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入围赛晋级的朝云昔,被一群看上去相当谄媚的西装革履的场地工作人员指引着,前去他们这一轮选手所该享受的专门的休息室。
在离开一段没有透过一点光线的走廊之后,朝云昔在这群西装男人的指引下来到了一处相当空旷,就连采光都非常好的,带着喷泉的大厅一样的地方,这个场地当中就像是理所应当的有着一些用来躺靠的沙发和极为宽敞的大床,如果不和人说这里是地下,一眼往上去,这里简直就像是什么不合理的高档酒店的天台,甚至在朝云昔走近了之后,才发现在喷泉的对侧,有着一个像是就该出现在这里的游泳池,以及,一群在游泳池当中,出现得很合理的比基尼女郎,这群女郎当中,也是亚洲欧美面孔皆有。
几个西装男人像是对朝云昔做了个有请的姿势,随后便开始离开了这个现场,换上那群在泳池中的比基尼女郎走上朝云昔身边。
朝云昔逐渐意识到,这大概是对自己通过首轮的奖赏?之类的,虽然他现在丝毫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但是很大程度上来讲,这是个补偿,这是一种白送上门来的肥肉……
在荒唐的一夜之后,充分享受到了每个人的服务的朝云昔,并没有因此感到过于疲劳,这也是应该的。
昨天的一整晚差不多进行完毕了所有的比赛,随后朝云昔所要面对的就是等待最终下一轮他的比赛对手的抽签。
这个消息甚至不用他主动去打听,就有一个和之前带他来这里一样装扮的西装男人送来了一张看上去像是邀请函一样的非常精致的信封。
在把自己手边拥着的女人一把甩到一边之后,朝云昔开始撕开邀请函的封口,拿出了里面存放着的简单的一个信纸。
上面非常简单,甚至有点轻描淡写地写着,下一场,入围赛第二轮32进16对决,第16组,朝云昔vs望月真吾。
看上去像是个日本人的名字,上一次自己遇到日本人,还要是在那个洋馆当中的八尾薰。
对决吗?虽然朝云昔对于这种强行塞给自己的东西,完全没有任何热血的积极性,但是到了今天,他的身体出现的异常变化,已经足以让他自己认清楚自己早就不能算是个普通人了,而且不是那种简单的单纯的,只是用他这么个孱弱的身体就能够发挥出所谓的重量级拳王的力量这么简单,有些他做到的事情,就算是真的换成了重量级拳王,估计也都是不可能办得到的。
但是总觉得,如果自己在明知道可以了解一些有关自己不可避免的未来的状况之后,自己还是什么都不做,确实是有些不妥,好不容易才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身上的这种有趣的力量,自己暂时还不想就这么把它像垃圾一样地抛弃。
更何况,朝云昔抱起身边的一个金发女人,现在这样的经历,可不是什么时候什么人都能体验的。
在又是一番寻欢作乐之后,朝云昔离开了他所在的这片看上去相当开阔,但却是私人休息区的地方,他循着自己的印象,来到了昨天那个擂台的区域。
此时的整个擂台都消失不见了,与之一起不见的,还有观众席上的满座观众,唯独只剩下一个孤独的大屏幕,上面缓慢地滚动着昨天的比赛结果,以及新的抽签结果。
比赛结果的第一条,就是他所在的那场比赛,看样子自己应该是结束比赛最快的那一个,就被自动排到第一位了,而这样的自己,在抽签之中则被抽到了最后一个小组,也就是最后一场作为压轴出场,大概这也是主办方有意为之的。
在新的抽签结果的界面不断放映着一共16组画面,分别是双方选手的照片和姓名,重复地在大屏幕上播放,没有等候多久,朝云昔就看到了自己所在的那最后一组。
自己的对手,是个东亚面孔,这是很意料之中的,那人所被摄入照片留下的形象是个穿着藏蓝色外套上衣的,看上去相当阳光的青年,头发是那种向上疏起来的造型,并且戴着一个看上去很合适的白色发带,这整个形象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那种热血动漫当中经常能够见到的什么走出到现实世界的热血小子,背负着什么什么或许苦大仇深,或许阳光向上的重大使命,这样一想光是思考下去,朝云昔都感觉到一阵反胃,自己也说不上来缘由。
