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诗晗是个好孩子,她有自己的想法,不愿将宗门的复兴建立在联姻上,极其反对联姻,她认为靠自己也能重现宗门的荣光……”
秦长老无奈叹息一声,继续开口。
上官止殇总算明白这个从未谋面的女子为何对自己如此大敌意了,甚至不惜生死相向。谁说女子不如男?白诗晗用自己的行动向世人诠释了什么叫强大,用自己的力量与全世界抗争!这一点与上官止殇很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一类人,都在苦海中挣扎,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从不屈服!
“或许,你们应该听她的”
“一个宗门的复兴为何要依靠一个女子?宗门应是他们的后盾”
上官止殇平静开口,第一次打断秦长老,眼中有精光闪过。
在他看来,错的不是白诗晗而是双流宗,一个宗门不能庇护门下弟子,还要依靠牺牲他们来苟延残喘,这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白守成和秦长老被说的无地自容,非常惭愧,他们又何曾不知这个道理,但又能如何,最终还是要败给现实。
“滴答,滴答”
殿内静的落针可闻,从殿门后方传来水滴声,这当然不是水滴,是泪水,一个倔强女子的眼泪。那个从不屈服的女子,这一刻落泪了,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这泪水包含了太多苦楚与辛酸。一阵清风吹过,殿门后的那道倩影消失不见,这阵风是苦涩的。
“唉”
殿内传来白守成长长的叹息,几人许久没有再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宗主,秦长老,双流宗的美意我心领了。在下暂无寻找道侣方面的想法”
上官止殇饮尽杯中茶,一口断了他们的念想。两人神情非常复杂,一方面是惋惜不能将上官止殇这条潜龙与双流宗捆绑在一起。一方面是对自我的怀疑,不知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了。
“但我愿与双流宗交好,我想向贵宗要一个人”
上官止殇话锋一转,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白宗主与秦长老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猜不透上官止殇的意图。
“上官小友,但说无妨,我宗自然愿意与你交好”
白守成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
“我想带走外面庭院中那个孩童”
上官止殇没有犹豫,继续开口。
“孩童?那是宗内下人的子嗣,修炼天赋极差,根骨也一般……”
秦长老怎么也没想到上官止殇提出这么一个要求,他身为二长老,对宗门内上上下下的弟子仆从都了如指掌。他们经过山门前的那个庭院时,只有一个孩童在那里,自然知晓上官止殇说的是谁,只是这更让他感到疑惑不解。
“哗哗哗”
“秦长老辛苦了,”
白守成打断秦长老的话,先给上官止殇茶杯续了八分满,又往秦长老茶杯里倒茶,直到茶水溢出方才停下,意思已经很明显,这是让秦长老回避,接下来要与上官止殇单独谈。
秦长老也是人老成精,瞬间就意识到这其中或许还有隐情,按耐住好奇心告辞离去。
待秦长老退出大殿,白守成一挥衣袖,又多激活了几重防御阵法,彻底将此地封闭开来,杜绝了他人的监视。
“上官小友,能说说缘由吗?”
白守成谨慎的做完这些,才意味深长的盯着上官止殇的双眸询问。
“那孩童眼里有光,与我有几分相似,是以想带他走”
上官止殇也直视白守成的眼眸,认真开口,这是他的真心话,他在那孩童身上看到了几分自己从前的影子,心中起了一丝爱才之心。
“他也是一个苦命人……”
白守成连喝了三杯茶水,才叹息开口,将那孩童的身世说出。他这么谨慎是有原因的,孩童名为花小宝,并非双流宗之人,原先来自一个名为昭阳宗的势力,自然也不姓花,姓夏,花小宝是白守成给他取的名字。
这个昭阳宗在近古时期也是一流宗门,他们的昭阳体名声显赫,曾威压一域、极度辉煌,可惜在近古时期宗门遭遇大变,几乎断了传承,后辈子弟中也一直没有昭阳体的出现,走向衰败无可避免。
大约十几年前,昭阳宗最后一任宗主偷偷找到白守成,告知昭阳宗不久将有大难,还将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托付于他,祈求他一定要将其抚养成人。由于两宗一直是世交,关系非常好,且昭阳宗的一位老前辈更是有恩于白守成,无情于理他都无法拒绝,所以白守成偷偷将这个婴儿接下。果不其然,托孤两月后,昭阳宗被屠灭了满门,无一活口,连山门都被夷为平地,十几年内寸草不生!
参与围剿昭阳宗的势力足有五家,其中就是以峒抚城常家为首!没落的双流宗根本招惹不起这些势力,白守成为了更好的掩人耳目,他将婴儿交给宗门的一个老下人进行抚养,对外宣称这是他的子嗣。这些年来,白守成根本不敢过多对这婴儿进行照料,怕惹来祸端,完全是放任其在宗门内自生自灭。
哪怕其受到宗门弟子的欺辱、殴打,他都不曾出面,只悄悄让心腹给他送些疗伤的灵药。花小宝从不知自己的身世,一直以为自己是双流宗下人的子嗣,受人欺辱也一直默默忍受,他想尽办法希望求得一门修炼功法,好逆天改命,但在白守成特意照料下,他一直不能如愿。
前几年那个照顾他的老下人不幸得病离世,这让花小宝在宗门内的日子更加难过了,几乎成了所有宗门弟子的出气包。
即便日子过得十分艰难,花小宝依然没有放弃希望,他还在等待,等待一个崛起的机会,他坚信只要自己心怀希望终有出头日。
对他来说,今日是特别的一日,只因一个人的到来,让他看到了希望,心中那团小火苗不可抑制的燃烧。
这个人就是上官止殇,他与白诗晗的一战让花小宝看到了何为强大,深深震撼了其幼小的心灵。即便还年幼,也知上官止殇并非双流宗之人,这是他的机会,一个离开这里的机会,一个成为修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