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个多月里,柳学冬辗转于世界各地,拜访接触了多位专家。
这些专家大多是在心理学领域耕耘多年的资深大牛,在觉醒者公开后,又开始研究心理学与觉醒者之间的相对关系,彼此都有着各自的深入方向,也产生了许多有价值的猜想和议题。
柳学冬的效率不算高,因为在决定接触一个人前他需要先调查,确认他是“干净”的,然后柳学冬才会露面。
期间兰斯偶尔会联系柳学冬,有时是汇报研究部的进展,有时是传递一些情报。
比如拿破仑之剑发生了一次严重的内部泄密事件,一则由九处发出,拿破仑之剑接收的加密联络遭到窃取,加密内容包括“失踪者为,现名‘柳学冬’,曾用代号为‘渡鸦’的s级清道夫,对国家安全具有重大威胁,须尽快锁定目标”等信息。
窃密者在潜逃两日后被抓获,最终确认其真实身份是白头鹰环治局国际情报侦查部探员,在拿破仑之剑已潜伏五年之久。
唯一可惜的是,在该白头鹰探员被抓获时,已经成功将情报发回了自由联邦。
紧接着大夏特管局就将协查小组遣往东瀛,在苇原众的协助下对目标可能出现的区域展开地毯式搜查,虽然依然未能找到最终目标,但也不算一无所获——搜捕过程中协查小组依法扣押了多名企图阻碍行动的人员,事后发现这些人多与启示派有关,且还有一少部分人与白头鹰存在联络关系。
根据这一点,协查小组依法要求对白头鹰驻东瀛分局的区域进行排查。
白头鹰分局设在驻军基地里。
当所有人都觉得九处这一步迈得太大了时,白头鹰却同意了九处的要求。
这时大家才恍然发现,自从泄密事件发生后,自由联邦就再也没有动静了。九处把高丽犁了一遍时,自由联邦还发表声明谴责,一副“你再过分点我就要动手了”的架势,可当协查小组到东瀛后,自由联邦反而什么都不说了,甚至连搜查驻军基地这种事都能答应。
自由联邦的脸面不要了吗?
是可以不要了,跟柳学冬的下落比起来,自由联邦的脸面在潘多拉这里一文不值。
兰斯对此表示过不解,柳学冬告诉他,潘多拉的心理是病态的,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路去理解,不论是掌控自由联邦还是建立启示派,她的目的从来都不是统治世界。
从始至终她的目的都只有一个,成神。
在接连数次对柳学冬下手失败后,于是她决定用另一种方式来打败柳学冬。
柳学冬现在是拿她没办法,但要是逼急了柳学冬给自己脖子来上一刀,潘多拉也得疯。
她不怕柳学冬死,但怕他不是死在自己手里。
所以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九处满世界找柳学冬,白头鹰也希望九处快点找到柳学冬。
不过柳学冬也知道就这样拖着肯定不是办法,所以他在找破局的关键。
郑万松的研究方向是很重要一环,柳学冬有一个猜想必须得到证实。
可惜研究难以推进。
郑万松快被逼疯了,他坚称光凭普通人的力量无法将研究继续推进下去。
他将觉醒者比喻成一个密闭的容器,天赋是容器中存放的东西,但具有二象性。
不同容器中存放东西的质量,颜色,形态等各不相同,对应到天赋的多样性。
而由于容器是密闭的,所以存放的东西无法自主脱离容器,即天赋无法脱离觉醒者本身单独存在。
但如果通过非正常手段打破容器——比如杀死觉醒者,存放的东西就会从存在状态转变为不存在状态。
觉醒者死亡,天赋就消失了。
这是郑万松已经论证过的结果,让一名觉醒者进行观测,当另一名觉醒者死亡时,并未观测到灰雾从尸体中析出。
所以郑万松推断,所谓的灰雾从觉醒者体内析出,是个别天赋特有的能力,仅靠正常研究和人力无法复刻这种情况,只有通过天赋的力量才能实现。
而通过库尔策的阐述,郑万松进一步佐证了这一观点。
据库尔策回忆天赋移植手术的过程,他依稀记得是出现过一个光头女人的形象。
所以郑万松认为天赋移植手术的成功关键在于潘多拉的天赋,是她使用天赋将库尔策和另一个女性实验者的天赋转移到体外。
于是郑万松的实验就在这一步陷入僵局。
九处没有相应的手段将一名觉醒者的天赋提取出来,也就没有办法继续论证在自然选择的情况下,天赋会“流”向哪里。
兰斯带来的最新一条消息是。
白头鹰给九处发来一份正式函件,说安其罗希望和易安邦进行一次开诚布公的正面谈话。
柳学冬的回复是——潘多拉快没耐心了。
……
所谓的正面谈话当然不是指坐在同一张桌子上面对面。
就算安其罗真打算这么干,九处也不可能答应——否则真到那时候对面坐的到底是安其罗还是潘多拉就不好说了。
真实情况是,双方约好一个时间,然后通过视频通讯进行沟通。
这一天很快到来。
指挥部的会议桌前,易安邦坐在最上方,两侧位置上各部门负责人一一排列下去。
一面大屏幕悬在会议桌上,正对着易安邦。
在摄像头看不到的地方,兰斯和网络防御部的干员们守在各种设备前,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易安邦最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九处制服,让人接通信号。
屏幕亮起,安其罗的身影出现在上面。
他似是坐在办公桌后面,露出微笑给易安邦打了招呼:“易局长你好。”
易安邦微微点头:“你好,安其罗局长。”
按照传统,双方本该先聊聊国际局势,说一些看似重要实则没什么营养的内容,然后才进入正题。
易安邦本已经做好这样的打算了,却没想到安其罗不按套路出牌,张口就问:“柳学冬真的失踪了吗?”
易安邦沉默了片刻,抿着嘴表情沉重地点头:“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