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北疆大学的校门,坐上老何校长的专车,在一个叫王子花苑的豪华小区,一个带着庭院的别墅门口专车停了下来。这个小区道明知道,它是丹鹤市最豪华的小区,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只是他“生前”从来就没有机会进来过。作为丹鹤市唯一一所综合大学的校长,老何同志是有资格入住这里的,对此,道明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对于道明同学的到来,老何校长的家人都是有思想准备的,在专车停下之前,他们已经在院子里列队准备夹道欢迎了。对于这位即将莅临的小神医他们虽然都有心理准备,但是真正面对面的时候,道明从他们惊异的眼神中看到了同一个疑问,这老爷子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弄一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到家里来呢,并且还是以何家最高的礼仪迎接。面对众人质疑的眼神,道明笑呵呵的扭头看向了兴致勃勃的老何校长,他的眼神无疑是在嘲笑着老何同志。你老人家还好意思兴高采烈的乐吗,你的这些挚爱亲朋都在腹诽你是老糊涂呢。
不知老何校长是否读懂道明的嘲笑,他只管乐呵呵的一个劲儿的把道明往屋里让着,瞧他那个恭敬的态度,就好像是往家里恭请一位大神似的。所有的迎接人群当中,只有一位老太太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道明紧走几步上前一把扶住老人家回头冲老何校长说道“这位就是真正的家主老奶奶吧。”
道明一语道破老何家的“天机”,虽然老何校长已经习惯了道明词锋尖锐,不过他还是老脸稍微红了一下。有谁能够想到,一个居家老太太能够让一个大名鼎鼎的校长俯首贴耳,言听计从,这些内情只有他们的家人才知道,没有人会傻啦吧唧的向外传播的。所以,道明进门的第一句话就震撼了全场,所有人再也不敢以嘲弄的眼神看着道明了。
其实,道明在前往老何校长家的路途上已经开始做功课了,在他好似随意询问老何校长家的具体位置时,宝图里的可儿已经早早飞了过去进行前期的秘密调查探究,所以,道明才能够进门时一语惊人。
进去别墅的一楼会客厅,老何校长硬是把道明按在了客厅的主位上就坐,他与老太太则是规规矩矩的陪坐在旁边,一家大小则环绕四周。老何校长按照长幼次序向道明介绍了自家的儿媳,姑娘姑爷,以及孙子,外孙女。特别向道明解释了一下,他儿子工作繁忙,待会儿会一定赶回来。老人家介绍中,道明不卑不亢的与每个人对视,并礼貌的点头打招呼。面对道明锐利的眼光,每个人都有相同的感受,觉得自己都被眼前这个中学生看透了似的。
老何校长刚刚介绍完毕,那个叫诗涵的与道明年龄相仿的小姑娘就急不可耐的问道“听我姥爷宣称,你是一位小神医,可我看你就像我的同学一样,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呀。”
道明点头应允道“你说的不错,我就是一个中学生,是你家姥爷夸大其辞的任命我为小神医的,唉,现在的这些老人家呀,着实的可爱,就像你一样,是不是呀。”
诗涵小姑娘被道明一夸,乐得合不拢嘴,她刚想继续说下去,被老何校长眼睛一瞪,马上就正襟危坐,再也不敢与道明说笑了。
看着蔫退了的诗涵,道明故意老气横秋的说道“按说,风华正茂的年纪正是谈恋爱的大好时光,不过,在这方面,你就应该谨慎一些了。毕竟,你这个年纪对于每一句甜言蜜语都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尤其是你那个脆弱的小心脏,嘣嘣嘣的激烈跳动起来,会危及生命的。”
道明这些话看似随便说说的,实际上是句句直指诗涵最近的亲身经历,随着道明的叙述,诗涵的脸色不断的变化着颜色,她身边坐着的母亲何文慧眼睛几乎快冒出火来,狠狠的剜着胆战心惊的诗涵小姑娘。诗涵的父亲,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温文雅,小心翼翼的向道明介绍起来诗涵最近突发的病情“我说这孩子原本好好的,怎么最近忽然总是告诉我说心脏难受,有时候甚至跳得她几乎脱力晕倒,小神医,病根儿原来是出在这里呀。”
道明没有马上回答温文雅的提问,而是笑眯眯的看着温诗涵。小姑娘不敢抬头看着众人,只是低着头吱吱唔唔的说道“这怎么能怪我呢,我又做不了别人的主,每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我都尽量的躲开了。”
道明拉过温诗涵的一个手臂过来,单手扣住她的脉门,悉心的探究着她的身体状况,稍后说道“其实,谁也不应该反对你谈恋爱,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从你的脉相上看,你的心脏病属于遗传性质的,由于心脏先天性发育不良,导致供血不足,假如心情过于激动的话,容易造成心肌缺血从而导致心衰。所以,这半年的时间内你就要回避任何引起你情绪波动的事情,过了这半年以后,你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听着道明的诊断,温文雅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花,他激动的拉着道明的手上下摇动着,嘴唇哆哆嗦嗦的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坐在他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的何文慧有些冷漠的问道“为什么一定是半年以后呢,你就那么确定你的诊断准确无误吗!”
