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两路就没有遇到伏兵的情况,导致那两处安排的人手全都败兴而归。
反正老赵是玩嗨了,骂爽了。
整个皇庄里都能闻到豕肉的香味,老赵一遍扯着嗓子骂娘,一边大快朵颐。
至于赵允弼那窝子,只能对着干乎乎的饼子较劲。
成王败寇亦是如此。
“不吃了,这特娘的这么干,是人吃的吗?”
赵宗缋一把将咬了一口的饼子丢在地上,嘴里叽叽歪歪,喷着饼屑。
“去,拿去喂家里的旺财!少年不知饿滋味,老阴比家的小银币。”
“郡王,都出来这么久了,府里的狗都吃过了!”
“那就留着明日吃!都成狗了还挑三拣四的,饿你几顿就老实了。”
那些同来负责押送的宗正寺狱卒笑着自顾自喝酒吃肉去了。
跟着汝南郡王出来一趟,给一趟的饷银不说,矾楼还管饭。
平时哪里舍得去矾楼吃饭啊?
虽然这是豕肉,以前碰都不会碰一下的,但是自从矾楼豕肉火出圈后,连排队都吃不到。
赵从照那一帮子太祖一脉的亲戚,那叫挣得一个盆满钵满的。
至于那些出了五服,沾点亲带点故的亲戚,也能帮忖一把,靠近矾楼的几家正店被盘出去,很快就改头换面,成了小矾楼。
顾名思义,小矾楼只做快餐,快进快出,翻台率很高。
特地开在晨辉门附近,原本附近的住户不愿意搬迁,用赵曙的话来说,那就是给的筹码不够。
用钱砸,砸到搬家,然后破墙开店。
小矾楼(晨辉门分店)不堂吃,专做外卖,还卖盒饭。
当然需要自带碗碟,每日一餐,店家卖啥你吃啥,只要二十文钱,童叟无欺。
一荤三素配饼子,还送汤。
原先都被矾楼干倒闭了,现在生意比矾楼正店都要好,从早忙到晚,一天下来伙计嗓子都喊哑了。
你敢信,从后厨到伙计再到外卖员都是出了五服的宗室?
而且工钱是日结,随时可以辞工。
这家店刚开业没几天,附近苦苦支撑的几家正店又挂上免战牌了。
学不来,真的学不来。
打不过就加入啊!
新来的辽使都叫外卖回去,不仅仅是因为价格低廉,关键是好吃啊!
平时大鱼大肉吃惯了,谁承想蔬菜能有这么好吃?
要不是每份都定量的,都想吃到饱才走。
说到吃到饱还有,城外汝南郡王府,宫里赐下的皇庄也是人头攒动,四里八乡的佃户、流民经过的都不想走了。
只要干一天活就能吃到饱,那真的是扶着墙进扶着墙出。
一边是赵允弼一家男丁罪臣子弟在劳作,一边是那些苦哈哈的苦力、流民。
“就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货色,还敢造反?锄头都特娘的挥不动,你们能干什么?我说老阴比,能不能干快点啊?天都要黑了,你特娘的在那里用锄头绣花呢?”
赵允弼此刻肺都要气炸了,奈何手镣脚镣铐着,身后还有个大大的“囚”字,就算那些老百姓不识字儿,也知道这帮人到底做了啥。
“不干了!饿死了!干不动了!”
“嘁,小畜生,你以为让你们来享福的?你说不干就不干?起不起来?不起来本王可就替老阴比教育你了!”
一口一个老阴比,赵允弼那叫一个气啊!
但是一个上午干下来,手上的水泡就好几个了,刚才那个小畜生赵宗述挥动锄头的时候,还差点砸到他脑袋,这是要弑父啊!
赵宗景没吃过老赵的亏,所以根本不怵他的威胁,直到“七匹狼”抽在身上,他才明白过味来,这位名义上的皇伯是真的敢下狠手的。
一边抽打,老赵嘴里还在报数,越报数越兴奋,又让他回忆起当初没事在家打儿子的经历了。
“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错了!”
“别介啊!本王最近手生的很,刚起来的瘾头,你不让本王熟悉熟悉业务?”
人言否?
你管打人家的儿子叫业务?
直到将赵宗景抽晕过去,老赵才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似模似样的记录上一笔。
合着真的有指标啊?
“去,把账房叫了来,给本王记清楚了,回头好去领赏。”
赵允弼以及一开子嗣都在风中凌乱了,合着让你白打了一顿,还有红包怎么的?
“早上的活干得不错,中午给他们多弄点五花肉过来!”
听到老赵的话,赵允弼都不争气的吞咽着口水。
很显然这番话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那些原本在码头上扛包度日的苦力,正在排着长龙,打饭打菜呢!
来皇庄帮忙犁地播种,干一天包两顿饭,还吃到饱。
这一天下来要浪费多少米粮和豕肉啊?
可是人家是谁啊?
汝南郡王府啊!
大朝会后干翻了百余家柜坊的汝南郡王府啊!
人家现在财大气粗的,京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光是香露的买卖就不知道挣了多少,还有那些精致的服饰,矾楼的营生等。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生意,还有青鸾书局每季度的分红,青鸾银庄的分红,官家的内帑估摸着也就这样了。
杨景宗来到御书房向赵祯例行汇报的时候,着重提了一嘴赵允让的事情。
“吃到饱?何意?”
“官家,字面意思,吃不饱就可以一直吃,直到吃不下为止。”
“又是十三郎的主意吧?这个老流氓!打人家的儿子下那么狠的手...连朕都想去试试了。”
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的杨景宗,就差抬手捂脸了,官家您是认真的吗?
“启禀官家,曹铨押解高家人刚出安肃门不久,就遭遇南唐不良人袭杀,好在有惊无险。”
“无胆匪类!不良人要都是这般...曹铨如何了?”
“曹铨无事,倒是他的那些亲卫有人受了轻伤。”
“仅此而已?如何做到的?”
“大王的人事先安排在树上,对那些伏兵一轮齐射放倒七成,曹铨所带的亲卫奋勇杀敌,击退伏兵。”
“有人跑了?”
皇城司的人递上一根被折断的嫩芽。
“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