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学冬把王利川从身上薅下来,小跑两步过去再将胧月暻从地上提溜起来,拍了拍她屁股上的灰,这一连串动作活像个幼儿园老师。
王利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又跟上来:“老柳,以后你就是我亲哥,我躺在床上时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以后不管你让我做什么,哪怕是以身相许,我但凡敢说个不字,你直接大嘴巴子抽我。”
胧月暻听得更来气了,抬脚就要去踹王利川,柳学冬赶紧把她拉住。
柳学冬安抚道:“去换身干净衣服,一会儿出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回家。”
胧月暻眼中满是晶莹的神采:“好!”
说罢,柳学冬转头走向办公大楼。
九处的一众干员已经在葛文栋的带领下几乎全员到齐,堵在大楼门口等着迎接。
见柳学冬上前,葛文栋率先鼓起掌来。
“啪啪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响作一片,柳学冬一时竟有些恍惚。
这种经历倒还是头一遭。
葛文栋很激动,他主动迎上前来,双手紧握住柳学冬的手,用力摇晃:“柳学冬同志,你辛苦了。”
柳学冬还是不太适应,他沉吟两秒,朝众人一挥手:“大家辛苦。”
掌声一顿,紧接着更加热烈了。
人群中徐小军激动地吹了个尖锐的口哨,柳学冬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还不知道大洋彼岸有个什么鬼东西惦记着他。
葛文栋轻拍柳学冬手背,眼中带着赞许和钦佩:“柳医生,我果然没看错你,你这次行动超额完成任务,不仅救了小川,还解开了我们在欧洲范围的困局,同时扼制了白头鹰扩张计划,说是当代封狼居胥也不为过。”
柳学冬颇为诧异,葛文栋表演得有些太过了。
像是注意到柳学冬的目光,葛文栋把声音压低:“白头鹰已经有动作了,局里要拿你这次的事鼓舞士气,宣传时你得配合一下。”
柳学冬了然点头。
葛文栋引着柳学冬往里走,边走边继续小声说着:“还有一件事,关于你这次行动的详细情况,这两天会找你做个书面记录,特别是关于白头鹰总部基地和潘多拉的相关情报,这很重要,所以暂时就别出远门了。”
似乎是怕柳学冬误会他的话,葛文栋又补充一句:“没有限制你的意思,只是些必要的交流,等兰斯和胡满回来也是这个流程。”
柳学冬这才想起还有俩难兄难弟在海上漂着:“他们怎么样了?”
葛文栋想了想:“可能还有二十天才能靠岸,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胡满晕船比较严重,我们才了解到他以前没有过长时间坐船的经历。”
二人来到办公室,姚飞英退出去时顺手关上了门。
虞红豆也借口说去看下胧月暻便离开了。
反倒是王利川大咧咧地跟着进来坐到了沙发上。
看来有些话不适合当着太多人的面说。
葛文栋给柳学冬和王利川接了水,在办公桌后坐下来。
王利川冲着柳学冬挤眉弄眼,柳学冬不理会,低头喝水,他大概能猜到葛文栋要说什么。
葛文栋沉吟许久,不知怎么开口。
整理了半天思路,他清了清嗓子:“咳,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们九处插手你的行动了,你的风格确实和九处过于迥异。”
柳学冬看似答非所问:“黑匣子拿到了吗?”
葛文栋先是一愣,旋即无奈道:“已经处理了,不过飞机上那么多乘客的嘴可堵不住。”
柳学冬点点头:“黑匣子拿到就行,关于我的信息外界知道的越少越好。”
葛文栋摇头苦笑:“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你,五天前那晚你确实是手下留情了。”
他轻敲桌子:“算上机组人员,你在客机上杀了十七个人,其中只有两个是被子弹覆盖误杀,还有数名受伤的人没计算在内。”
“安抚善后的事九处会帮忙处理,我们对外宣称已经将劫机歹徒控制收押,然后找个死刑犯给你顶罪。”
葛文栋摆摆手:“当然这些事已经过了,说出来只是告知你一声。我要说的是,这次你的处理方式实在是太激进了,总部那边在如何安置你的问题上有了变化。”
“之前我和老易他们开会,我代表中海九处好不容易争取到话语权,说把你编入尖刀三组——就像小虞同志那样,隶属总部,但常驻中海。但没想到被你这么一搞就搅黄了。”
他看向柳学冬的眼神难免有些幽怨。
“这次的事一出来,老易被你搞怕了,怕你在尖刀组万一那次没收住搞出大新闻来,所以临时改了任命。”
“最后的结果是,总部加设了一个心理指导的岗位,隶属于研究部,工作内容是为编内人员提供心理疏导工作,以及在必要时参与研究部工作,提供心理学的角度的意见。”
“如你所见,这是个闲职,但因为工作内容涉及到研究方面和天赋测试流程,所以权限非常高。”葛文栋伸出一根手指,“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你有在档案记录员那一栏的署名权。”
柳学冬却微微皱眉,看上去不太满意:“我需要经常去京城述职吗?”
葛文栋这时笑了:“好消息是,你现在的常驻地点是中海研究部——这也是我据理力争的结果。”
柳学冬松了口气。
王利川在旁边打趣道:“这下你也是有编制的人了。”
葛文栋点头附和:“当然了,五险一金照发,你也不用每天过来坐办公室,九处充分理解了你的诉求,会最大限度地给你自由生活的权利,也就是说,你可以继续你自己的生活,开诊所,上课等等——唯一的变化就是,你多了一份九处的工作。”
柳学冬终于露出笑容,他站起身主动跟葛文栋握了握:“合作愉快。”
葛文栋伸出手来:“合作愉快。”
柳学冬抬腕看了眼时间:“我今晚还有约,第一天上任就提前下班会不会不太好?”
葛文栋笑道:“我就当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