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穿过稀薄的云层,照射在寂静的紫禁城里。
朱厚熜盘坐于蒲团,有节奏地进行着吐纳呼吸,随着玉磬声,他能够感觉到紫禁城上空,一股奇异的能量被他的呼吸牵引,一丝丝地摄取了过来。
他猛的睁开双眼,右手轻轻一挥。
“咚”
朱厚熜运起神思之力,他透过重重的檐牙斗拱,看到了风起云涌的气运团。
黑气翻腾,化成如墨一般的乌团,火焰纹路,在乌团四周盘旋。
乌团炸开,四散到京城上空,一大股黑气和火焰一齐直扑紫禁城。
朱厚熜站起,转身迈步来到乾清宫外,负袖于须弥台上。
麦福缓步跟了上来,躬身道:“主上,王尚书和石御史去了慈云寺,锦衣卫已安排至各处,诏狱有鱼龙卫镇守,蒋都督派兵也奔赴各处的白莲教据点。”
他顿了顿,瞥了一眼冲天的火光,“司耀已抵达各地救火。”
黄锦踏着月光走了过来,“主上,意图纵火烧殿的贼人已被就地拿下,等候主上裁决。”他躬身道。
“好”朱厚熜一挥袖袍,月色下明黄龙袍上的暗纹,熠熠生辉,他言道:“陪朕去看一出好戏。”
他抬头看了眼月亮,就径直朝承天门而去。
承天门外,众人看着巍峨的城门,一时有些愣神。
“书生,你说这皇帝老儿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样,气派!”曾阿大吐掉口中的稻草,自语道:“老朱家祖上是乞丐,俺祖上杀猪,这龙椅我也想坐坐!”
李长恨斜眼神情中满是不屑,他轻轻拨了拨手中的琵琶,目光流转间,却暗暗关注起了一旁的青衣少年。
少年身姿挺拔,一头利落的马尾梳在身后,腰间悬着一柄长剑。
“赵无眠,大明最年轻的大宗师!五年前突然出现在江湖,随即横扫各大门派,仅仅二十岁就登临大宗师绝巅。”
但立刻李长恨望着天上的明月,仿佛想到了什么,他笑了笑:“照无眠,不应有恨。”
青少年抬头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又将目光往上移,望向承天门的重檐。
“我说,咱们还等什么,屁大点事,冲就完了”曾阿大抠了抠鼻孔,又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就你,那个穿青衣服的小子,大爷看你很不爽,整天一副酷哥样子,跟哥说说,为什么来这?”
曾阿大向左边走了几步,但立刻就侧过身对着李长恨说道:“看什么看,眼睛瞪得跟牛蛋似的,不认识大爷我吗?”
他嘟囔着嘴:“牛什么牛,这承天门都没进去,还不是和俺一样。”
李长恨摇了摇头,沉声道:“几位还得小心,自古宫禁如海深,不要白白丢了性命。”
“切,这天下还没有让曾大爷害怕的东西!”
赵无眠如看死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下意识地抖了抖肩,往右边靠了一些。
“走你,白莲神功,你大爷我来了!”曾阿大一声大吼,双脚一跺借力腾空向承天门冲去。
赵无眠也闪身跟了上去,速度比他更快。
“哎哟”曾阿大被黄锦一记紫玉剑横击下去,黄锦趁势欺身上前。
一道太阴罡气,直扑曾阿大面门,紫玉剑也如灵蛇一般,在空中舞出残影。
“他妈的,一个娘们唧唧的死太监,都有这么大能耐了。”曾阿大抽出腰间的杀猪刀迎击,弯腰躲过太阴罡气,大声叫嚷道。
“李公子,有礼了!”麦福笑了笑,挥了挥手中的拂尘。
李长恨神色凝重,缓缓从琵琶中抽出软剑,“麦公公,幸会了!”
嘴上说得有礼,但李长恨的动作不慢,手中长剑直冲麦福喉咙。
麦福右手向前一滑,真气凝聚,两只手指轻轻夹住剑刃。
“呯”
食指一弹,软剑随即弯向一侧,李长恨却去势不改,左手化掌为拳,猛地向前一击。
两股巨大的力量对冲,李长恨飞退数步,麦福在原地笑了笑。
“李公子,这一手七杀剑甚是了得!”
“麦公公,都说大明皇宫,太监们修炼纯阳童子功,年龄越大功力越深,可依我看麦公公这一手,怕是有百年功力!”
他轻轻抿了抿嘴角的血迹,神色变得郑重:“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
“杀,杀杀杀,杀!”
麦福的神色也有些凝重,双手在胸前滑动,虚虚往前一拖。
“纯阳罡气!”
李长恨心中暗暗叫苦,从前他这七杀剑无往而不利,此刻却仿佛砍到了断崖绝壁。
对方的罡气连绵不绝,让他有些无从下手。
他把心一横,丹田的真气更强劲地向外输送,两人的气场卷起旋风,让不远处的黄锦和曾阿大都有些侧目。
曾阿大边打边退,心中早就把张子麒骂个狗血淋头。
“这个张老头,说什么皇宫无高手,当老子的眼瞎了吗?”
一挥刀挡住一道罡气,却不留神被紫玉剑砍掉一束头发。
“滚老子,你大爷我来了!”
两处打得热火朝天,赵无眠和陆炳却依旧在对峙。
两人年纪相若,赵无眠的身量略小些,但气场却比一般人强大得多。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擦出火一般。
就在此刻,赵无眠抽剑了——
“一寸”
“两寸”
“三寸”
陆炳也缓缓抽刀,绣春刀与长剑在空中剧烈碰撞。
“砰砰砰”
如流星划过夜空,似大江奔涌长河,刀剑来回对冲,但月光下的残影却仿佛从来没变过。
“咳……咳……”李长恨一脸病色,言道:“终究是我小看了天下人,这皇宫也是卧虎藏龙,想不到小皇帝身边的一个太监,竟然都快触摸到那个境界了!”
“李公子言重了,咱家还是劝你放下下手中剑,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哼,麦公公我承认你武功高强,但我要走,没几个人能拦得住!”
就在此刻,远处一声大叫!
“杀人的,唱曲的,俺走了,不陪你们在这玩儿!”
李长恨闻言,立刻转身向东飞去,赵无眠也舍下对手借力腾空向东。
“几个老杂毛,大爷我不伺候了!”
曾阿大洋洋得意,他虽然此刻对连紫禁城都没进耿耿于怀,但看着对手,一脸的无奈也颇为自得。
但就在此刻,形势陡然一变。
前方赵无眠猛地转身,长剑划向李长恨,右脚踢曾阿大。
两人一时不备,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你……”
李长恨在昏迷前,依稀看到了一双描金的靴子,他强撑着眼睛再看了几眼。
赵无眠拱手单膝跪在地上,言道“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