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四年到底还是害怕南枝的官威,老实的把手伸出来。
南枝看了一下,还好,这小子不知道这件事。
否则,她今日真的就将这一家人全部下入大狱。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南枝这下就好处理多了。
“那个谁,你别哭了,哭的本官头疼!”
“本官这里,不是说你哭一下,委屈一下,就能没有罪的。”
“既然你不老实,本官就替你说吧!”
”三个月前,你是不是进城了,去当你相公留给你的定情信物!一只白玉簪?本官没说错吧!”
“城中有三家当铺,唯有一家离城门最近,而且那个当铺的边上有一个书铺,而这位袁大人,那日刚好路过去买书,掏银子付款的时候,你才发现他手里拿的荷包,居然是你姐姐药娘多年前带的那个她最喜欢的荷包。”
“本官说的可有错?”
南枝边说边打量着芍娘的,看着她脸色大变的样子,心中畅快多了。
“袁大人付完钱,将荷包继续挂在腰间,这才离开了书铺,而你第一件事,就是匆忙的回去,去跟药娘确认那个荷包的事情,你打着你母亲的名义,去找的药娘吧!”
“也是,她当初被赶出家门,可是有你一半的功劳,她自是不会见你的,所以你才打着你母亲的名义。”
“然后你就打着姐妹情深,不断的跟药娘说着你们以前的如何如何,结果药娘并不买帐,你就用一张帕子,那个帕子并不是她送你的,而是你母亲,亲自绣的送与你的,所以药娘才在你故意丢下帕子在水里的时候,伸头去看,甚至想要帮你捡起来。”
“然后就是你故意站不稳,直接将她推入冰冷的河水中。”
南枝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李小梅,“可怜的药娘,只是因为那是母亲辛苦绣的帕子,还不是给自己的,却为了这个帕子丢了命。”
“这也就算了,她的妹妹和她的母亲,两人合伙,打着照顾为主,一个将药娘这些年靠着刺绣赚的那点银钱都拿了个精光,而她的妹妹却将自己相公当初用不完的肉桂,丢在了药里面,将桂枝丢在了炉火里。”
南枝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换做是她,别说落水里了,哪怕是掉在地上,她不狠狠的踩个两脚,都算她不懂事。
为何世人总要去执着不到的东西,那么向往,而执迷不悟。
“曲芍娘,本官说的对不对?”
南枝看着曲芍娘那张惨白的脸,丝毫没有同情心。
真以为自己做了坏事无人知道?
这个世界上,你永远都不知道有一双眼睛会看着你所做的每一件坏事。
只是时辰没到而已。
世界这么大,神仙也是很忙的,那么多人,一个个的来,怎么说也得要排队不是!
真以为没有及时给你报应,就没事了?
要不然古话怎么会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话它不是没有根据的。
南枝看着脸上丝毫没有悔意的李小梅,心中不明白。
“李小梅,对于你的大女儿药娘,你就不曾感到愧疚吗?
南枝没想到自己的的问候,这个女人居然还笑了。
这还有脸笑?
“你笑什么?”南枝眉目一冷,脸色十分的难看。
“大人可知民妇这些年怎么过的?民妇整日被人指点,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民妇如何不恨?”
“我的相公,我的婆婆,还有那些个亲戚,每一次都说,每一次都说,人前背后不停的说,您知道民妇有多痛苦吗?”
“都是因为她们两个,我才如此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她们都是我生的,我反抗不了她们那些长辈和亲戚,我连我自己的生的女儿都反抗不了吗?”
“如果不是她们两个,我也不至于生不了儿子!”
哈哈哈……
“所以药娘出了这种事,我更高兴。”
“至于芍娘,她的那个夫婿,可是我特意给她挑的呢?凭什么我过的不幸福,她们就能幸福!”
“娘!”芍娘听见她娘亲的话,顿时深受打击的看着她的母亲。
这还是那个疼她爱她的母亲吗?
李小梅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芍娘,继续发泄着心中的所有不满。
“她们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这是她们的命,当娘的怎么会不知道孩子心里想要的呢?所以药娘越想要我关注她,我就越对芍娘好,本以为她会质问我,或者反击,没想到却跟个面团子一样,着实让人来气。”
好家伙,是她眼睛瞎了,刚开始还说这位是害怕的颤抖,如今看来,南枝觉得是这女人高兴的颤抖还差不多。
南枝看着李小梅,继续又对着曲四年发泄心中的不满。
她原本想要制止,想想还是算了吧,就当给这个女人一个发泄的机会,等她发泄完了,再治罪也不迟。
“曲四年,这些年你在外面找了那么多的相好,愣是没一个女人给你生下个一儿半女吧!”
这幸灾乐祸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厅,南枝看着曲四年脸上的尴尬和愤怒,她全当看不见。
这种男人,不知道保护妻子,被当众嘲讽,算是他最小的报应了。
生男生女,又不是女人能决定的,不帮妻子说话也就算了,还跟着那些人,一起指责,活该!
不过这女人也挺狠的,连自己的女儿都报复,她实在想不通。
难道是被刺激狠了?脑子扭曲了?
“哈哈哈!你们老曲家,当初求去了我,却如此待我,在我手里断了根,这个报应也是你应得的”
南枝听着李小梅的这句话,终于能确定了,这女人确实是脑子瓦特了。
李小梅说完,看了一眼站在袁吴情身边的小娃娃。
那眼神似笑非笑,南枝一时有些看不懂。
“李小梅,你可以恨曲四年,恨他家的所有人,可是你的女儿是无辜的,那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怎么能……?”
“怎么能对自己的女儿下手是吗?”
李小梅说到这里,突然就哭了起来。
南枝:……
这怎么还自己哭上了?
过了半晌,这女人才收拾好情绪,看着南枝,笑了一下,这一笑,眼里的恨意好像没有了。
有的只剩下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