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换上了和这个警局的背景更加贴合的服饰。
手上脚上都很扎实的戴上了精致的器具,作为警察送给他们,表彰他们乐善好施的见面礼。
他们这一系列的行为,不光是作案手法,甚至于他们作案之后完全不讲究低调一词,而是巴不得彰显自己的高调这一点,着实令所有人费解。
但警察们,并不是只能做一味的无用的费解,他们可以利用自身的条件充分的发挥出自己的好奇心,落实到现实当中是什么样子。
他们很快就搞清楚了三个人当中,仅仅有朝云昔一人可以说比较多的俄语,并且看上去也仅仅是说的不好,他流露出的神情都是明显听懂了他们的所言所语。
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将这三人,分别关押进了三间不同的审讯室,朝云昔不知道其他两人的想法,至少对他来说,再一次身处这样的一个地方,他的感觉不是太好。
不止一次,仅仅是坐在这儿,脑子里就开始止不住地回忆起曾经那类似的记忆。
但这一次似乎整个过程都没有那么漫长和煎熬,他们似乎把全部精力都首先放在自己身上,貌似是想要把自己这边审理完之后,让自己去充当那两个人的翻译,尽管朝云昔并不认为自己的俄语好到这种程度。
倒是颇为义正言辞地问了些,身处于正常的一个抢劫犯的位置,此时此刻他应该回答的问题,而朝云昔,也都是相应地给出了回答。
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他也没有等到在这同一天之内,轮到自己担任什么翻译的工作,就宣告了今日审讯到此结束。
而第二天等待着他的,则有些出乎朝云昔的预料。
一群昨天看上去还有些懒散的警察,此时此刻整像是赶着什么瘟神一样,将朝云昔迅速地朝着这个警局当中的另外一个方向赶着。
朝云昔自从被抓起来之后,就已经没再和另外两人见过面了。而这次,他被这样这么一群本该审判他的警察,这么一番莫名其妙地带走,去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地方。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朝云昔在被强制着押走,刚刚见到室外的阳光的那一刻,自己的头上就被套上了布套子,他根本看不清楚状况不说,随后的他就这样被连拖带拉的,弄上了一节像是厢车车厢的地方,很快,这载具开始了移动……
这样的展开完全出乎了朝云昔的预料,他所设想的在这群警察的追问之下顺理成章的说出水云的名字,然而连这样的机会似乎在这里都不存在了。
很久之后,或许并没有过多久,因为至少当自己头上的头套被粗暴地扯下来的时候,朝云昔分明意识到自己还在这个城市之中,至少……还在这个国家。
他被将双手捆绑在背后,好在脚上没什么束缚,姑且算是能够自由走动,但自己身边却始终有着一群长得人高马大的,说不上是警察还是其他什么人,只是觉得这群人此时似乎和一开始押运自己的警察,气场上有些不同了。
至于穿着上面,自然是没办法拿来当做分辨的条件,无论是一开始的警察们,还是现在这群家伙,看上去穿的也都算不上是任何制服的样子。
在自己被推行着前进之时,朝云昔注意到自己现在应该是被带到了什么废弃的工厂之中,这样经常出现在某些谍战片的场景,想不到自己也会像这样步入其中。
他暂时不打算动些真格的,毕竟自己现在还不清楚,他是不是还仍然处在可以把水云“供”出来的阶段。
虽然看上去,现在他的处境和所谓的宣判,审讯,引渡这种事情,已经是八竿子打不着了。
自己被带进这个废弃的工厂,或者更加确切来说,这儿应该是个类似于被遗弃了的机库之类的地方,整体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相当的宽敞。
“机库”的卷帘门,等待自己和身边几人一起全部进到里面之后,就完全不像是废弃设施一样,相当顺畅的向下关闭,随即,“机库”当中的灯光缓缓亮起。
随后,传到朝云昔耳旁的,不是这段时间来已经听得习惯的俄语,反而是更令自己熟悉的那种语言。
“真是有段时间没见了,对吧,朝云昔。”
不知何时出现在朝云昔面前的,是绝对按照任何计划来说,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角色。
亨特·谢瑟。
他为什么会在这儿,等等,既然他来到这儿,那说明那个地下组织,也就是垃圾场的人已经知晓了他们的计划。
那样一来的话,水云怎么样了?
虽然眼下自己的情况才是更加危机的,但很明显他并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对于自己的事情,朝云昔选择第一时间抛之脑后,比起这些,更令他担忧的反而是这整个大局。
“看你的表情,似乎完全没有在担心自己啊,还真是令人感动,让我猜猜,你现在肯定是在想,水云怎么样了对吧?”
