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姿洗了澡出来，慢条斯理的翘着腿，在小腿上细致的涂抹着身体乳。
    无论顾总说什么，她都不搭腔。
    顾九擎斜眼看了她好几眼。
    等顾总安静下来，徐姿也涂抹完了身体乳这才将目光转过来，微笑着问：“顾总不继续说了？”
    顾总冷哼一声。
    彼时放在床边的手机正好响起，是杨秘书打来的工作电话。
    顾九擎走到窗边接听。
    方才还拈酸吃味的顾总转瞬就又变成了那雷厉风行的模样，像是瞬间就从温柔乡奔赴到战场的大将军王。
    徐姿躺靠在床上，侧眸看着已经走到阳台外的男人。
    玻璃映透出他颀长高大的背影，在昏黄灯光下沉稳肃穆如巍峨高山。
    轻描淡写间就能决定一家公司的生死。
    可谁也不会想到就这样一个雷厉风行执掌绝对话语权的男人，几分钟前还跟个孩子似的醋意翻天。
    徐姿不禁唇角勾起，喃喃道：“真应该让那些认为顾总是铁面阎罗的职员、商业对手，看看他私下里的样子……”
    顾九擎这一通电话打的时间很长，徐姿躺在床上都已经睡意朦胧，即将要陷入沉睡了，他才打完电话。
    手机丢到一边，顾总便长腿上床，掀开被子粘在她后面，长臂紧紧把人搂到怀里。
    “要睡了？”他问。
    徐姿困意深重，今天走了那么远的路，耗费了不少精力，含含糊糊的回答：“……嗯。”
    顾九擎：“平常这个时候你可都没什么睡意，都需要我给你助眠。”
    助眠的方式，自然也是他最喜欢的。
    徐姿本来还能含含糊糊的敷衍他一声“嗯”，可两次过后，就嫌他吵了。
    她往旁边挪了挪，抱着被子，沉沉的睡过去。
    顾九擎唇角噙着浅笑，看着她猫儿似的动作，大掌轻轻抚摸她的长发，满满都是宠溺的意味。
    翌日一早，顾九擎便跟心理医生通话，说了徐姿最近的状态。
    医生肯定了顾总的做法，“到处走走看看，放松身心……能开玩笑，这些都是积极的一面……”
    原本徐姿应该是要定期去做检查，但顾九擎觉得，这样像是在无形中时刻提醒徐姿她跟正常人不一样，加深她的心理负担。
    潜移默化的让徐姿忘记自己生病这件事情，才是顾九擎愿意看到的。
    通话持续了半个小时，顾九擎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徐姿该醒了以后这才结束通话。
    转身时，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魏峋。
    看样子是有事情要找他，却碍于刚才他在通话，这才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等着。
    既能让顾九擎结束通话后第一时间看到他，又不会将顾九擎通话的内容都听进去。
    沉住气的魏峋，向来都是分寸把握得宜。
    “顾叔。”
    挨打后，魏峋第一次主动找他。
    顾九擎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头温顺下来的小狼崽子：“不跟我打擂台了？”
    魏峋难得的脖子一红，“我以后做事情……一定会考虑后果。”
    顾九擎打量他许久：“是真心知道自己所行有偏差，还是碍于形势？”
    这话顾总说的有些不客气。
    摆明了是要借用这一次的事情，就将他敲打个通透。
    便没那么容易轻拿轻放。
    魏峋，“我……是真知道错了，请顾叔再给我一次机会。”
    顾九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道：“你十六岁之前，不必操心商业上的事情。”
    魏峋身体僵了下，“顾叔……”
    顾九擎深沉的眸子对上他的，“不肯接受？”
    魏峋垂在两侧的手掌握紧，“……十六岁后顾叔肯教我吗？”
    顾九擎嗤笑一声：“在这儿跟我讨价还价？”
    魏峋知他做出的决定，旁人都更改不得，“……顾叔若是不肯教导，我就只好……麻烦徐姨……”
    话落，顾总狭长深邃的就眯了起来：“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需要加重语气，也不需要拔高音量，单单只是一句随意的问句，便带着无上的威压，魏峋脸色一白，但——
    却不肯退步。
    他就是看中顾九擎的本事，想学。
    魏峋硬着头皮道：“他日我年龄大了，整日麻烦徐姨自然是不方便，且……徐姨身体不好，受不得这样的劳累，请……顾叔教我。”
    说罢，他深深鞠躬。
    顾九擎沉着眸子，却是半晌都没有叫他直起身。
    直到魏峋因着这个动作，额前渗出了冷汗。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徐姿醒来，看到这一幕，眉头顿时就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