但是一想到,接下来这家伙即将成为自己一场生死战的对手,自己可以毫无顾忌地摧毁掉这个照片中少年今后的全部人生,朝云昔,莫名地,产生了一点病态的愉悦感,这种快感直接流露在了他的嘴角,剩下的就差笑出声来。
他收的很合理,在没有其他人来到这个地方注意到自己之前,了解到了自己想要了解的信息,就及时离开这个地方,回到自己原本的温柔乡,那里有让人酥到骨子都麻了的服务等着自己,自己也能从那个地方,得到一些赛场之外才能得到的别样的成就感和快感。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轮入围赛开始的时候,一把推开了身边已经有些虚脱了的女人们,朝云昔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疲惫,反倒是愈发的神清气爽,这自己只能归功于身体带来的变化,才导致如此,他现在早就不是正常人了,不止是身体,就连精神也是同样。
在被后来告知的消息得知,从第二轮入围赛开始,之后的比赛就要每组在擂台上进行,而不是像之前的海选或者第一轮入围赛一样,一群人开始同时竞技,大概是考虑到了从这一轮开始,整体的竞技性就提升了,观赏的节目效果也有所提高之类的,但这都不是朝云昔要考虑到的事情。
虽然没有轮到自己那最后一组的比赛,但是朝云昔也对那赛场,以一个观众的视角来看,产生了些许的好奇,他顺着自己的意识,前往了那片擂台的场地。
比赛已经进行到了第6组,观众席上又一次出现了座无缺席的场面,就像那些人到了这个时候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完全没法想象这里白天来时的空无一人的安静。
怎么说呢,整个比赛看下来,给朝云昔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这些人都是什么,昨天由于把大家都用墙壁分隔在不同的比赛场地之内,他根本不知道别人的比赛情况如何,可现如今自己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观看他人的比赛,带给他的唯一能说出来的感受就是一派儿戏。
面前这群家伙,自己有一种相当直观的感受就是,根本不配称之为自己的对手,有生以来大概是头一次拥有这么强烈的自信感吧,第六组结束,有一个人死了,然后开始第七组,第八组,每一组看上去确实是比起,被这里的人所不屑的地上比赛要血腥残暴得多,但那大概是因为这里加入了一个“生死战”这样的规则的缘故,其他的,自己完全感受不到这里存在什么所谓的竞争性,就好像把上面的人原封不动地搬到这个擂台上,告诉他们不把对方打死,就不会获胜,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要拼死战斗,可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却像是个垂死挣扎的小鸟,即便用尽自己全部生命,却也完全掀不起什么风浪。
话说回来,这个比赛是叫入围赛,对吧,自己印象中的有关于“入围赛”这个字眼,存在的意义应该是在一群和正赛当中存在差别的选手进行一个提前的淘汰赛,最后也大概只有个位数的入围赛选手能够进入到正赛,但是自己分明记得,他听到的本轮的入围赛环节是,32进16。
那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所谓的入围赛根本只不过是名字上的叫法,实际上就是个提前的淘汰赛?最后进入小组赛的16个人,就是这在场的16个人?那样的话……
第16组,朝云昔,对阵,望月真吾,请双方选手上场!