看着自己的女儿好像不怎么买道明的账,老何校长赶紧出来打圆场说道“小朋友,这位女士是温诗涵的妈妈,也是我的女儿,她在北疆大学的医学院供职。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从事的都是西医,对我们中医的神奇之处不是很了解,所以,她说什么,请你不要在意。”
道明微笑着听完老何校长的解释之后,扭身冲着那位冷脸的何文慧女士说道“这位阿姨,虽然我不屑于你的观点,但是,我会誓死维护你说话的权利。对于中医与西医谁高谁低,谁更科学,我们在这里就无需争辩了。不是有句话说嘛,不可与夏虫语冰,中医,西医原本就是不同领域的两个并行的学科,它们完全可以互为补充的。可是,由于西方人的短视与偏见,他们总是在各个方面打压中医。这也不难理解,这些都与他们自小所受的二元对立的教育有关,什么事儿都强调非此即彼,他们缺少我们国家文化的包容性,殊不知,有容乃大啊!至于你刚才问的为什么要半年以后诗涵才可以放开禁忌,那是因为我的药剂需要半年才能够医治好诗涵的毛病。”
“你有什么药剂,经过医药部门的检验了吗,它们合乎国家的医药管理标准吗?”
对于何文慧的一大堆疑问,道明只能耸耸肩,摊开双臂表示无奈。高山不语,静水流深;智者无言,心有日月。他不想与这个傻冒继续争辩下去,那无疑是自降身份。胖乎乎的温文雅可比傻冒何文慧聪明懂事多了,他赶紧满脸堆笑的直冲道明作揖,可怜巴巴,眼含热泪的说道“小神医,可否赐一点药救小女呢,只要她能够康复,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干什么都可以,我给你鞠躬了。”
道明没有搭理温文雅的苦苦哀求,而是看向了一旁的老何校长,老何校长不愧是历尽沧桑的人精,他威严的冲何文慧说道“文慧,难道你就可以狠下心来,不顾自己女儿的死活吗!”
老何校长深知中医老祖宗流传下来的治疗传统,他即使是再慈悲,也不会上门主动替人诊病,必须是有病之人及其家属真心实意的相信他,恳请他出手救治,中医才可以动手施救。虽然道明十分同情温诗涵以及温文雅,可是,何文慧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后习惯于飞扬跋扈的那一损出实在让道明看不惯。如果你不低下头恳求我,我凭什么惹那个麻烦,原本今天登门就是看在老何校长的面子上才来的,我跟你何文慧又不熟,凭什么为你破规矩。德行吧!
眼看着其乐融融的景象就因为何文慧的执拗而僵持在这里,温诗涵嫣然一笑的说道“小神医,我看我们都是同龄人,不如我就叫你小哥哥吧。其实,我妈妈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人,多年的教学培养着她就是太好较真儿了,如果她不优秀的话,怎么可能成为北疆大学医学院的副院长呢,一遇到原则性的问题,她的脸就习惯的耷拉下来了,其实,我妈妈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是不是呀爸爸。”
这个温诗涵不愧是出自名门之后,聪明过人,她这一发嗲,一下子就把紧张的气氛给化解了。道明略微沉浸了一下,好歹这也是登门拜访,没有必要与这个傻冒何文慧弄得那么僵,让老何校长的脸挂不住。不过,自己也不能这样轻易的放过她,送给她几句话敲打敲打她也是一件开心的事儿。
“诗涵说得不错,何院长不说是闭月羞花吧,起码也是天姿国色的段位,原本她的容貌可以长久保持下去的,可是,由于她的心态作怪,再加上疾病的折磨,很可能就应了那句天妒红颜的老话了。唉,即使何院长医术再高明,也是属于那种自己的刀踅不了自己的把儿呀。”
敲打完何文慧这个傻冒,道明扭身不再搭理她,而是笑眯眯的看向一直端坐不发一言的何老太太,道明恭敬的说道“老人家,您福泽深厚,生活调理有方,为人处事大度包容。您的德行不仅会荫蔽子孙后代,还会为您自己添福增寿呐。我就不给您号脉了,您老人家健康着呢。”
闻听道明如此的夸赞,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她连连说道“哪有那么好,我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家庭妇女,相夫教子是我平生最大的事业。”
道明接着说道“就是因为您老人家心怀这个伟大的事业,才会荫蔽您的儿女高官得做,骏马任骑啊。您老寿禄高着呢,你就等着看自己的孙子外孙女前程似锦,飞黄腾达吧。”
听着道明的美好预测,一家人一阵欢天喜地乐陶陶。这时,一直站在沙发后面,静观厅内其变的那个大学生模样的帅哥走到道明的面前,冲道明友好的伸出双手,自我介绍道“小神医,我是何氏家族的长孙,何诗远,现在是北疆大学大三的学生。虽然我对咱们国家的传统医学不是那么的了解,但是,我在后面观察了半天,我觉得你还是值得信赖的。所以,烦请小神医给我诊断一下身体可好。”
其实,这功夫可儿早就把客厅里的所有人统统检查了个遍,道明即使不给何诗远号脉,也十分了解他的身体状况。当然,为了掩人耳目,道明还必须得装模作样一会儿。
道明一边微闭着双眼给何诗远诊脉,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唉,人生啊,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要命,却只能远远的站在场外看着让人沮丧的呢。跟你说吧,自小我就特别的喜欢踢球,等以后有机会,咱哥俩一块儿驰骋足球场如何呀。”
看着何诗远几乎热泪盈眶的连连点头,道明继续说道“唉,这么健壮的身体却安装了一台老旧的发动机,这不是麻子不叫麻子,坑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