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鲤到达苏北航家的那一刻,她彻底崩溃了。
苏北航真的离开了,连大门的锁都换了。
“你不是说这把钥匙永远留给我备用的吗?”
顾鲤握紧手中的钥匙,却永远也无法再打开眼前的这扇门。
“喂,华云飞……”
一旁的李薇儿拨通了华云飞的电话,但也很快挂断了电话。
情理之中,他们二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小鲤,他走了,离开了这座城市……”
李薇儿蹲下身来拍了拍顾鲤的背脊,安慰道,“别哭了,我们把他找回来吧。”
顾鲤抱着膝盖,眼眶泛红地望着李薇儿,轻声说:“薇儿,我是不是真的太任性了?”
李薇儿的无言代表了一切。
“这么说吧,你说爱吃的那家蛋糕店我小的时候只吃过三回,我却跟着你吃了一百三十三回,顾鲤你记得你吃过多少回了吗?”
“我……”
“三百四十九回,都是苏北航为你买的,这还是我知道的……顾鲤你又记得你吃过多少回呢?”
“我……”
“说实话,我一开始能和你成为朋友也是为了那一口小熊蛋糕呢!
“顾鲤啊,我真羡慕你啊!”
“曾经有个少年会为你一个你爱吃的食物跑遍全城,风雨无阻!”
“曾经有个少年会为了你喜欢的星星折满999颗,他可是整整折了一年啊,结果就换来了你一句:我已经不再喜欢星星了!”
“曾经有个少年以为你是那道来救赎他的光,他追逐了那么久,如夸父追日般不知饥渴,他已经放下了他全部的自尊,换来的是什么……”
李薇儿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讲述当初苏北航对顾鲤付出的那份感情。
“顾鲤啊,你不只是任性……”
李薇儿深深地看着顾鲤,她的语气很轻,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压得顾鲤快窒息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们十八年来都是吵吵闹闹过来的,我们一直都是好好的,我们……”
“苏北航一定会回来的!”
顾鲤捂住耳朵大叫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慌乱与恐惧。
……
“南栀姐,把你的脚伸过来,我给你揉揉……”
“诶?”
盛南栀瞪大双眼。
“你不是脚崴了吗?”
苏北航笑容温暖,仿佛冬日的阳光照耀在他身上。
盛南栀愣了一秒钟,这个臭弟弟应该没有什么坏心思吧?
她试探性地伸出了自己的右脚,精致小巧的足趾微蜷缩着,粉嫩的脚丫子就露在外面。
曲线优美的小腿笔直修长,脚腕纤细柔软的弧度恰到好处,就像玉雕似的。
脚形优美,最主要的是没有任何异味。
苏北航的手指修长,轻轻触碰到了那只柔若无骨的脚掌,他的喉咙微微发痒,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他不敢抬头,视线落在了南栀姐的脚踝处。
白皙纤细的脚腕处有一团一团淤青,那里应该是崴的。
苏北航小心翼翼地揉捏了几下,盛南栀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苏北航…你轻一点啦!”
她不悦地抗议道,但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丝毫不具有威慑力。
苏北航不禁失笑,他收敛了笑意。
“嘶——你轻点啊!”
“哦!”
苏北航连忙将力道减弱,尽量放慢速度,不弄痛盛南栀。
他的动作轻柔,仿佛在呵护着易碎的瓷器。
盛南栀浑身绷得笔直,她微微侧过头看着正在专注于给她揉脚的苏北航,她的心跳越来越慢,砰砰砰,就像擂鼓似的响个不停。
她平时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但此刻却觉得脸颊发烫。
她从来没想过,她居然会有和男生靠的这么近的时候……而且他现在还给她揉脚。
盛南栀觉得自己脸颊发烫,呼吸也有些紊乱,她低垂着睫毛,心里暗骂自己没用。
这样的距离,这样的接触,这样温柔的苏北航……
她完全不知所措啊!
她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但是脑袋却昏沉沉的,像喝醉酒了似的。
“苏北航。”她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嗯?”
苏北航抬头,迎上她闪烁着亮晶晶的眼眸。
盛南栀有些慌乱,“没什么……”
“是不是我又把南栀姐给弄疼了?”
苏北航问道。
“没……不疼。”
他继续低着头,手指仍旧在揉按着她的伤势,但动作明显比刚才更加小心翼翼了。
空间陷入寂静中。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尴尬极了。
盛南栀偷偷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少年,他目不斜视,神色认真。
苏北航换了一件黑色的无袖上衣,他的衣服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洗衣液香皂的味道,干净清爽。
这样的苏北航,让她莫名感觉到亲切。
“咕噜噜~~”
肚子叫唤了。
盛南栀窘迫地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
苏北航抬起头,“饿了?”
“呃,有点。”
“你等等……我去做饭。”
“不用麻烦了,随便吃点东西就行,我不挑食。”
苏北航笑了笑,“我煮的面条很好吃,南栀姐尝尝。”
盛南栀本想拒绝,但是苏北航的表情很坚决。
“那好吧。”
盛南栀妥协了。
半个小时后,盛南栀吃到了苏北航的早餐。
面条汤浓白细腻,配上翠绿的青菜和葱花,卖相非常诱人。
“怎么样?”苏北航期待地看着她。
盛南栀夹了一筷子面送进嘴里,嚼了几下,眉宇间浮现出惊叹的表情。
“这…怎么做到的?”
这么简单的面条,竟然比她吃过的所有面条都要好吃。
“就是随便煮煮。”苏北航腼腆地说。
“真的好吃吗?”
苏北航接着问道。
“真的非常奈斯!”
盛南栀毫不吝啬地赞美。
苏北航被夸得很高兴,眼睛亮亮的,唇边噙着浅浅的笑意。
是啊,他也觉得很好吃。
这么好吃的面条,也就顾鲤会说不好吃吧……
“谢谢!南栀姐喜欢吃就好。”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盛南栀的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她低着头,装模作样地吃着面。
阳光洒进客厅,映射在她乌黑的长发上。
就这样,二人有时有有时无地说笑打趣着。
一阵风吹过来,窗帘轻轻飘荡着,阳台门被打开,院内的花草随之摇曳,树枝晃动,沙沙作响。
盛南栀忽然有种错觉,她似乎和苏北航走到了一条漫长又宁静的路,从早晨走到黄昏,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