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本记――《唐武宗实录》记载:
大同元年秋,武宗北伐漠北,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
阴山一战,驱逐胡掳,饮马瀚海。
至此,从武则天时代丢失了近两百年的草原,终于被大唐收复。
漠北阴山素有圣地之称,武宗随之下令,拆除漠北所有祭坛,断其文化,以融大唐。
绝了传承,多阔霍才算在轮回之中,彻底消亡,不再有转世之身。
大同二年始。
常年兵荒马乱的大唐百废待兴,即使之前的北方已有数年恢复,但其余各地依旧民生雕敝,一个国家的伤痛,只有用一代人的时间才能恢复起来。
文景之治,休养生息。
与民无为,方是正道。
大同五年。
沈风独坐在长安的太极宫内,皱着眉头处理政事。
五年,只是五年。
有些地方的官员,就已经太不像话了。
世人皆知一句话,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但在这句话里,却有一个最关键的点:那就是卖。
既然谈卖,就得谈钱。
有些卖不出利益的人,就会想着法的给自己找利益。
像这些人也有话说:老子吃了一辈子学习的苦,贪几年的钱,又怎么了?
沈风现在手里的这一份不良人奏报,就是如此。
“扬州不良人密报,扬州知府伙同主簿虚扣赈灾粮饷,截留大半中饱私囊,欺上瞒下,多征税额,百姓多有怨言,去年已有人闹事,却被秘密处死。随后扬州上报谎称倭寇从海关入境劫掠,再将这些苛扣的钱粮都嫁祸在莫须有的倭寇头上,伪装成倭寇劫掠损失,最后将其洗白.”
“哼!”
沈风冷哼一声,目光微动,他的眼神不自觉的落在了一旁剑架处的天罡剑上。
半晌。
戾气终是收回。
“来人。”
“臣在。”
一声清喝,一个不良人就跪倒在大殿之中。
“传旨中书省,大唐已有数年恢复光景,朕念及诸卿治理地方诸省,劳苦功高,特此颁旨,按各部官员品级,依次提饷,增加俸禄,让中书省给朕拟一套合理的方案出来。”
“诺!”
“还有,令扬州不良人,收网,拿人。扬州贪腐案,犯法罪重者,尽皆五马分尸!”
“诺!”
在应诺声中,不良人下去传令,沈风却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人性,这就是人性。
不让这些当官的吃饱,他们就会吃老百姓的血。
虽然有些当官的吃饱了,他们还会吃老百姓的血,但能少一个被迫的,就能多活太多的老百姓。
钱总是要花,还不如用相对合理的方式去花,这样还能少了很多不安定的乱子。
这是朱元璋犯过的错,也是在实践中最简单的道理。
就一个原因,人是有欲望的。
只能先给他满足一部分的欲望,然后,那属于人性里更多的欲望,再用刀去令行禁止。
沈风吸取教训,大唐的每年俸禄着实不低,但有些人还是无法改变。
就只有死。
“倭寇,倭寇倒是个好借口!”
沈风呢喃自语,念头思索之中,他再次下令道。
“来人。”
“臣在。”
又一个值守宫门的不良人顶上。
“传令下去,着户部及兵部拟一个折子,就说,扬州,杭州,苏州等沿海诸地,被东瀛倭寇所劫掠,命礼部提前挑选精干,准备派遣使者,过海入东瀛,向其问罪!”
“诺!”
这几年的航海事业,沈风也确实没闲着。
东瀛使者入唐都能来那么多次,天朝上国人才济济,只要想发展一个事业,总是能以最快的速度达到目标。
这海贸,当是未来一段时间经济的国本。
所以,现在的大唐海军,已经初具规模,不过其主营还是南下贸易护航,而且受限于经济和军费开支,大唐目前无法大幅度的增加海军力量。
不过,再缓几年,这都是未来的事。
东瀛那地方的银山,迟早连银带山都得姓唐。
大同六年春。
大唐水师陈兵杭州湾,做出过海东渡之势。
礼部使者兴师问罪东瀛倭寇一事,并放言道:勿谓言之不预。
东瀛遂派遣使者臣服,武宗命其赔款白银七万两,并租借西国一城为大唐贸易港口,同时允许大唐驻军。
这个时代的白银七万两,购买力非常惊人,着实让东瀛背负了很多年的债务,也让大唐的内政狠狠地回了一口血。
但东瀛还是认了。
在他们眼中,这个时代的大唐,才是真正的天朝上国。从他们给大唐画的地图就能看出,他们对中原的向往由来已久。
而沈风一统华夏的壮举,早已在临近诸国全面传开,引得一些弱国主动朝贡归附。
并且随着时间的流动,这种波及的范围还会不断的扩大。
大同十年。
民生逐渐恢复,大唐经济在海贸之中稳定增长,府库渐渐充盈,人口也随之爆发增长。
武宗遂下令西征吐蕃,于次年彻底平定雪区,将娆疆与西域都护府连成一体,并于同年,设立娆疆为大唐云南道,立为中书省直辖管理。
有些时候,政策的变化,会根据国家的变化而变化。
三代人的事,如果走得快了,一代人也未尝不可。
蚩离和鲜参都会配合他的。
大同十二年。
多年以来,相对稳定的大唐,在这一年,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启奏陛下,不良人总舵主,三千院求见。”
“让他进来。”
“诺。”
寂静的宫殿中,三千院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在微垂的余光里,沈风一如既往的忙碌着政事,这种格外勤勉的姿态早就赢得了大唐的人心。
沈风对他的来意心知肚明,但他却明知故问。
“何事?”
“陛下,不良人里,有一个人……犯了错。”
“何错?”
“陛下,自陆佑劫死后,天损星位空缺,属下提点了一个部下升任,并下放到了楚地,任湖南道不良人指挥使。”
解释到这里,三千院直接朝着沈风跪下,声音涩然道:“是属下查人不明,此人与楚地官员和商贾相互勾结,敛财害民,属下为其举主,愿受牵连之罪。”
“请陛下,责罚!”
说完,三千院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
寂静的大殿里,就连沈风还在批改奏折的落笔声,都听的清晰可闻。
果不其然。
不管是哪个朝代。
最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沈风日前刚刚查清,勾结一事,牵扯甚多。
楚地南岸,不良人指挥使就不说了,不止官员,还有商贾,三教九流,盘踪错杂,两湖甚至还能勾结两广,插手一道海贸。
若不是贪心太重,也不会露了破绽。
一倍的利润就能践踏法律,三倍的利润就敢犯任何罪行,更何况十倍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种事,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完成的。
看来,群众里面,当真也有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