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德宝右脚发力,一步踏上佛像,在佛头处有规律的敲击了几下——
“咚,咚咚咚,咚,咚咚”
佛像前方的空地上,突然石板打开,向下望去可以看到一尊寸许大小的白莲圣母像。
石德宝一跨来到白莲圣母像前,直接上手,将它转了三圈。
中央的大佛立刻向一侧移动,它原本矗立的位置,留下一个幽深的洞口。
石德宝转身向后略一示意,一马当先走了进去。
“千户,这是邪教据点,也是他们收藏宝贝的地方”石德宝大义凛然,有种指点江山的气概。
正说着,前方忽然利剑破空,几把长索剑应声向他们冲来。
“嘿嘿嘿。”石德宝也没躲避,右手轻轻一划,一个巨大的气罩,轻而易举的就将这些利剑挡下。
他在双手向前一推,长索剑立刻调转方向,后方随即传来一声闷哼。
“周元,你带明廷的鹰犬来此,就不怕坛主问罪吗?”
石德宝把脸一换,正色道:“住嘴!我是大明都察院御史石德宝,奉圣谕剿灭邪教,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对方气急反笑,“好,好你个周元,找死!”一道鬼魅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枯瘦的手掌朝着石德宝抓去。
“千幻魅影,大家小心,定住心神,不要被眼前的鬼影迷惑”
石德宝一声大喝,随即将护罩覆盖周身,双掌向前一推,就将众人都护了进去。
“咯吱咯吱”
仿佛千万只老鼠在啃咬,眼前黑影分化千万,不断的冲击罡罩。
陆炳连发三道刀气,寒霜闪过之后,黑影应声而灭。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鬼影,石德宝摇头道:“这千幻魅影运发随心,只要没有砍到正身,便可源源不断。”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之际,我们只需守候在此,等他内力耗尽,便不攻自破。”
“石大人,将罡罩散了吧。”
“啊”石德宝错愕的回头,但看着陆炳淡然的神色,也只得将真气收回。
“哒哒,哒哒哒哒哒!”
声音整齐有力,石德宝瞳孔微缩,只见一队身着黑靴的锦衣卫,将枪口齐刷刷对准前方。
对面的黑影,也猛的一颤,仿佛雪崩逃难的兔子,急速的朝后方奔去。
“砰砰砰”
他速度再快,也比不上子弹。
所有的黑影聚在一起,那是一个披头散发的枯瘦老人。
他的双手快速的冲击,在胸前画出了残影,“哈哈哈”,他将嘴里的子弹吐出。
一脸猖狂的看向前方众人,他不退反进,冲了过来。
“咔嚓”——
投弹,点火,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
火绳枪,第一次向世人展示了他狰狞的面目。
老头俯冲的姿势一顿,正想要转身,但千万发的子弹一起,纵使他有再快的速度,也抵挡不住。
子弹穿身而过,他也倒了下去,石德宝看着千疮百孔的白莲教令旗,心中惊叹不已。
大明的火器他也是知道的,但对于先天高手而言,就之前的水平,只要能躲过第一轮发射,中间足足三四十秒的空档。
那完全,可以将持枪人杀死。
但现在他略一估计,从第一枪到第二枪,仅仅只过了两个呼吸。
他的目光不经意又扫视到众人后方的一个“庞然大物”,那是一件被黑布盖着的武器。
“仔细搜”
陆炳带领众人,开始探索这间宝库,石德宝则出神的望向天上的白莲圣母画像,喃喃自语道:“时代,要变了!”
“石大人,你来看看”
“唉,来了!”
陆炳手中拿着一个铁盒,葱白一样的手指仔细的敲击。
一番动作无果之后,他将手中的铁盒,递给了石德宝。
石德宝将铁盒拿在手里,思考片刻之后,用手指快速的移动着铁盒上方的圣母图案。
最终,一番动作之后,拼出了一个身着白衣的圣母像。
两人看着里面的东西,却都是惊疑不定。
…………
今日是休沐日,御花园里百花争艳。
朱厚熜拿着一个青竹竿,在四角亭前垂钓,他的一侧是神情肃然的毛澄
“陛下,臣年迈老朽,家中老母尚在,如今身体大不如前,已经不能为国效力了!”
“嗯。”
“什么时候走?”
毛澄听言,面色一变,他还以为皇帝会出言挽留,但没想到直接就同意了。
他就只得顺着话头说下去,“时间,定在陛下登基之后。”
说着,他从手中掏出一本淡黄色的奏折,高举到身前。
“陛下,这是臣推荐的礼部尚书人选,请陛下御览。”
黄锦奏折,在朱厚熜的身前打开,朱厚熜扫视而去。
毛澄在一边捏了把汗,细密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
朱厚熜鱼杆的下方,有一大群鱼儿,但他却纹丝不动。
这短短的片刻,在毛澄看来,却格外难熬。
他推荐如今的礼部左侍郎张璁,任礼部尚书。
并非他心善,尚书肚里能撑船,把政敌推荐上位。
实在是为了达成心中目的,已别无他法。
上次会审,门生蔡光在他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如今辞职在即,他要推蔡光一把。
但明推肯定不行,只能采取迂回的方法。
礼部左侍郎——张璁,是坚定无比的拥帝派。
他推荐对方上位,想来朱厚熜不会拒绝。
而对方一走,位置空出来,那蔡光自然就顺理成章的上位。
他正想着,朱厚熜淡声开口:“准了。”
“臣,拜谢陛下。”
言罢,他一揖后离开了御花园,临出皇宫前,望了一眼这巍峨的紫禁城。
脚下的步伐走得越发轻快,隐约间似乎能感受到快意的味道。
毛澄走后,麦福就领着一队小长随,带着一堆的奏章进来。
四角亭外,平日里和善的他,此时却面带愠色。
等到朱厚熜跟前,他才将快速变化神色,言道:“主上,这是朝臣递交的归养奏疏,合计五十六份。”
“哦。”
朱厚熜将手中青竹杆一提,一只肥硕的锦鱼跃出水。
他右手顺势一甩,锦鱼又落回水中,仅留一根无钩鱼线在风中飘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