似乎并没有留给他太多思考这些有的没的的时间,朝云昔也没想到为什么会过的这么快就轮到了自己所在的最后一组,但他还是决定开始迎战了,这只不过是一切开始的一个小插曲罢了,根本没什么好多虑的,桥到船头自然直,到时候该明白的自己也就明白了,不会因为这点小问题就导致什么不可扭转的错误发生的,自己现在已经熬过来了,不是吗,自己受了相当多的苦头,现如今就是即将收获的季节,现在的活动只不过是收获之前的一点餐前开胃菜,自己只要吃下这一口,后面等待自己的都是甜美的生活……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地下不见天日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在刺激着朝云昔的思维,但似乎他就是这样想着的,自己,接下来要把和他一起走上擂台的那个,照片看上去像个阳光少年的家伙给打得骨头稀烂,这种人一定是受了什么来到这里能赚大钱之类的谣传,想着赚下快钱就来秀秀自己那套三脚猫功夫,他就算不来生活也一定相当过得去,甚至过得还会很好,跟自己这样的人完全不同。
好痛恨,真是可恶,这样的人,必须把他干掉,干掉他,只是一拳都不能解我心头之气,我要把他那张看上去阳光的脸给打烂掉。
抱着一种接近病态的想法,朝云昔走上了擂台,而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个,他名为“望月真吾”的对手,确实是个年轻人不错,看上去脸上并没有留下岁月带给他的任何痕迹,但……
那人的脸上,有一道巨大的刀疤,这疤痕早就凝固了,似乎形成这样的状态早就不是一年半载的事情,伤痕,长在了他的脸上,那张脸上的眼睛,散发出一种幽怨,悲怆的光线。
搞什么,只有你自己一个人是这样吗?你以为自己了不起吗。
像是被什么东西冲昏了头脑,朝云昔这一次,选择一上来就作为那个主动进攻的一方。
首先是第一拳,佯装攻击,但也使用上相当的力,打空了,没关系,因为自己已经近了他的身,接下来关键的第二拳才是最重要的,凝聚了朝云昔全部的力量,从下方打向望月的腹部,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打空,更何况朝云昔的拳速并没有因为力度的大而下降,就像是轻量级的速度和灵巧,与重量级的力量和破坏力,此时此刻全部融于他一身……
但……
自己的攻击尽数落空,没有等到朝云昔做出什么有效的反制手段的时候,自己就感受到了身体传来的止不住的被攻击的痛楚。
只见自己面前这个对手拳脚并用,竖拳,提腿,整个人形成一种难以近身的姿态,光是这个姿态一摆出来,就已经将来不及反应的朝云昔震倒在地。
随后,传到朝云昔耳边的是一声相当剧烈的怒吼声,伴随着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自己像是被缴械了一样,忽然感觉浑身一沉,没办法出现任何的反制手段了,只能默默承受着对方一套行云流水的拳法尽数打在自己身上,这样的痛楚自己早就习惯了,但是比起简单的痛楚,此时此刻更加能清晰地认识到的是,自己的落败。
原因究竟是什么呢,自己赢的时候很快,输的时候,同样也不慢。
眼皮昏沉沉地耷拉下去,不管他再进行怎样的努力,都没办法睁开了。
这时候发生的事情,就不是朝云昔所直接了解到的了,他所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是在他在本次大赛当中已经失去了作为选手资格之后,以一个旁观者身份才得以了解。
“输了吗?”一个长着满脸络腮胡,但却不是那种粗野壮汉模样,反而是个看上去有几分书生才气,身材甚至有些干瘦,看上去三十出头的,一个中亚面孔的男子,他个子大概只有一米七几,站在韩形旁边,看着在他们下方的擂台方向。
“这是当然的,身体状态是一方面,最关键的是他现在的心态出现了问题。”韩形看着倒下的朝云昔,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语气。
“算了,我能帮你的就到这儿了,不过我还是不认为你所说的,如果不用这样的方式他就会夺冠,这种说法,我还是不能认同。”络腮胡男人转过身,仅仅留下了这样一番话之后,就头也不回,并且不再听韩形会对此做出什么回应,便离开了这个位于高处的房间。
“好吧,朝云昔,接下来,是时候让你知道你原本记忆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