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钟，张晓凡一家准备回去，看到前面围了几个人，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
    走近一看，不禁心惊胆战。
    地上躺着一个女子，蓬头垢面，衣服破烂不堪，沾满污血，看了让人犯呕。
    “你们干嘛不叫救护车？”
    张晓凡不禁疑惑万分。
    一位围观者转过头来，淡淡说道：
    “看样子像是要饭的，无亲无故。就算打了电话，人家也不一定会来啊。”
    张晓凡打算过去，小辣椒拉住他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年代跟二十年后相比起来，金钱貌似比生命更为重要。
    之前小辣椒母亲住院，因为凑不齐费用，医院都不安排床位。
    更何况是位拾荒者，哪个医院愿意自掏腰包，耗费人力物力？
    张晓凡微微一笑，对小辣椒说道：
    “没事，我先看看。”
    张晓凡缓缓走了过去，轻轻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
    “你怎么了？”
    “家住在哪里？”
    “家里人联系电话是多少？”
    张晓凡连续问了三个问题。
    那人抽动一下，猛地抬起手臂，抓住张晓凡的衣服，声音微弱的说道：
    “救我……”
    张晓凡猛地一惊，听这女子声音，顶多三十岁，怎么看都不像拾荒者，连忙将车钥匙丢给小辣椒，急促说道：
    “小娇，把车子开过来，快。”
    小辣椒一脸惊恐，犹豫一会，急忙奔向停车的地方。
    没过一会，小辣椒把车开了过来。
    “晓凡，她的身体……”
    小辣椒指着女子血淋淋的身体，欲言又止。
    张晓凡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随即脱下外衣，盖在女子身上，将她扶上车子。
    “小娇，你先陪妈回去，我一个人去医院就行。”
    张晓凡立即坐上车，极速离开了。
    “臭小子，开慢一点。”
    ———
    刚到医院，张晓凡立即朝里面大喊一声，
    “快救人。”
    没过一会，几名护士推着担架车，急匆匆跑了出来，将女子送到急诊室。
    张晓凡停好车子，快速赶往急诊室外，焦急等待结果。
    没一会儿，一位医生走了出来。
    张晓凡急忙询问：
    “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病人伤得很重，手脚多处骨折。还好送来及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你先去那边办一下住院手续吧。”
    系统提示：功德值+50。
    张晓凡十分不解。
    自己辛辛苦苦救了一个人，难道就值这点功德值吗？随便教训一个混混，都不值这个数。
    张晓凡怀疑是不是系统出了问题。
    其实，并非系统出了问题。只不过回报他的，除了功德值，还有其他更多，更丰厚的方式。
    这一刻，张晓凡无从得知罢了。
    听到女子脱离危险，张晓凡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不明白，究竟是何怨仇，居然下如此狠手？
    女子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是昏迷不醒。
    张晓凡办好手续，付了费用，交代护士好生照顾，留下电话，便赶了回去。
    第二天，张晓凡再次来到医院。
    女子多处缠着纱布，已经醒了过来。
    好心的护士为她洗了头发，擦掉身上的污垢，清秀的面容尽显无遗。
    张晓凡不禁眼前一亮。
    “谢谢你救了我。”
    女子挪了挪身子，微笑着说道。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你是做什么的呢？”
    张晓凡不禁有些吃惊。
    自己都没问她因何受伤，她倒是心直口快，抢先提问起来。
    看到张晓凡难为情的样子，女子急忙补充道：
    “你别误会。我看你自己开车，想必是身份不菲，好奇而已。”
    张晓凡听她这么解释，倒是显得合情合理。
    “我开了个工厂，没什么身份。”
    女子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贵厂是做什么产品的呢？”
    张晓凡更加吃惊不已，突然有种被审讯的感觉。
    这是探望，还是探访？
    “我们厂是做食品的，规模不大，一百多员工而已。”
    女子笑了起来，意识到自己鲁莽。
    “不要介意，随便聊聊。”
    张晓凡心里暗思：这样聊天很容易聊死不知道吗？
    “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张晓凡乘机转移话题，顺便问问事情的原委。
    “你怎么会伤得那么重呢？”
    张晓凡一边削皮，一边淡淡问道。
    女子沉默了一会，轻轻叹了口气。
    “你既然救了我，想必不是跟他们一伙的。但是我也不想连累你，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女子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像是思考着什么。
    张晓凡心有不甘，好歹是她的救命恩人，难道连起码的知情权都没有吗？
    “我不怕连累，说不定还能帮你出些主意呢。”
    女子笑了笑，仍旧缄口不言。
    张晓凡也不好强人所难。
    “怎么称呼你呢？”
    “叫我文雅吧。”
    没过一会儿，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几位身穿工地装的男子急匆匆跑了进来。
    “邱律师，你没事吧？”
    “王八蛋，真tm不是人。”
    “不好意思哈，把你害成这样。”
    ……
    张晓凡从这几位农民工兄弟的话语中，貌似听出了大概。
    邱文雅是位律师，帮助他们打官司，被人打成重伤。
    “几位大哥，谁把邱律师打成这样的呢？”
    一位工人怒气冲冲，大声说道：
    “除了汪丙全还会有谁？天杀的，老子迟早将他宰了。”
    邱文雅为了安抚大家的情绪，急忙说道：
    “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们要回工资的。”
    几位工人于心不忍，皱起眉头说道：
    “邱律师，要不我们想想别的办法，再纠缠下去，恐怕他们对你……”
    工人看到邱文雅的现状，不禁有些担心。
    邱文雅洒脱的笑了笑。
    “他们只是吓唬我，不敢要我的性命，要不然我也不能见到你们。”
    邱文雅停顿了一下，继续对工人说道，
    “你们先回去，这两天我整理好资料，提交给法院，不怕他们不认账。”
    工人们离开之后，张晓凡对这位女子开始钦佩起来。
    “真看不出，你居然这么有正义感。”
    张晓凡朝她竖起拇指，忍不住夸赞道。
    邱文雅有些羞涩的笑了起来。
    “这些工人也不容易，辛辛苦苦干了一年，一分钱拿不到，还受人挤兑。说他们无理取闹，破坏治安，我就是看不惯那些有钱人的嘴脸。”
    邱文雅面带羞愧，微微侧过头来。
    “所以刚才对你有所防备，生怕你跟他们一路人。”
    张晓凡明白了她为何打破沙锅问到底，除了职业习惯，更多的是出于谨慎。
    不说出实情，也是不想让张晓凡牵连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