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蜡烛的烛火很微弱,像个灯罩子,照不亮整间屋子。
反把两姐妹背后阴影照得更黑,心事全都藏匿。
沉默许久,乔珍美还是从前那样温柔,语调轻柔说了句,“等着。”
她拿起一支蜡烛,往屋外走,去到厨房拿瓜瓢舀了些水缸里的水,再回到房间,乔珍珍已经没再呕吐,“姐,你怎么了?感觉你好像怪怪的。”
“没什么奇怪的,就是受了些冷风有些着凉。”
乔珍美把瓜瓢递给她,笑眼如初,“不是说喉咙难受吗?喝了就好了。”
乔珍珍吐了一回,喉咙呛辣难受,接过瓜瓢喝了好几口,等她一口气喝完半瓜瓢水,耳旁响起一道轻飘飘的声音。
“里头放了老鼠药。”
乔珍珍抬头瞪眼,“姐,别跟我开玩笑,你哪里的老鼠药?”
“妈给我防身的,一包老鼠药能药死一家人,本来我还不想要,现在正好喂给你。”
乔珍美捻起一小撮蜡油,略烫皮肉的触感,在诉说此时此刻的真实性,她被亲妹妹下黑手送到男同志床上。
“姐,别开玩笑。”乔珍珍挤出一丝尴尬笑容,试图找出乔珍美开玩笑的破绽,“老鼠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你也不是那种手狠心黑的人。”
“是啊,我不够手狠心黑,做不出你那些下三滥手段。”
乔珍美拿出藏在衣服内包里的小布包,砸到她脸上,“我的确有老鼠药,也是妈给我的,为什么我做不到对你下死手,你却可以把我打晕送到别人床上,任人糟蹋?”
乔珍珍把老鼠药包捏进手里,想要为自己辩解,却见乔珍美的神情全是笃定,“乔珍珍,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写信让我来看你,就是为了让我嫁给疯子毁我一辈子?”
“你贪图魏家条件,自己怎么不去嫁?”
既然要撕破脸,乔珍珍也不再藏着掖着,“我贪图魏家条件?我真要贪图,用得着叫你来?”
“我是在帮你好不好?”
“帮我?”乔珍美气得发笑,“到底是帮我,还是帮你自己,少在那狡辩。”
乔珍珍斜抬着下巴,眼神里全是不屑,“要不是魏云凡有疯病,你想嫁进魏家都是痴心妄想。”
“去年你从京市大毕业,到现在马上快一年,跟你同年毕业的人都分配了工作,独你一个人还在家呆着,其中什么原因,难道你没想过?”
“还不是你得罪了人,又拉不下脸去求讨厌鬼。”
“不过就算你去求她也没用,你把人家当妹妹,人家可不一定认你这个没血缘的姐姐。”
乔珍珍还记着虞晚不肯借钱的事,拿一张承诺字条打发她。
乔珍美第一次觉得没了亲情两个字眼裹挟,厚脸皮还有另一个说法,那就是恬不知耻。
“我为什么要去求她?你是想看我去求了,自己再去求着捞好处?”
“小虞能嫁给沈明礼是她有那个命,你看着眼红,吃了拿了还不够,现在还想着算计人。”
“乔珍珍,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礼义廉耻?”
乔珍珍听不惯她的懦弱借口,把瓜瓢摔到床头柜,溅出去的水正好泼灭一支蜡烛。
“别跟我咬文嚼字,你懂,那你现在有什么?
一没工作二没本事,二十多岁还不是在家闲着靠爸妈养着吃白饭。”
她抖开被褥,躺到床上,眼神里的瞧不起毫不掩饰,“我在西北过苦日子,你在家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现在还给我扯什么礼义廉耻,你以为你是谁?”
“让你嫁给魏云凡,马上就能安排工作,以后吃喝穿用都不用愁,你不领情就算了,别搞得一副谁害你一样。”
乔珍美扯不过乔珍珍的歪理,又被她戳中痛处,气得脸红,半天说不出话。
“赶紧睡,闹出响动也不怕遭人烦。”
乔珍珍扯过被子,闭上眼睡觉,她姐就是个不争用的面子货,前怕狼后怕虎,唯唯诺诺看着就烦。
还是下手下轻了,早知道打狠些,多晕一会,这会怕都成事了。
乔珍美从小到大跟乔珍珍吵了不知道多少回架。
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么生气。
乔珍珍的心思已经全坏了,跟她讲道理完全讲不通,难怪小时候爸跟大哥都是直接动手打她。
因为不打,根本起不到作用。
“明天见了大哥,我一定跟他说你今天干的好事。”
乔珍珍嗤笑一声,背过身捏着那包老鼠药睡觉。
胆战心惊一夜,次日天蒙蒙亮,姐妹俩不等魏家人起床,先离了魏家。
白迎春熬了一宿,没听到魏军长家传出消息,这会儿看到乔家姐妹俩,瞬间明白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珍美,住得还习惯吗?西宁这边气候是早晚凉,我看你穿得有些单薄,回屋再套一件外套。”
乔珍美是有些受凉,喉咙有些不舒服,进屋看到正在梳头发的乔珍妍,想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她。
“珍妍。”
“嗯?”
洗漱好的张蔷走了进来,打断乔珍美还没起头的话,“你们这么早就过来了?珍珍呢?”
乔珍美朝门外看一眼,“她不是在外面吗?”
“没有啊。”张蔷从厕所过来,没看到客厅有人。
“或许是跟白婶子去了厨房。”
听到“未来婆婆”在厨房,张蔷快速理好衣服,想为昨晚上的醉酒失态,挣回一些表现。
等张蔷出去后,乔珍妍打着哈欠问,“你刚要说什么?”
“昨晚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