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就是事情的一切,都是白羽大吾一手策划的,目的很明确,纯粹的想要替自己扫清政敌而已,通过死亡威胁的方式,让自己的政敌们在其他方面疏于防范,以此作为契机,使自己能够掌握到自己政敌的不利情报。
而柴崎健次,他是个曾经因为恐怖袭击,失去了自己的双亲和姐姐的一个苦命人,他和白羽大吾之间的关系,其实说是合作,更明确地来说应该是金主和奴才的关系。
最开始让白羽大吾知道柴崎健次这个人,还要追溯到一次由白羽大吾作为主讲的“恐怖袭击遇难者家属追悼会”,在那时,柴崎就给白羽大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自此之后,柴崎健次也就相当于加入到了白羽大吾的阵营,在他的手底下工作。
柴崎健次的条件,对白羽大吾来说,很适合作为此次的“工具”。
但一切发生了转机,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柴崎健次入戏太深,导致他真的想要就自己的假身份一直做下去,还是由于什么其他的心理上的变化,他在白羽大吾这一天忙着去处理收集到的情报信息的日子,强行要求白羽大吾与其见面。
至于在那之后,两个人之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导致变成了现在这种谈崩的局面,朝云昔又是得到了从哪位官员那里得来的消息,最终赶在白羽大吾把事情处理干净之前,就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这些都是罗生门的局面,也根本就无从追查了。
最终,还是由最开始接待朝云昔的那三人,给朝云昔的账户上,打上了毫不吝啬的报酬,似乎这三个人,从某个时间开始,不,或许是打从一开始,就已经摸透了白羽大吾的阴谋。
另外,除了金钱上的酬劳之外,三人还说明,会给朝云昔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这个就作为保密事项,先不向朝云昔透露是什么。
穆瑟很快联系到了朝云昔,但说实在的,这整个所谓的“任务”,貌似朝云昔什么也没做,大致将情况和穆瑟说了之后,对方便也就不再过问什么,只是说了几句叫朝云昔好好休息之类的,便也就没了后话。
回到了久违的位于京都的住处,朝云昔顿然感受到一种无力感。
感觉自己明明在很多情况下,都能做的更好,可是出于这样那样的障碍,什么也没有做成。
身子重重地倒在身后的床上,即便他没有做过什么过于消耗体力的东西,但却几乎没有等待太久,就在这用一个并不算得上是正常睡眠时间的时间,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之时,又听见了相当嘈杂的噪音,而且那噪音很明显是人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从隔壁发出来的,没错,就是藤原母女所居住的那个隔壁。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这群政府的家伙,有着某种自己所不了解的神武士的力量,能够将死人复生?
朝云昔瞬间睁开了眼睛,此时的他已经确认了,声音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半梦半醒产生的幻觉,声音的来源,毫无疑问就是在隔壁。
他立马冲出房门,甚至来不及穿好自己的拖鞋,当再次意识到之时,才发觉自己原来是光着脚。
在隔壁的房门口,上面换上了已经全新的名牌,名牌上写着的姓氏是……本堂。
什么嘛,原来是新搬来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住户吗,不过冷静下来之后再想想,这不才是最符合常理的推想,自己刚刚那种不切实际的,也只能称之为幻想。
而就在朝云昔有些莫名失落地准备打道回府之时,就在自己眼前的那扇已经变得陌生的门,突然打开了。
从门里面,走出一个看上去大概三十岁不到,穿着相当清凉,仅仅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带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的,梳着一头短而有些咋乱的黑发的女子。
虽然女子的身材应该毫无疑问算是相当苗条那一类的,皮肤也是像是被护理得很好一样,很白皙,但是她这样的形象一出现在人面前,就会让对方觉得,这绝对是个宅女之类的角色。
女子走出房内,此时才看见女子像是出了不少汗的样子,下身穿着应该也不算太厚的破洞牛仔裤,有些疑神疑鬼的模样,看着在自己眼前的朝云昔。
“朝云昔……先生对吗?”女子开口了,声音听上去倒是蛮符合她的这副形象,说不上是女高音,但也和低沉的女性声音八竿子打不着,就是那种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慵懒感的,比较常见的年轻女性声音。
但声音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最为关键的部分是,这个对朝云昔来说绝对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是这样没错,可是为什么你会知道……”
“哦,这个,是上一任房主告诉我的,她说有一个非常好的邻居,是中国人,名字叫做这个。”
依旧是,从对方的口里传出相当诡异的台词。
“上一任房主,我只是这样说,你不要在意,你说的人该不会是,藤原……”
“对啊,就是藤原香女士。”
“你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吗?”
