕,严肃地问,“你没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零陆垂下眼眸,扭头看向顾知也,眼神带着探究。
她似是想用犀利的目光扒开顾知也那张好看的皮囊从而好看清楚他的内里。
“:过来。”顾知也强硬地把零陆拉到浴室,“站好。”说完后他拿起一旁的吹风机打算替她把那头湿漉漉的头发吹干。
零陆拉着脸推开顾知也,赌气地往门口走去。
“:零陆。”顾知也喝住她。
零陆权当没听见。
顾知也气得太阳穴上的血管怦怦跳动起来。他快步赶上零陆,拉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粗鲁地捏着零陆的下颌。
“:昨天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今天有点力气就开始闹。讲话。”
最后一声顾知也是半吼出来的。
零陆愣了一下,撅着个嘴,表情更坚定了。 这副表情好像在说:我就不讲话,气死你。
顾知也看着她这副倔模样,脑子一抽一抽的,头疼得厉害。这个女人有一种能力——让他轻易生气把他逼疯的能力。
“:不讲是吧,好啊。”顾知也被气笑了,咬牙切齿讲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盛怒却又无可奈何的笑容。
面对顾知也的强吻,零陆用力推他。可是她越是推开,顾知也就亲得越用力。
直到顾知也尝到了一股咸味,他的动作有过瞬间的停滞,接着,他松开她。
他盯着零陆故意偏向一边不去看他且还在流泪的眼睛。
顾知也感受到一股深深的失落和委屈,他就那么令她讨厌?问都不问一句就直接判了他死刑。
“:零陆,”他欲言又止,踏出房间之前又再度停下,“你是挺冷漠的。”
零陆像是被这句话刺到了,她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向顾知也的背影,“是,我冷漠,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你那个不冷漠的女朋友带回来?”
顾知也落寞的神色被蓦然扩大的微笑所取代,他转过身,半倚着门框问,“你指哪一个?”
“:哪一个?你在酒吧搂着的那一个。”零陆气不打一处来,照他话里的意思,酒吧那个还不是唯一一个。
顾知也瞬间感到身心舒畅,他故意用暧昧地语调讲,“你说那个小学妹。”
“:怎么,你在吃醋?”他心里极度惬意,脸上却装出一副淡漠的样子问。
“:你敢做不敢当吗?还是说你就是个渣男玩了不负责任?”零陆冷言冷语嘲讽道。
“:我要负什么责任,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情。”顾知也不以为然。
“:她们知道你是个这样的人吗?”零陆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不由得紧缩起来。
顾知也的神情变得严肃,搞了这么久,终于说到正事上了。
他明知故问,“我是什么样的人?”
“:残暴。”零陆直视着顾知也的双眸,嘴唇抑制不住地颤抖。她好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随即抿住了嘴巴。
“:当然知道。媒体不都这么写嘛。”
“:你,”零陆深吸了一口气,心提到了嗓子眼,“杀过人吗?”
“:没有。”顾知也坦然回答。“我不屑干这种容易把我自己折进去的事情。”
零陆认真凝视着顾知也的眸子没有说话,直到她确认他应该是没有说谎,一直憋着的那口气才轻轻吐了出来。
“:你是在这种教育中长大的?还是,你是当上了顾氏的总裁之后才变成这样的?”零陆紧张到双手不自觉收紧,这才发现她的掌心全都是汗。
“:这个重要吗?”顾知也目光幽深地凝视着一脸紧张的零陆。
“:重要。”
四目相对,像是在进行一场悄无声息的博弈。
“:前者。”
零陆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徐央央单身派对那晚,我们走之后,你手底下的保镖把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一个断手一个断腿。”
“:有一个不是被阉了吗?”零陆惶惑地问。
“:谁跟你讲他被阉了?”顾知也不答反问回去。
“:到底是不是?”
“:要不然我让他把他兄弟拍给你看看?”
“:不用了。”
零陆把纠结了很久的问题问出口之后感到压在身上的重量减轻了许多。
但是目前,又出现了另一个无解的问题。
“:你出轨了多少次?除了酒吧那位,还有吗?我们没有正式在一起之前的日子不算。”
零陆全身的血液一下冷了下来,还不等顾知也回答,她自顾自地讲。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这种事情,哪怕只发生一次都是不能原谅的。”
“:虽然那几天我在单方面和你冷战,但是你完全可以和我分开再去找别人,出轨就是不对。”
零陆紧绷着脸,像是说给顾知也听,又像是说给她自己听。
“:又要提分手?”顾知也的讲话声压得很低,听不出多少情绪。
“:你都出轨了不分手留着干嘛。”零陆凄然一笑。
“:我没出轨。那晚季轩也在,我是后来下去的,人还是季轩介绍给我的,拍照的人故意把他截掉了。”
“:你要是不相信我让季轩把酒店监控调出来给你看。”顾知也认真解释。
“:那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零陆气恼地问。
“:想看看你是不是吃醋了。”顾知也的唇角微微上扬。
沉默了一阵,他接着问,“那个问题为什么重要?”
“:如果你从小就是在这种教育下长大的话,你根本不会认为或者说你根本意识不到你的所作所为有任何不妥当。这不能怪你。”
“:可如果你是从手握权力了之后才变成这样,那就说明。”零陆盯着地面,斟酌着该不该把后面的话说完。
“:说明我有潜在暴力倾向甚至有可能是潜在的杀人犯。”顾知也平静的替零陆把后半句话补全之后再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