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购员眼前顿时一亮,脸上笑意更甚:“您是说钻戒吧,请跟我来这边,我们家款式很多,全都保真保价,客人您这边预算是多少,我可以帮你推荐一下。”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里面的柜台前。
柳学冬视线从柜台里被射灯照得晃眼的各色戒指上扫过,随口回道:“没有预算,只要合适就行。”
一听这话,导购员的眼里几乎要冒出光来,她赶紧招呼起旁边另外两名柜员:“小张,赶紧给客人泡茶;小李,快把那几款获过奖的拿出来给客人挑挑。”
趁着这个空隙,导购员笑着和柳学冬攀谈起来,她问道;“先生贵姓?”
柳学冬微微颔首:“姓柳。”
“原来是柳先生。”导购员脸上笑意不改,“看得出来柳先生是个很浪漫的人,我想冒昧地问一下,您买钻戒是打算求婚用还是结婚用呢?”
柳学冬摇摇头:“生日礼物。”
“哦~”导购员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很快,好几款闪耀着华光的钻戒被端到了柳学冬面前。
柳学冬坐在沙发上低头端详,导购员则蹲在侧旁帮他做起介绍。
耐心听她介绍完,柳学冬指着其中一枚说道。
“看看这一款吧。”
这枚戒指,除了中间流光溢彩的主钻以外,还有十几颗细小的副钻围绕,以交错延伸的方式镶嵌在主钻周围,它的形态就好似一朵正朝着四周绽放光芒的小太阳。
导购员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把戒指取出来:“柳先生真是好眼光,这枚戒指是去年高卢珠宝展上的作品,在会展期间获得了……”
话还没说完,戒指就被柳学冬拿到了手里。
他试着往手指上套了套,却发现戒圈小了。
看到这一幕,导购员小心问道:“柳先生,我刚刚没来得及问,你打算送礼物的那位女士的指围是多少?”
柳学冬愣住了。
他忘了考虑这一点。
看他的表情,导购员顿时心里有了数,赶紧补充道:“不知道也没关系,到时候可以拿回来改。”
柳学冬微微皱起了眉毛:“她人不在中海,短时间内我和她也见不了面,再拿回来改恐怕不太方便。”
导购员倒是很贴心,立刻招手把另外两名柜员也叫了过来,然后三人都伸出手来:“柳先生,你看看那位女士的指围和我们谁比较接近?我们可以帮忙试戴。”
柳学冬闭眼回忆了一下,然后目光依次从她们手上扫过,片刻后摇了摇头:“好像都不太像。”
这下双方都犯了难。
柳学冬抬起头环视店内,恰好看见不远处的柜台前还有一男一女正低头挑选着戒指。
在目光落到那女人的手上时,柳学冬眼前一亮:“和她好像很接近。”
面对柳学冬这个就快上钩的大鱼,导购员也不含糊,起身快步走向那对男女,柳学冬只看到她向那二人鞠了鞠躬,又说了些什么,很快就把人领了过来。
这时柳学冬的目光也落到了他们身上。
二人都是平常装束,女人是个短发齐刘海,除了身高比虞红豆要矮上一些,身形倒是很相似,此时正挽着男人的胳膊;而那个男人是个眯眯眼,反复随着都挂着微笑。
柳学冬淡淡扫了眼男人的下盘,然后主动起身朝他伸出手:“麻烦了。”
男人笑着跟他握了握:“别客气,举手之劳。”
然后拍了拍女人的肩膀:“阿初,帮这位先生试试吧。”
被称作阿初女人顺从地点了点头,跟着导购员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伸出手任凭导购员把戒指戴上无名指。
趁着她们忙活的间隙,眯眯眼男人则坐到了柳学冬身边。
他从兜里掏出香烟,递给柳学冬一根,等柳学冬叼上时,又适时地掏出打火机替他点上。
柳学冬道了声谢。
“柳先生是中海本地人吗?”
眯眯眼笑着问道。
柳学冬点了点头:“是的。”
眯眯眼感叹道:“中海好呀,大城市。”
柳学冬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你们是外地来的?”
眯眯眼点头:“嗯,我和我妻子是粤省过来旅游的。”
柳学冬微微一笑:“那你普通话说得不错。”
“哈哈,”眯眯眼爽朗一笑,“一般般啦。”
说着,他朝柳学冬挤了挤眼睛,压低声音道:“其实我和我妻子都是超自然事件的爱好者,这次是听说中海前两天出现了特异功能人当着媒体表演的传闻,所以特地大老远地跑过来,想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
柳学冬笑了笑,不接茬。
见此,眯眯眼又道:“柳先生,你们中海本地人应该比我们更清楚这件事吧?”
柳学冬摸了摸鼻子:“嗯,是听说了一些。”
他转头看了眼街对面的酒店。
眯眯眼赶紧点头:“没错,就是在那里发生的。”
“听说事发没多久,那个特异功能人就被抓走了,你知道抓人的是什么来头吗?”
柳学冬回头看向他:“这里是大夏。”
眯眯眼神色微微一滞。
柳学冬停顿了一下,笑道:“所以能是什么来头,警察呗。”
眯眯眼干笑一声:“有道理。”
这时,导购员走过来:“柳先生,指围已经确定了,您看现在……”
“包起来吧。”柳学冬站起身,摸出银行卡递过去,“刷卡。”
等柳学冬拎着礼盒从珠宝店出来时,他看见那对男女还站在街对面的酒店楼下,眯眯眼男人把电话拿在耳边,应该是正在和别人通话。
看到柳学冬在看他们,眯眯眼还朝柳学冬挥了挥手。
柳学冬微微颔首回应了一下,然后转身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望着柳学冬的背影,荒井北斋抿着嘴笑道:“真是有钱人呢……”
初子也朝柳学冬的背影投去目光:“而且还很浪漫,我还从没收到过钻戒当生日礼物呢。”
“浪漫的,也是危险的。”
荒井北斋摩挲着下颌:“他打量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怎么说?”初子抬头看着他。
荒井北斋挑起眉毛想了半晌,最后迟疑地说道。
“就像在看一只蟑螂,犹豫着要不要踩下去,却又怕把鞋子弄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