“怎么样?那我不清楚了,总之应该就是那个吧,家里有事,要搬家之类的……”
“她去世了,你,不知道吗?”
“啊?不会吧,昨天她还和我联系过呢。”
“你还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有倒是有……”
“麻烦拨通一下,我有话要和她说。”
“等一下,你反应太剧烈了,不过……这也是正常,因为你是觉得藤原女士已经去世了……这,你把我都弄得很混乱了。”
女子虽然一脸困惑,但还是听了朝云昔的指示,拨通了她所谓的“藤原香”的电话。
“电话拨通了。”女子只是这样一说,电话便被朝云昔迅速夺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朝云昔压抑着一种没来头的怒气,这样向电话那头丢出一句。
“喂?请问是哪位,这不是本堂真琴小姐的电话吗?”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老年女性的声音。
“你是?”
“发问之前,请先回答别人的问题怎么样?”老年女性带着颇有一番官威的声音如是说着。
“我听电话的主人说,你自称自己是藤原香……”
“哦,那有什么问题吗?”
“有,有很大的问题,藤原香,是我所认识的一个,曾经住在我隔壁的这个房间的,现在已经去世的一个人。”
听着朝云昔这样义正言辞的声音,被夺走电话的女子,表情似乎也变得认真了起来。
“原来如此,我和你接触得不多,不代表你就完全忘记了我的声音吧,朝云昔先生。”
那边的年迈女性,忽然报出了朝云昔的姓名,这只让朝云昔觉得愈发古怪,怎么现在什么人都能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他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能把自己名字暴露到这个程度的事情,就连自己刚刚参与完的一项所谓的任务,自己也都全程没有在媒体面前露过什么面……
等等……自己刚刚参与的,那项任务,当时自己名义上要保护的几个官员里,好像确实有一个,是一位老年的女性吧……
“还没想起我是谁吗?我当然不可能把自己的真实姓名透露给一般民众,所以也就用了一个很方便的名字来称呼自己了,如果是因为这个名字,引起了你的反感,请允许我向你道歉,但是,向本堂小姐澄清这件事,就还是算了吧。”老年女性的声音,在此时也显得愈发耳熟起来,她确实就是那六名官员之中的一个,只不过自己不用说听她的声音,就连对方的真实姓名,朝云昔现在都是毫无印象,所以打从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对方的身份,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可是你为什么要安排这么一个一般民众,还向她说什么,我这个邻居……”朝云昔背过身子,用很小的声音继续对着电话那头言语着。
“你这人还真是健忘,不记得我们这帮人在宣布你的任务完成之后对你做的承诺了吗?”
“你们还给我找过什么麻烦的事情要我善后?”
“不是善后啊,我们不是答应了你一件事,那就是会给你一个奖励,作为惊喜。”
“不,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是,一个人,作为奖励?”
“对啊,一个活生生的女邻居,一个你可以拿来为所欲为的女性,就住在你的隔壁。当然,这样物化女性的话不应该由我一个老太婆来讲就是了。”
“你到底在开什么玩笑……”朝云昔现在,几乎是只有一股脑的恼怒感。
“我没在开玩笑,这一点都是我们一直商量之后决定好的,这个孩子从小就是无牵无挂,似乎有一个多年前走失的弟弟,不过现在来说都根本联系不上了,也就是那种,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她可是承受了我们的精心栽培,才长这么大的,到了我们需要她发挥一点作用的时候,她当然也是会义不容辞。”
“作用就是……卖给某个素不相识的人当奴隶吗?”