一语道破了朝云昔内心的想法,此时的朝云昔脸上已经没办法再强装镇定。
“不过没关系,你不用担心,因为你再怎么担心,在这里也没有人会告诉你,那个女人,还有你的两个同伙的下落,而且更加现实的问题是,你根本没办法,也没那份精力去担心什么‘别人’的问题,我会让你充分感受到,与我们组织对抗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你即将体验到的感觉,为的是让你悔恨自己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那么我就不多说废话了,请好好享受接下来我们为你准备的这场盛宴。”
随后,朝云昔只见得亨特谢瑟远去的背影,自己则是被不知何方传来的一股突如其来的重击,或许是击中了什么能够让他一击即昏迷的部位,总之这是他所没有料到,也没办法防备的。
再次醒来,朝云昔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自从接触到这群神武士们之后,多少次,昏迷,醒来,感觉甚至都已经成了一种家常便饭。
眼前的景象,并没有比之前视野上开阔多少,反之,说是更加狭小了也说不定。
见他醒来,身边几个男人嘴里立刻传出了骂骂咧咧的声音,这一次用的是俄语,但好在朝云昔听得懂。
出现在自己面前,是一共五个人高马大,穿着黑色皮衣的俄罗斯男人,有的戴着墨镜,有的则是手里拿着的铁棍更加显眼。
他们其中的一个点上了一棵刺鼻的烟,着实让朝云昔不自觉就皱起了眉头。
“中国佬,我们的老板让我们好好折磨你丫的一顿。”
其中一个男人开了口,朝云昔听得懂他的话。
“放心,我们弄不死你,但是你也不要想着好好活着了。”
几个人突然没头没尾地怪笑了起来。
还没等到这群人开始执行他们所说的“折磨”,从这个比较低矮的建筑中,一堆杂物的后面,走出了一个看上去比起这些男人要年长一些的,一个依旧是俄罗斯人面孔的男人。
而这个人,朝云昔仅仅是看着,就觉得似曾相识。
还没有等到自己在头脑当中检索到一个合适的形象,与这人产生对应,这个后来者就开始了他那瞬间让朝云昔回忆起一切的嗓音。
只听得,这人用着相当蹩脚的中文,对着面前的朝云昔说道:
“泥石,种故任?”
完全想起来了。
“我可以听得懂俄语,但是我说的不好。”朝云昔用俄语,对这个曾经在那个奇幻的世界当中遇到的,一行俄罗斯人之中的一个,语气中带着些许嘲弄一般地说着。
但随后,自己就被身边的一个人给予了相当猛烈的一记重击,疼得朝云昔有些直不起腰来。
理论上来讲,这个时候背后给与自己的束缚早就已经算不上什么无法摆脱的折磨,他理应可以相当轻松的将其挣脱,然后给予这群试图开始折磨自己的人一点颜色看看。
但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那捆绑自己的东西,就像是什么带着魔力的物价一样,似乎在不停削弱自己的力量。
而那个年长些的会说中文的俄罗斯人,此时此刻也并没有像是他在新的岛时那样的和善。
他缓步走上前来,但所做的并不是给自己松绑,放他自由。
朝云昔忽然感受到来自于下巴的猛烈的一脚重踢。
而发出这动作的人,毫无疑问正是面前的这个,给他留下了和善印象的年长者。
随即,他重重摔在地面上,而后所感受到的,是来自四面八方的猛烈重踢。
他几乎因此失去了意识,却被相当俗套地朝身上泼上了一桶冷水,冻得他瞬间颤栗起来。
有人扯住他的头发,使朝云昔能够抬起头看着对方的脸。
那是那个年长者的脸。
“听着,你个狗娘养的,既然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那我也就不用再说你们那种怪里怪气的语言了。”
随后,年长者拽着朝云昔的头发,将他的头重重地拍在地上。
朝云昔感受到了鞋底踩在自己脸颊上的感觉。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做谢苗·扎哈罗夫,以后在叫我的时候要尊称我为谢苗·安德烈耶维奇。”
随后朝云昔又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每次攻击还都伴随着这剩下那五个人发出的对于自己名字的介绍。
“我是安东·列奥纳多耶维奇!”
“鲍威尔·尼古拉耶维奇!”
“这一脚是迪米特里·伊万诺维奇!”
“弗拉基米尔·瓦西里耶维奇!”
“最后是尤里·罗曼诺维奇!”
这像是什么带着异国情调的故事,只不过故事的过程充斥着惩罚和折磨。
此时此刻,朝云昔倒是希望自己能够昏迷过去,可一桶接着一桶的刺骨的冷水,以及反复不断的对于他头部的重击,这都像是一种极端的清醒剂,使他即使是产生了昏迷的念头,也会迅速地被这种刺激弄得烟消云散。
这个过程,究竟要持续多久?他并不清楚,甚至,已经失去了想要挣扎的欲求,总是想着,就赶快让我死在这里就好了,不用再去考虑和顾及这么多乱到让人脑子爆炸的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