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张晓凡来到办公室没多久，就听到轻微的敲门声。
应了一声“请进”之后，房门缓缓打开，亚玲羞涩的探出脑袋，笑容有些不自然。
张晓凡示意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咖啡。
“张总，不必麻烦，其实我……”
说话的声音很低，办公室的隔音效果理想，方才听得清楚。
接着，她战战兢兢递给张晓凡一张表格，害羞的低下头来。
张晓凡接过来，瞄了一下。
《辞职申请表》
按照流程，各部门的员工应向其主管申请。
亚玲跃过李潇宁，直接找到张晓凡，必定有其他的原因。
张晓凡微微一笑，将表格放到桌面，自己品尝了几口咖啡。
“你知道吗？其实刚开始我并不喜欢喝咖啡，味焦，呛喉。去了米国之后，大部分场合都是这东西，于是，我就强迫自己尝试。时间长了，突然发觉这种味道挺诱人，回味无穷。”
张晓凡指了一下亚玲面前的咖啡，示意她品尝一下。
亚玲对于咖啡并不陌生，之前的公司每天都有供应。
然而，当她端起杯子，用力喝了一大口的时候，光滑细腻的脸蛋，瞬间皱得跟百岁老太太一般。
“张总，你这咖啡……没加糖呀？”
张晓凡笑弯了腰。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回答道：
“看你面容斯斯文文，做起事情这样火急火燎呢。忘了告诉你，我喜欢的就是这种原生态的味道。”
张晓凡放下杯子，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
“其实，生活就跟这杯咖啡一样，你若是加了太多糖，喝起来甜蜜，但是失去了原本的味道。我知道，你本意并不愿离开公司。做出这个选择，理由无非就是两种，要么是因为觉得没有成绩，要么就是同事们的流言蜚语。我猜得没错吧？”
亚玲低声的回了一句“不是”，但是脸部表情早已暴露了她的内心。
“我听倩芳主管说，商城搭建的时候，你帮了她很多，不仅是图片处理，还自己编些代码。倩芳还夸你的电脑技术高超，说你在这里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亚玲羞涩的低下头来，低声答道：
“哪有？”
张晓凡似乎想到了什么，轻轻拍了一下大腿。
“对了，你不是擅长制作小程序吗？为何不开发一些智力小游戏，转盘，开宝箱都可以，悬浮在咱们商城的主页上面。既可以增加客户的黏性，还能促进成交，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
亚玲微微抬头，偷偷望着张晓凡，难以置信的问道：
“这样能行吗？”
张晓凡自信满满的回复：
“若是不能行，我把名字倒过来念。”
亚玲噗呲乐了起来。
聊了一会工作，张晓凡跳转话题，对亚玲问道：
“你知道我的偶像是谁吗？”
亚玲歪着脑袋，眨着眼睛，摇了摇头。
“世界股神，巴菲特。那老头可厉害了，跟他吃一顿饭，得花好几万美刀。有人愿意请我吃饭，不用我付钱，就谢天谢地了。”
亚玲笑得眼泪都渗出来了。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钦佩的人。我虽然比不上巴老爷子，在咱们村也算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帅气小伙。所以，你仰慕我，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亚玲乐呵之时，不忘回应他鄙夷的表情。让她万万想不到的是，堂堂凡味食品的总裁，也有自恋的一面。
又聊了一会家常，张晓凡悄悄瞄了一下手表，说道：
“赶紧回去工作吧。等你足够强大，可以自立门户之时，再来找我辞职，到时候我不会，也不敢拒绝。若是哪位同事给你莫须有的谣言，你私下跟我说，我就给他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让他负责公司一个月的卫生。”
亚玲的心结打开，像换了个人似的，跟张晓凡似乎不在是上下级关系，而是无话不谈姐弟情。
起身准备出去之时，亚玲回过头来，一本正经的交代道：
“你少喝点咖啡水，对脑神经不好。”
张晓凡微微一笑。
咖啡水，这个名称用得恰到好处，不加糖的咖啡，不就是咖啡泡一下水而已嘛。
张晓凡笑着点了点头。
下午的时候，李潇宁找到张晓凡，说是商城收到一笔大订单。
“这是好事呀！怎么看你忧心忡忡的呢？”
张晓凡有些不解的问道。
李潇宁把客户资料递给张晓凡的时候，他的脸色也发生了变化。
“皇家休闲会所？”
这是虎子的场子。
难不成他也像宁如倩那样，想要推销凡味食品？
订单量还不小，货款总额高达四十万。
看得出来，虎子的心机实在深不可测，不达目誓不罢休。
当初张晓凡拒绝接受他的馈赠，就是不想跟他有显眼的交易往来，免得授人话柄。
这下倒好，他居然通过商城的方式，料定张晓凡无法拒绝。
张晓凡思索一会，斩钉截铁的说道：
“接！干嘛不接？咱们开门做生意，客人要下单，我们为何要阻拦？”
李潇宁脸上瞬间涌起笑容。
这可是一笔大单。
大家的收益事小，带来的成就感足以爆棚。
张晓凡也是出于这点考虑。
这帮技术员继续一些精神粮食，鼓舞士气；若是考虑太多，迫使虎子取消订单，对于整个部门而言，无疑是当头一棒。
“我这就通知仓库备货。”
李潇宁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转过身之后，大步匆匆的离开办公室。
这时候，吴俏丽从她的办公室出来，来到张晓凡身边，柔声说道：
“这位袁大头，跟钱有仇吗？这么大的数量，直接在商城下单，多付五成的价格，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吴俏丽调皮的盯着张晓凡的眼睛，似乎验证他是不是有所隐瞒。
张晓凡回了她一个眼色，理直气壮的回答：
“怎么可能？我有那么大的能力，销售部门不就回家抱小孩了吗？”
吴俏丽笑了。
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经过这几年的朝夕相处，早已洞察了张晓凡的内心。
尽管张晓凡在别人面前如何掩饰，每当看到吴俏丽的目光之时，总会产生莫名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