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蛇埋怨地转小眼睛,揭穿她,“你就是要丢下我,还想跑到河对岸去。”
虞晚觉得这条小怪蛇有些烦缠人,上次做梦就是它,“那你跟我一块儿过河。”
“不要,我不能过去。”
“你不过去,我过去。”
小白蛇生气道:“不许去,你必须跟我在一起,不然我咬死你。”
虞晚不受它威胁,径直往河边走,小白蛇在后面急地打转,一蹦跳,跃到虞晚肩膀上,狠狠咬她一口,又立马跳回岸。
“我在这边等你,你要敢不回来,就等着毒死在河那边。”
稀里糊涂一个梦,再睁眼,已经是大天亮。
虞晚没把怪梦放心里,毕竟现实里不可能会有说话的怪蛇,就是咬得有些痛。
梦醒都感觉肩膀痛,尤其是浸了河水,更是刺肉扎骨的疼。
“筷子点大,咬人倒是厉害。”
这会儿,卧房里只有她一个人,睡另一个枕头的沈明礼早去了医院,虞晚半眯着眼拿枕边放着的吊带睡裙,可摸了几个来回都没摸到。
疑心是掉到地上,起身去捡,又什么都没有。
等她把被子和枕头都拿起来翻找一遍,也没找到那条吊带睡裙。
“奇怪,怎么会没有?”房间里没有,屋子里就他俩,虞晚猜测是沈明礼偷偷拿走了。
某些人嘴里说着不想看,实际上喜欢得很,昨天晚上摸来摸去一点没少占便宜。
沈明礼的确是喜欢,也害怕虞晚再穿,至少在他能做男女方面上的事之前,一定不能让她再穿。
看到吃不到,简直是折磨人。
*
香江气候宜人,三月四月是各式花卉的盛开月份,二楼窗外的蓝花楹也早早开了花。
蓝紫色的花,零星开了些,这边几朵,那边几朵,稀稀落落藏在绿叶间。
等到沈明礼生日那天,花期正盛。
虞晚头一次给沈明礼过生日,也不知道要送些什么,送钱,她自己都没多少钱,全靠沈明礼给家用。
送礼物,太贵的她没钱买,太便宜的显得没那么心诚。
上月底才收了一套金首饰,轮到人家过生,总不好送些便宜货。
思来想去,虞晚决定带沈明礼去海边散步看夕阳,再适当说两句酸诗,既浪漫又不花钱。
这一天,沈明礼从早起盼望到中午,从中午盼望到下午,一直没等到虞晚给出的礼物,心情难免有些低落。
他也不是非要什么,可自己的妻子、爱人,一句表示都没有,未免显得太不在乎他。
怕她不知道,沈明礼主动拉过她问:“虞虞,你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要到谷雨时节了?”她故意装傻。
“不是。”
虞晚提了下裙边问:“那是什么?”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满25岁的整生日。”沈明礼眸光略暗,有种说不出的失望,她真的不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
“难怪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家里,原来是你的生日,可你干嘛不早说?害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虞晚故意说话气人,怄得沈明礼更觉委屈,冷淡着一双狭长眼看着她,想让她意识到什么是亏欠。
可惜,虞晚从来不懂什么是亏欠。
她看了眼窗外,天色渐近黄昏,没时间再戏弄他。
朝厨房里忙碌的两道身影喊了声,“许姐、霞姐,晚饭延迟到6点半,我跟先生出去一趟。”
沈明礼眼睛倏亮:“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说得着急,虞晚的行动却是一点都不急,要出门前,还换了条月白色及地长裙,随意挽起的高盘发,用一条同色缎带缠绕,担心沈明礼看穿她早有准备,又把耳边碎发多拨出一缕,好显得没那么刻意。
一张本就无可挑剔的脸,多了凌乱无序,也依然是美的,海边落日成为她的底色,晚霞照显出她的灰蓝色瞳孔。
连不解风情的海风都在托举她的长裙摆,把她吹向他。
海浪声声,沈明礼在平静中,等待她送他的礼物。
“明礼。”她坐到他腿上,和他目光相对,“生活已经有太多太多的意外和未知,我跟你之间,我自私地认为不该再有那些惊涛骇浪。
我希望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今天一样,一起迎接清晨,欣赏落日,互诉彼此心意,平淡且真实的度过每一天。”
“这就是我的礼物。”
或许是海边景色太美,晚霞又过于温柔旖旎。
明明只是几句空头话,连承诺都算不上,却让沈明礼心跳如鼓,像有一条饿狼关在里头,急切寻找出口,却怎么都找不到。
他怕被她听见,没像以往那样揽她进怀。
爱与被爱里,他已经落了下风,有的事还是不要一落再落。
“这就是礼物?”
要强地挑了一句刺,挑得还不够虞晚平时的一半嚣张,说完还怕她生气,又一把捉住她的手,小声抱怨,“真够小气,还说我小气。”
虞晚从他温柔眼神里看到答案,知道他是喜欢的,也是爱她的。
她选择了他,就会试着去爱他,或许会有些难,但总要去试一试。
尝试一件事,只是想要一种体验,结果对她来说并不是最紧要的。
虞晚左右飞快瞟了眼,确定没几个人的海岸,也没人注意他们,于是快狠准地低头去亲他。
独处时候的亲吻跟在大庭广众下亲吻是两码事。
沈明礼惊得怔愣,能在街上拉她手,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突破,她是怎么有胆子亲他的?
刚要教训她一句,又听她耍无赖,“嗯,我小气,别人问我要礼物,我只会翻白眼。”
“虞虞。”
*
收到生日礼物的沈明礼,在一个星期后的雨夜,给虞晚回了一礼。
雨打蓝花楹,晃影在玻璃窗外,他累得出了一身汗,不忘先问她的感受,“馋坏了吧?”
虞晚没反驳他的话,注意力被别处吸引,刚才,沈明礼的小腿好像抬了下。
“你再动一动。”
他轻撞了下腰,虞晚扭头瞪他一眼,“我说腿。”
沈明礼尴尬轻笑,又抬了下腿,抬得不高,两三个指头高的距离,但也足够让人欣喜。
“你的腿能动了对不对?”虞晚觉得自己没白钻研那些中药方子,食补配药理,这不就有了效果?
“嗯,能动了。”
他看着她为他高兴,心像被什么咬了一口,虞晚摸了摸他的腿,没了肌肉,白得消瘦无力,上头的腿毛倒是一如既往的茂密扎手,“能动就能走,能走就能跑,过不了多久,等你恢复好,你又要变高了。”
她转过头,对上他的眼,“明礼,我又要仰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