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炉中传来噼啪一声,顾庭楼身体轻微一颤。
周月娥的眼睛一直停留在顾庭楼身上,轻微的响声竟让一个总教头如履薄冰。
泾之刚才的针上涂的是什么药水?
周月娥瞧着不像之前在驿站那里她用喷雾器喷的那些,否则顾庭楼怎么会这么快醒过来?
当初那些人可是全部都倒下不省人事,否则燕王妃怎么会切西瓜似的将人解决掉。
这次......莫非换了?
否则,顾庭楼这么强的一个人怎会有点动静就会受到惊吓?
周月娥心有疑虑,给炉子添了一些柴。
“什么是穿越?我们从南镇那边直接过来,确实穿越了沼泽地翻了两座山。”
顾庭楼恢复成之前的镇定,面上并看不出刚才的惊慌失措。
“六奶奶,说说你是为何能同鸟类沟通的吧!我想看看能不能利用这个做些什么。”
听到顾庭楼的解释,白泾之也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顾庭楼闷头吃饭,心中远没有面上那样平静无波。
室内没有人说话,气氛很安静。
周月娥向前走了一步,白泾之将她拽住,轻轻拍了她的手背一下,“不急。”
在这里,周月娥是唯一一个对她唯命是从的人。
就连她父母,都会对她的命令提出质疑。
白泾之想到这里,等一些基础设施建成后,她的个人威严需要潜移默化的建立。
顾庭楼借着吃饭的动作,将心中的不安压了下去。
她确实是小瞧了这个小姑娘,心眼子比她娘魏宏绵多的不是一点半点。
这个小姑娘的性子倒是有些像家主。
顾庭楼放下碗筷,“要我说出我的秘密也可以,你要先告诉我你针上涂的什么毒药?还有,解药也要给我。”
天知道,刚才倒下的时候她有多恐慌。
活了大半辈子,再危险的情况也经历过,每次都是化险为夷,这次栽在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姑娘手里,也是她始料不及的。
刚刚用尽全力才清醒过来,实力也不及先前。
倘若周月娥出手,她不一定能够将人擒住。
顾庭楼面上很镇静,语气仍旧淡淡地跟白泾之讲着条件。
“六奶奶放轻松,针上涂的不是毒药水,稍后就会恢复。六奶奶感觉如何,以后我若是遇到像六奶奶这样的顶级高手,可有一线生机?”
黄金手镯里面的几根针,并没有致命的威力,涂上药水就不同了。
这次涂的药水还是魏宏绵改良原来的药方,重新配置出来的。
昨天夜里白泾之才将药水涂在她的秘密武器上面,结果今天就用到了。
顾庭楼听到这些,心里压的一块大石头放了下来,对白泾之的忌惮更上一层楼。
“六奶奶?”白泾之瞧了瞧桌子,提醒顾庭楼,“说说你的事情吧!我养着魏家这么多人,总不能让我白出口粮吧。你们这边总要付出些什么才是。”
她之前确实觊觎魏家的青衣军,也曾想过为魏家报仇。
可是从顾庭楼透露出的只言片语里,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泠州的事情似乎另有隐情。
顾庭楼一惊,她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这么硬气,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刚才是我冒失了!这么多年,没人发现我这个秘密,就连家主和你六爷爷也不知晓。”
魏家的那些库粮,都被献给燕州那边,他们一点存粮都没有。
就算献过去又如何,燕王怎么可能为了魏家和其他势力撕扯。
燕王那里并不想保魏栎,否则魏栎又怎会机缘巧合之下,同魏宏绵他们聚到一起。
白泾之时刻盯着顾庭楼的表情变化,也就是在这时候才发现她也有弱点。
顾庭楼似乎是将魏家看的太重,心中仿佛有无限秘密。
可惜她没有读心术。
顾庭楼不想说的事情,她再问也不会知道答案。
“六奶奶直接说重点吧!”
白泾之打断顾庭楼沉思,催促她说出与鸟沟通的秘密。
顾庭楼揉揉脑袋,“头有些疼,让我好好想想。”
隔阂已生,现在只能让白泾之看到她身上有了可图才成。
再说,说不说已经由不得她了。
到了这个地步,顾庭楼重新审视白泾之,不由有些悔恨,不该无视老头子的话。
如今的情况,是他们在无迹塬的魏家人需要仰仗白泾之这边。
“六奶奶,想清楚了吗?”白泾之的声音很轻,已经略有不耐烦。
顾庭楼不敢再耽搁,只能将曾经的经历如实吐露。
“对于我的出身,你们应该知晓,我是渔家女。我的命运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是在我十岁那年。”
“那年我爹从海上救回来一个落水的老人家......”
故事很老套,就是他们家救了人为了报恩便教顾庭楼习武。
后来老人的仇家追来,顾庭楼一家除了她,都没了。
上岸之后,那个老人家便收顾庭楼为徒。
老人家离开之前,将顾庭楼拜托给魏寿的父亲,从此再无下落。
而顾庭楼能跟鸟类沟通,也是遭遇了意外才得到的。
顾庭楼初到魏家,过得不算如意。
魏家富有,并没有短她吃喝。
可是那个氛围,对女子的轻视,却深深刺痛她。
之前在渔船上,她是个姑娘家,也跟着父母风里来雨里去。
后来跟着师父上岸,报了灭门之仇,接着就是跟着师父过打打杀杀的日子。
虽说危险,但是惬意。
顾庭楼受不了这种氛围,想要去笑傲江湖。
后来魏六发现她离开前留下的书信,撺掇着魏寿同他一起出去找人。
白泾之听到这里,有个疑问,“你师父到底是什么人?我外祖的父亲竟然让你跟在我外祖身边?”
据她所知,魏家嫡支身边跟的都是魏家旁支极为优秀的子弟。
顾庭楼并非魏家血脉,还不是男子,她能跟在魏寿身旁,这里面的隐情她并没有说。
“我的师父其实是青衣军原来的大将军,后来他离开,只为在世上恣意活着。”
白泾之将事情捋顺,“原来如此,你师父没了,你就是找到青衣军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