“哦,可不要乱说,如果你真的有那方面的倾向和爱好,想要把一个送上门来的年轻女子当成奴隶,那只能是我们的失策,正是因为我们的观察是,你是个蛮正向的人物,才会给你这样的奖励。当然,对于本堂小姐本人,我们也是从来没有提到这方面的问题,我们唯一向她提到的就只有,眼下有一个对你来说非常合适的住处,另外在你的住处有一个非常好的邻居,仅此而已了。”
“我不明白,你真的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这种话吗?”
“当然了,你当然会相信的,因为我说了,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童叟无欺。”
“鬼才相信。”
“我想,你一定是对最开始我提到的,那个物化女性的部分感到不信任对吧?”
“我是整体的,都……”
“那是因为,你只要表现得稍稍温柔一点,稍稍展现出一点好男人的风范,本堂小姐就会很好上钩的哟,不单单是因为她从小就无依无靠,需要一个寄托这种精神层面的虚无缥缈的情绪影响,而是本堂小姐的身体,受过我们的一些改造,她在某些方面的欲望,可以说……比起常人来说更加强一些就是了。”
“再和你说你只会扯些更多的胡编乱造的东西,我挂了。”
“是不是真的,你只要亲身体验就……”
电话被朝云昔挂断,只留下,被夺走电话半天的本堂真琴,歪着头,似乎脸上出现了一些不耐烦的神情,看着朝云昔。
朝云昔将电话还给了对方,虽然自己已经在心里默认电话的那边说出的内容全都是鬼扯,可毕竟还是听到了一番信誓旦旦的阐述,不可能潜意识里一点都不受影响。
他便不再想要再去和本堂真琴产生什么交流,略微点头示意一下,就要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当中……
但,他的手臂,却被对方一把拉住了。
“怎么样啊?和藤原女士聊了那么久,你该不会还是不承认对方就是本人吧?”
“啊,啊,是本人。”
“是本人的话,那为什么你会说藤原女士已经去世了呢?”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吧,快放开我。”
“我不,今天你如果不说清楚的话,我晚上会睡不着觉的,快点告诉我。”
“唉,有什么好说的,我刚刚是在和你开玩笑,因为我很讨厌那老太婆,所以就说她死了,看看别人的反应。”
“真的,没搞错吧,和我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开这样的玩笑?”
“我就是这样的人,现在知道了吧?知道了就快把手放开。”
说罢,朝云昔稍稍用了点力气,把对方的手重重地甩开了,而本堂真琴,也是发出了不太大的一声叫声,大概是没想到对方会做出这么果决而强硬的举动,稍稍受了惊。
朝云昔把门一把关上,留下了新来的邻居独自伫立在门口。
虽然自己大可痛快的接受,那边的人所谓的“奖励”方式,但是一这有悖于自己的处事态度,二来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这个女人是政府为了监视自己的一个棋子,如果真的和对方产生什么太深的交集,搞不好到时候入局容易脱局难,自己总不可能在这样一个异国他乡还多一份阻碍自己的障碍。
于是朝云昔打算,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就和土屋莲娜或者穆瑟说这件事,可能的话,最好尽快自己也搬离这个地方。
带着这样的心情,朝云昔又一次躺在了床上。
时间已经指向了晚上11点,是时候睡上一觉了。
但也是因为自己在下午时分睡过了,所以没那么容易很快入睡。
在意识模模糊糊持续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朝云昔似乎也进入了睡梦之中。
而那样的平静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就又被来自隔壁的声音吵醒。
隔壁的新邻居,发出了不容忽视的喘息声……
此时这种墙壁薄的房子隔音差的特点一览无遗。
朝云昔分明清楚那声音出现的缘由是什么,而那间房间也仅有本堂真琴一人,所以理所应当的答案只有一个。
明天,一定要和那两个人说搬家的事情,这是睡不着的朝云昔现在唯一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