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止殇一行并未敢轻易踏入观中,而是在外面徘徊、观摩。直到观中有一小道童发现了他们,这小道童长得眉清目秀,约摸与花向月一般年纪,他怯生生的,躲在一根柱子后,悄悄探出脑袋打量,还不时向观内张望。兴许是凌霄观许久没有来过外人的缘故,他神情有些紧张。
“小子,看够没?你家老道长呢?”
狮虎兽也发现了小道童,它呲着牙花嚎了一嗓子。
这下子将小道童吓坏了,他急忙缩回了脑袋,躲在柱子后面不敢吱声。
“嘿,这小兔崽子,胆子真小,要是下了山去,还不得吓死”
狮虎兽哈哈大笑,很是为自己的英武不凡感到骄傲,认为是自己狮虎雄威吓到了道童。
“吱呀”
观中传来一声脆响,一处偏殿的老木门被推开,从中走出一邋遢老道士。
“何人在此喧哗?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邋遢老道士正是裘振檩,他似正在酣睡,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涎,被人扰了清梦,脸上有些愠怒。
见到他出来的那一刻,狮虎兽立即就怂了,躲到上官止殇身后,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哪里还有一点刚刚的狮虎雄威?
“师尊,门外来了两人和几头凶兽,刚刚就是那只大猫在叫唤”
小道童见到靠山来了,立即来了底气,从柱子后面跳出来,指着上官止殇等人嚷嚷道。
“晚辈上官止殇求见,多有打扰,还望恕罪”
上官止殇上前行了一礼,在这等存在面前,他也不敢托大,该有的礼节不能少。
“哦,是你,最近闹的满城风雨的那个星辰体”
“来老道这破观何事?可是给送肉食来了?”
“咦,你还别说,这头凶兽膘肥体壮的,正适合当下酒菜”
老道士裘振檩走出观门,上下打量上官止殇一行。最后目光落在狮虎兽身上,嘴角不由又流出了一丝口涎,这一次他是馋的,眼中都冒着绿光。
上官止殇嘴角一抽,这老道士怎么这般凶残,比凶兽都要凶猛,张嘴就讨要肉食。哪里有一丝前辈高人的模样,分明与那些混迹街头巷尾的老流氓无异。他严重怀疑这凌霄峰上以前可能也圈养了很多凶兽,后来被这老道士给吃了个干净。狮虎兽更是吓得瑟瑟发抖,牙齿都在发颤、浑身毛皮如同刺猬一样炸开。
“主……主上,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狮虎兽哆嗦开口,此刻它很是弱小无助,心生想要逃离的冲动,但它压制住了这种冲动,死死抱住上官止殇的大腿,不敢动弹。它知道,在这老道面前没有一丝逃跑的可能。上官止殇一脸嫌弃,急忙抽出大腿,将狮虎兽踹到一旁。
“道长说笑了,道士怎么能吃肉食呢?况且这几头凶兽都已认我为主,吃不得”
上官止殇稍微挪动身躯,挡住了老道士的视线,硬着头皮开口。说实话,老道士的眼神看的他也有些发虚,待会真不行的话,就推狮虎兽出去好了。反正这货平日好吃懒做,还贪得无厌,他再收一头凶兽又有何难?
“嘿,你这娃子,懂什么。谁告诉你当道士就不能吃肉的?道教可没有这规矩,起码老道这凌霄观没有”
“老道可告诉你啊,别将老道这凌霄观跟那些秃驴的寺庙混为一谈了,他们确实是不吃肉喝酒,都快升仙咯”
裘振檩收回目光,讥讽道。他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酒葫芦,凑到嘴边,咕咚就是一口老酒喝下去。顿时此地飘起一股浓郁的酒气,这种酒可不一般,单单闻上一闻,都让人有一股醉意。
“就是就是,师尊,待会记得给我留一条大腿,我要烤着吃”
小道童也凑了过来,边说边抹了一把口水,他似乎已经闻到了烤肉的香味似的。
“吃吃吃,一天天就知道吃,清净经背熟没有啊?待会抽查你的经文,要是背不出来,有你好看”
裘振檩狠狠在小道童头上敲了一记,痛得他抱头蹲在地上哇哇乱叫。
上官止殇看的一阵头大,这师徒两人怎么都这般不着调。这老道士也就算了,这小道童刚刚还一副怯生生的羞涩模样,现在直接就要狮虎兽一条大腿?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上梁不正下梁歪。
“道长看来是好酒之人,晚辈这刚好一坛好酒,可赠与道长。还请道长莫要再打我这几头凶兽的主意”
上官止殇想了想,从纳戒中取出一坛珍藏许久都不舍得喝的李花酒。这酒是玄阴宗张子鸣所酿,每坛价值两三千灵石,十年一酿,这坛喝完得等上十年!看到这坛李花酒,上官止殇又想起了那三千丈桃李林,心中感慨万分,不知何时才能再去那花海看上一看。
“哦?什么酒?一般的货色老道可看不入眼”
裘振檩一听有酒喝,眼睛亮了起来,也顾不得训斥小道童了,立马就凑上来夺过酒坛。
“啪”
裘振檩一把拍开坛封,顿时一股李花特有的清香溢出,这种香味沁人心脾,只需闻上一闻就如置身那三千丈桃李林中,身边堆满花瓣。
“咦,好酒好酒,真辣,酿这酒的李花应是采自玄阴峰脚下的桃李花长廊”
“说起来,也有些年头没去了,不知那酿酒的小子还在否?”
裘振檩举起酒坛灌了一口,有些缅怀道。说完还吧唧吧唧嘴,望向狮虎兽,看来他还没打消下酒菜的念头。狮虎兽原本已经站起来了,被这个眼神看的又一哆嗦,急忙又蹲了下去。
“哦?道长也去过桃李花林,认得那玄阴宗的张子鸣?”
上官止殇来了兴致,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嗯,有些年头了,应是二十年前老道经过那里,曾喝过他酿的酒。”
裘振檩面露追忆,似在回味当年的过往。
“咿呀”
闻到李花酒的香味,小白坐不住了,从上官止殇怀里窜出,扑向裘振檩,似要夺回那坛李花酒。这种酒味它心心念念了很久,可惜上官止殇一直没有拿出来给喝,都快忘了是什么味道,现在才猛然想起。李花酒怎么可能这样拱手让人白白便宜了这糟老头子,一念及此它不由怒从心头起,一张小脸涨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