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国防军大的学生脱掉身上的湿衣服,又跳进湖水里。
听着桥上人的指示寻到船后两道人影,要靠近救人,却被乔珍珍阻止。
“拿船桨拖着我就行,别抱我姐。”
两个光膀子的男人抱了她姐,回去还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
“……”
一左一右的两位男同志明显愣住。
随后照做。
三拖一。
快到岸边时,好几人下湖帮忙拉船桨。
好在掉水位置离岸边不远,没有发生悲剧。
小男孩一家怕得要死,要害死人家小姑娘,可就摊上事了。
趁人不注意,一家三口快速逃离现场。
上了岸乔珍珍立马给讨厌鬼施救,乔珍美顾不得自己摊开双手挡在一侧,还不忘大声嚷着:“还请所有同志背过身去,谁不转身谁就是想耍流氓。”
话一出口,谁还敢看。
等虞晚吐出几口湖水,人才清醒过来。
乔珍珍又快速帮她把衬衣扣子扣好。
清醒过来的虞晚,第一句话就是,“那个臭小孩呢?”
要不是小男孩拿着船桨不放,她们也不会没来得及调转船头,更加不会掉进清漪湖里。
一提这一家三口,乔珍珍也是一肚子火。
抹了把脸上的水,两眼扫向人群,愣是没找着人。
“呸,小兔崽子,溜得可真快,惹了事就跑了。”
“那一家子心眼也太坏了。”乔珍美也很气愤,要不是有人帮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安下心,又跟救人的男同志道谢。
“十分感谢两位同志出手帮忙,还请两位同志留下名字和联系方式,我会给你们单位寄感谢信。”
拧裤腿水的板寸男同志推说不用。
套上湿衣服的沈明扬也表示拒绝。
“你不用谢,说来也是我们的船把你们撞下水的。”
“好在没出意外,三位女同志还是尽早回去。”
怕扩大影响,国防军大的学生纷纷朝围观人说:“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散了吧,散了吧。”
*
划船散心遇翻船事件。
姐妹三人湿漉漉地往回走,一路上引起不少目光。
成了别人嘴里的热闹。
乔珍美心里过意不去,到家后就赶忙给两个妹妹冲姜茶。
乔珍珍一溜儿烟地跑进屋,也不换衣服,提着三个编织小筐又跑了出来。
“走走走,去澡堂子洗洗,清漪湖的水不怎么干净。”
虞晚抿了两口的姜茶,又放下。
好奇是怎么个不干净,难不成淹死过人,有水鬼?
“那湖连着外头城北清洁队的南湖,也不知道洗了多少车的粪啊尿啊什么的。”
“呕——”
乔珍珍的话,让喝了湖水的虞晚脸色惨白,一阵干呕。
她真是倒了大霉了。
遇到的事怎么都这么恶心?
到了澡堂子。
虞晚是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洗了三遍,回到家还灌了两大杯盐水。
然后扣喉咙眼,又是一阵呕。
对于她的操作,乔珍美也只能帮忙拍背,嘴上还不停说对不起。
“都怪我,要不是我说去庄和圆划船,小虞也不会喝那么多粪水。”
“……”虞晚呕得更厉害。
乔珍珍哈哈大笑,粪水。
“这就是蔫坏的报应。”
幸灾乐祸了会,又记起讨厌鬼是从滇南海岛来的,住在岛上居然不会游水,可不得了。
乔珍珍觉得自己抓住了讨厌鬼的把柄,当天晚上就神色鬼祟地告诉给了亲妈听。
然后不出意外,又挨了刘萍两个巴掌,“你个倒霉孩子,真是钻钱眼儿里了,不顾着自家姐姐,还容那小兔崽子使坏。”
“你手里的两柄船桨不会浇回去?”
“妈,我跟你说的都是正经事,你怎么又打我?”乔珍珍觉得亲妈偏心得过分,她说了半天,她妈是一句没听进去。
“打的就是你!那是你亲姐,不会游水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妈也在岛上呆过,也不会游水怎么了?”
“这话你敢说给外人听,又或者让你姐姐听见伤了她的心,仔细我让你爸收拾你!”
乔父的皮带抽是童年阴影,乔珍珍咬着牙嘟囔,像是在骂谁。
刘萍这回不打了,拍了拍小女儿的肩膀,神色温和许多,“今天你有勇气保护姐姐,这一点做的很好,只是这份心不能乱用,只用在家人身上就够了。”
“妈……”乔珍珍红了眼,有些不好意思。
等被她亲妈揽在怀里,更觉别扭委屈,好在今晚的月亮比较细窄,月光没能照亮她泛泪的眼睛。
“珍珍,妈就生了你和小虞两个女儿,希望你们姐妹俩都能好好的,姐姐一个人在外十几年,现在才来这个家,你要待她好一些。”
“我待她还不好?衣服是我洗,饭也是我做。”
小女儿的声音有些哽咽,刘萍叹息一声,又轻轻抚着她后背。
“你是个好孩子,对家里的付出妈都看在眼里,有些话现在告诉你,你也不明白,等你再大两岁,就什么都懂了。”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
“……”果然还是小孩子。
刘萍什么都没说,松开手看着小女儿,露出无奈的笑。
*
家里三个女儿游湖落水的事。
让乔林业觉得十分凑巧,下午他以汇报工作为借口给报社姜总编送干海货,本以为人家不会收,没想到不仅收了还对他多了两分客气。
姜总编看乔林业好像不知情,于是点明了,“九号那天下午,你家小子在庄和圆救了我家小文。”
“说来也是好笑,小文跟朋友在湖边采风,为捡被风吹走的画,不小心掉进湖里,刚好被你家济南救了上来。”
“还有这事?济南这些天都住在他奶奶家,也没听他提过。”
乔林业忽觉有些弄巧成拙,早知儿子有这姻缘,他就不该多此一举给出那张一寸照。
现在这样一弄,反成了有意接近。
“孩子大了,也不是什么话都跟当父母的说。”
姜总编讲规矩,偏生了个最不爱守规矩的掌上明珠,为了她,瞧不瞧得上乔家,也得递话头把事情圆下去。
“说的也是,儿女大了都有自己的心事,我们做家长的,也只能是在边上多盯着点。”
两个中年男人,说起自家儿女也就一两句话,但能摆到一块那就是有意。
当夜。
乔林业把下午的事一五一十地跟刘萍说了。
没等回只言片语,只有对方的沉默。
终归是二婚,在一起生活多少年都不顶用。
闷不作声就背着她给乔济南寻结婚对象。
“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办?”
这会儿问她怎么办,刘萍心觉好笑,语气还是一如既往,“济南的事我不插手,小虞的开衫还等着我织呢。”
丈夫、儿子,哪里靠得住?还是自己的女儿最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