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是他娘亲。”乔倩儿红着眼。
“明卓日后过与林初好，才是最好！”邹承白劝道。
见乔倩儿还要分辩。
他突然起了身，冷声道：“倩儿，不可再任性了！你也要为明卓，为我考虑考虑！”
说完，冷冷的看了她片刻。
然后起身，大步离开，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看邹承白突然离开，乔倩儿绷着没追上去，可心底却渐次生出了无助。
若有明卓在手，侯府就是把她送走，也不会真的彻底置她于不顾。
可现在，他们要把她一个人送出盛京。
未来等着她的会是什么呢？
她不敢想。
这日下午，乔倩儿就借口病了，让珍珠回盛京抓药，去探听侯府消息了。
第二日，珍珠从盛京回来带了消息。
“二少夫人，”珍珠风尘仆仆，“那落水的，恐是紫玉。”
“紫玉？”乔倩儿心中越发不安，“不对。”
这分明是侯府的一箭双雕，侯夫人不愿紫玉被侯爷抬妾，林初好不愿自己陪在邹承白身边。所以，这一场落水，既死了紫玉，又送走了自己。
所以，承白的话，她要信几分呢？
“可我们模样不同，她又如何扮我？”乔倩儿问道。
“我听说那尸体脸都被鱼虾啃了，瞧不出模样，但身上穿的，确是珍宝阁的衣裳，任谁都会把她认成主子。”
然后她乔倩儿，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不行，我得回盛京一趟。”
乔倩儿绝不甘心当当隐身人，她要为自己搏一次。
***
东宫。
松拓对半躺在榻上的东方珩道：“殿下，去西南的人回来了，得了实报。”
“如何？”
榻上人未睁眼。
“三万私兵。”
东方珩缓声道：“三万……”
三万私兵，悄悄进京，若粮草充足确是大患。
可没有粮草，也只能被困在山中，出不得。
“殿下打算何时进宫？”松拓把探回来的实录，放到桌上。
景国的烂已经露出面了，是该刮骨割肉了。
“今晚进宫，准备吧。”东方珩道。
“是。”松拓答了，却未离开。
榻上人厌仄仄道：“还有事？”
“就是永宁侯府。”见殿下没叫停，松拓继续道：“有了左相倚仗，盛京府的人，带走了好多侯府下人，关在牢里，说是要审问呢。”
东方珩半阖的眼睛，微微睁开，“她呢？”
“还未传林家娘子去盛京府，但左相最后落得目标，应还是林家。”松拓说完小心问道：“若是传了林家娘子，殿下要过问吗？”
东方珩并未答他，只一挥手，“先去探着。”
松拓应了，转身往外走。
走出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主子。
他明明觉得，殿下对林家娘子就是不同的。
不然殿下怎么会在意一处宅子？
又怎么会冒着风险，把林家娘子，带出宫？
可松拓也不知，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反正殿下突然就冷了下来。
就是松拓再说起林家娘子，殿下都只是冷漠听着，没有显出丝毫兴趣。
到底发生了什么？
松拓真是费解。
同样费解的，还有东方珩。
林初好明明说了，他只是一个值得交易的人。
不过是一场交易！
他却还会忍不住想要知道，她过的如何？她在经历着什么？
东方珩压制着心中涌起的，哪怕微小的念头。告诫自己：
他要的是帝位，而林初好，
就像他所说：
不是最优选择！
傍晚时分，松拓带了消息。
“盛京府现下走向，是定那死人是邹承白的妾室。要是不出差错，恐明日就要提人了。应是要断林家娘子，因妒杀妾。”
“何人状告？”
“一个婆子，说是乔倩儿的远方亲戚。说本约了乔倩儿同去慈宁寺，等了几日不见人。找到侯府来，也未见人，便报官了。”
“见着了吗？”
“这人被安排在左相地界，身边安排了高手护着，应是怕出意外。”松拓道，“要我去见见这婆子吗？总有法子让她不敢说谎。”
“既是乔倩儿的远方亲戚，自然就要让她们见上一见。”东方珩道。
“殿下的意思是，把乔倩儿接回来？”
松拓眼睛一亮，“原来殿下表面冷着，但心里还是记挂林娘子的事的。我这就去办！”
“谁记挂了？我是不想林家被左相摆布，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助他作乱！”东方珩冷声，“而且回不回来，是乔倩儿自己的事，你不可掺和！”
松拓总觉着自己很了解殿下，可眼下，又让去，又不让掺和，殿下到底是做如何吩咐？
他怎么有点懵了呢？
东方珩见松拓着实不开窍，起身走过来道：“若乔倩儿不回，你不可强求。若她回来，你便可暗中助她一把。”
“那还是带回来嘛。”松拓笑道，“殿下还是要帮林家娘子的。”
东方珩一巴掌打在松拓脑袋上，“还是事情不够多，才有心思胡思乱想！”
松拓挠挠头，抿嘴笑了。
看来，主子被自己说中了！
***
第二日。
永宁侯府除了上值的侯爷，年迈的老夫人。
其余主子，都被带到了盛京府。
见永宁侯府出了命案，主子都被带走了，周围百姓都围上了盛京府，来瞧热闹。
“走开，走开！”府中衙役上前，驱散众人，“府尹大人说了，此案不得围观！”
众人虽好奇着，但终不愿惹了官差，都四散了。
眼瞧着角落遣人的衙役身边没了人，钱叔拿了个钱袋，微微亮了里面灿灿的金子。
衙役眼中放光，但还是摇了头，“今日这案子涉及官家颜面，谁也不得机会进去瞧。”
钱叔被拒，却也笑着从袋子中拿了一块，塞到衙役手中。
衙役拿了金子，也好声问道：“钱掌柜可是有要保的人？”
钱掌柜摇头，“不瞒官爷，侯府抵在我这儿不少物件，物件之后如何下落，不还得看人嘛。”
衙役了然，这钱掌柜是生意人，想来是来看侯府得了什么判？
才能断日后这物价能收回银子，还是卖了划算。
他上前半步，在钱掌柜身前低声道：
“瞧着这几日阵仗，怕不得善了。钱掌柜也要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