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输了。”
潘多拉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只是在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
她淡漠的目光看向考伯特:“我需要更多的礼物。”
考伯特沉默不语,二人对视了好一阵后,考伯特率先移开视线,低头看向手中的记录板。
“没有关系,烛九阴也好,徐小军也好,一场天灾会将今天的一切埋葬。”
潘多拉看着他:“有能力埋葬一切的不止雪崩,还有你们的贪婪。”
“考伯特,你们的克制没有意义。你们没有杀了我的决心,也不敢让我继续强大,但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们无法永远囚禁我。”
“趁现在还来得及,我没有试图逃跑,考伯特,你是个聪明人,你该利用好这一点,帮助我,让我更加强大,我会给予你相应的回报——只要你愿意成为我的礼物,你想要什么天赋?还是说,成为神?”
“只要我有的,我将毫不吝啬。”
考伯特看着她,静静等她说完后,他露出淡淡笑容:“潘多拉,你越来越像一位真正的神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属于人的那一部分正在逐渐淡薄,你还记得你最开始的样子吗?档案上说,你是个爱笑的姑娘,你热爱自己摄影师的工作,闲暇时你会去喂自家楼下的流浪猫,每个月的第三周周末你会固定去看一场电影,哦对,有个在银行工作的小伙子在追求你——不过在参加完你的追悼会后,他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
潘多拉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仿佛考伯特口中说的不是她自己。
“给我更多的礼物,否则,我将不再接受召唤。”
考伯特用笔尖轻轻点着记录板:“这个建议我们会考虑的。”
“对了,关于你的克隆体的研究已经出结果了。”
考伯特推了下眼镜:“你想见见她吗?”
潘多拉微微一怔,点头:“好。”
考伯特按下耳麦,低声道:“带她过来。”
不多时,研究室的门打开,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推着一架轮椅走了进来。
轮椅上,是一位和潘多拉有着相同长相的女人,年龄也一致,二者唯一的区别就是——潘多拉没有头发,而轮椅上的女人有着一头柔顺漂亮金发。
潘多拉怔怔地看着轮椅上的女人,轮椅上的女人也好奇地打量着她。
脑袋轻轻歪着,目光中全是懵懂和好奇。
考伯特轻声说道:“她本质上还是个婴儿,我们只是通过催化手段让她的生理年龄达到和你一致。”
他叹了口气:“虽然早对结果有所预料,但当答案摆在面前时,还是会令人惋惜……我们失败了。”
“就如之前研究部所推测的那样,天赋的产生依附于独立的精神个体,哪怕有着一模一样的基因,但终究是两个人。我们没能在她身上复刻你的天赋,自然也就没有研究的意义。”
“所以研究部决定,或许能让她在这里陪着你,使你不至于感到孤独——这是一项人性化的决定。”
潘多拉掀开被子,就那样赤身裸体地从床上下来,走到女人面前。
她缓缓伸出手,在将要触碰到女人的脸时却停了下来,潘多拉嘴唇微微翕动:“她……算是我的孩子吗?”
考伯特想了想:“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虽然没有经历体内孕育这个流程,但你可以这样理解。不过就我个人而言,我更宁愿说,她不是。”
话音一落。
“嘭!”
潘多拉突然出手,一拳打断了女人的脖子。
女人瞳孔中还残留着先前的懵懂,但脑袋却歪斜地挂在肩膀一侧。
推轮椅的研究员被吓了一跳,考伯特却很淡定。
“看来你不喜欢她。”
“不是因为这个。”
潘多拉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嗯?”
考伯特疑惑地看过来。
潘多拉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抬起头呆呆望着天花板。
“被研究的,只我一个就够了。”
……
“红豆——”
森林里,由于茂密的树干遮挡,声音无法传出太远。
毒素对视力造成了一定影响,柳学冬看东西时总是时而变得模糊,头也一阵一阵地发昏,所以他只能一刻不停地呼喊着,以防和虞红豆错过。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
柳学冬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在晚上更无法找人,于是在附近捡来干枯的树枝,在一块避风的石头后面点燃了篝火。
森林里,光远比声音传播更远,所以与其摸黑找人,不如主动点亮“灯塔”,说不定能给虞红豆指明方向。
靠在石头上,柳学冬裹紧身上漏风的衣服,闭上眼将气息平复,他得让身体尽快恢复,摆脱毒素的影响。
不知过了多久。
柳学冬耳朵微动。
远处传来枯叶被踩踏的细微声响。
而且不止一个。
柳学冬睁开眼,看向前方黑暗。
看来“灯塔”没能将迷途的旅者带回来,却引来了这里的原住民。
黑暗中亮起点点幽光,伴随着低沉的呼吸声,朝着柳学冬缓步靠近。
直至他们凶恶的样貌在火光中显现。
欧洲灰狼。
它们是善于团队合作的猛兽,甚至可以轻松捕食麋鹿驼鹿这种大型动物。
柳学冬坐直起来,在篝火旁挑挑拣拣,捡起一根树枝点燃后,丢向前方的黑暗。
迎面的一头灰狼灵巧跳开,躲开了砸来树枝。
但火光也将那片区域照亮。
柳学冬粗略一看,大约有四五头的样子。
“呜……”
领头那只体型最健硕的灰狼伏低身子,嘴里发出低沉的吼声,它摆出了攻击姿态,随时都可能扑上来。
柳学冬一动不动,平静地和狼王对视。
半晌过后,狼王忽然咆哮一声,四足蹬地——却没有跳上来,竟然是个假动作。
但就在同时,柳学冬后方的石头上忽然窜出两道黑影,一左一右,张开血盆大口朝柳学冬当头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