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泾之的回笼觉,睡得非常舒服。
直到外面传来喧哗声,她才惊醒。
“糟了,忘喊人了。”白泾之猛地睁开眼睛,周月娥还在空间别墅里休息,她有些睡过头了,忘记将人带出来。
“泾之,你醒了?不要着急。”帘子外面响起周月娥的声音。
白泾之这才松了口气,想来是她爹将人带出来的,应该没有人发现吧。
“现在什么时辰?”
房间只有一个小窗子,室内只有一些光亮。
“现在天刚亮这么一会儿,如今人太多,你是吃第一锅还是稍后再吃?”
周月娥从外面回来,双手使劲搓着。
“大铁锅不够用?人很多吗?”
白泾之记得,他们这一路上收集大铁锅,大约收集了十来口,做三百多人的饭绰绰有余。
“还有擒住的那些海匪,也有百来号人。最里面有一座很简陋的木房子,就是他们在住。”
周月娥也是今早才知晓,他们刚走没几天,就来了三百个海匪,要不是顾庭楼出现,这些人都尸骨全无。
“哦,我把这事儿给忘了,我等会儿再吃,月娥姐先去忙吧。”
白泾之默默地从空间取出本子,打开太阳能灯照明,又在人员那里加了几行字。
前几天她娘跟她提过这事儿,昨日回来没见到那些人,一时间疏忽了。
这些海匪据说是从海上逃出来的,于家人在撒钱雇人追杀他们。
对于这些人,白泾之没有什么好印象。
他们杀人如麻,完全没有是非观念。
对付这些人,就不能用平和手段。
房间中只剩白泾之一人,她想的东西更多一些。
“你这丫头,醒了怎么不下去吃饭?等下一锅那得等到什么时候?”白老太端着一碗粥,手里拿着一个馍,从一楼小心翼翼爬上来。
她年纪大了,晚上没在二楼和白老大家的人挤着睡。
都是打地铺,她干脆卷了铺盖卷儿去一楼守着火堆睡。
“祖母,你怎么端上来了?我一会儿下去自己吃啊。你快去吃饭,别吃凉了肚子不舒服。”
除了在白家初见的时候她对白老太不喜,后面这一路上,白老太的关怀,反倒让她喜欢上了眼前这个小老太。
她没有外婆,爷爷奶奶也早逝,同女性长辈并不知道如何相处。
这一路颠沛流离,两人到处出了祖孙情。
“祖母是身子都要埋土里的人,那些已经不讲究了。倒是你,十三四岁的人了,还像十来岁。趁着现在安定下来,可要好好补一补。”
白老太掀起床上铺的垫子,饭碗放到床上,馒头塞在白泾之手里,“快吃吧,馒头里还给你裹了几片肉。”
白泾之眨眨眼,将眼泪憋了回去,“还是祖母对我最好。”
“可不是!你爹是个心大的,只顾自己,你娘又顾着自家的侄子侄女,我们泾之倒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
白老太虽然没有直说,心中对这对夫妻生了不满。
“祖母疼我就够了呀,以后我也要好好孝敬祖母。”白泾之掰了一块馒头,塞到白老太手里,“咱们祖孙俩一起吃。”
就在这时,楼梯上又传来走路的声音。
“泾之,你快趁热吃吧。”周月娥进门之后才发现白老太也在,“外祖母,原来您在这儿。”
她又端来了一份,瞧见床上有碗筷,才知外祖母先她一步把饭端来了。
“月娥姐,咱们一起吃。”白泾之心中熨帖,她穿过来之后,还是有两个土着疼她,非常满足。
在原来的世界,她算得上六亲缘浅。
幼时读的就是贵族学校,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住宿。
她与父母之间的感情还不如同学深厚。
更多的时候她并不盼望着放假。
每次放假,守着空荡荡的家,她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是清冷的。
三餐有阿姨给她做好,除了吃饭的时间,她都是窝在卧室里看书。
魏宏绵出事之后,她更不喜欢放假。
在原来的世界,她跟父母相处的时间,远没有这几个月相处的时间长。
三人没再说话,祖孙两个安安静静地吃饭,房间只有轻轻咀嚼的声音。
周月娥在下面已经吃过,她在一旁收拾几张床上的被子。
“月娥,外祖母有个想法,让你过继到你大舅舅家,你可愿意?”
白老太刚吃完,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周月娥有些吓到,“外祖母,这样不妥吧?我父母那里不会同意。”
她倒是愿意,周家人就不一定了。
她的命数已改,往后只会越来越好,她那些亲人不一定放手啊。
这好处,握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这些日子她深有体会。
周月娥跟着白泾之进进出出,别人都很羡慕。
周老太嘴上不说,心里早已改观。
他们一定不会轻易放手的。
周月娥回来的这几个月,并没有处出什么感情。
周老太对她向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每当她想反抗的时候,她娘就在旁边哭说着孝道。
她时时刻刻盼着她的救赎出现,若是不出现,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连夜回到无归山。
白老太吃饱喝足,当着两个姐妹的面说出这个打算。
“过继给大伯母自然好!大伯母生了两个儿子,对闺女应该不会那样子排斥。”
现在白泾之对小王氏印象也不错。
“月娥,只要你愿意,这事情我出面。老太太我呀,就想趁着还在的时候看着你们过上好日子......”
白老太这番话,让两姐妹都有触动。
“祖母,日子肯定越来越好。过几天让我娘给你调理调理身体,你要好好活着,享受着我为你挣来的荣华富贵。”
白泾之这番话说的很真诚。白老太以为在说笑,周月娥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
“好,祖母等着享福。”白老太脸上笑成菊花,身上的衣服空荡荡的,白泾之瞧着有些心酸。
古代人民生活不易啊。
他们还算好的,在这种饥荒年,都顺利落脚,吃食暂时不愁。
倒在路上的流民不计其数,他们是幸运的那一批,都存活了下来。
能不能站稳脚跟就看开春了。只要这里能种地,就有一切可能。
白泾之对自己的专业非常自信。
三人一起下楼,却被外面的喧哗声惊住,“谁在打架?”
“不是打架。是于姑娘在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