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蒂。
    或者说为了获得原体之血而勉强联合在一起的海嗣诸神，他们在诞生以来就从未感受过如此势不可挡的力量。
    不管他们如何去演变，如何去适应，在原体那强大的力量下也必须垂下头颅。
    就像是狼群中的弱者若是想从强者手里求得一命，他们就必须摇尾露肚，尽显可怜一样。
    因此他们控制着斯卡蒂做出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可惜这副光景并不能引来原体的垂怜，对他们两人来言斯卡蒂的娇美远不如色孽手下的魅魔那发自灵魂的诱惑更难克服。
    “好吧...海嗣。我就以斯卡蒂来称呼你了。”黎曼鲁斯的声音里带着强者对弱者的傲慢，斯卡蒂一点反抗的声音都不敢有，深深的垂下了自己的头，让围绕在大洋深处的海嗣们也展现臣服的姿态。
    “你们是什么东西？”黎曼鲁斯又问着，这也是马格努斯好奇的问题，“你们究竟是这颗星球本就有的生灵，还是天外来客？你们的样子让我想到了一些老朋友，那些朋友可比你们难缠的多。”
    斯卡蒂抬起头，似乎不能理解黎曼鲁斯这样强大的存在会对过去一无所知，在这片土地上力量往往跟尘封的历史联系很深。
    这是试探？还是别的什么？
    斯卡蒂心有疑惑，但还是按照黎曼鲁斯的问题认真解释着，她先引着众人跟她一起向那些巨大水母游去，控制着海嗣蔓延缩回。
    这里渐渐显露了本貌，即使经过了海水和岁月的洗礼，那腐蚀严重的墙壁仍能看出来文明加工过的规整痕迹。
    斯卡蒂指着这些说着，“这是我们的创造者留下的，他给我们留下了一个任务，那就是将生命传播至宇宙的每个角落。”
    又一个人工造物，马格努斯盯着斑驳的墙壁不由得想起了他的灵魂在极北窥伺到的那个传送门。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一起跟来的深海猎人歌蕾蒂亚眨眨眼睛，她相当惊讶海嗣居然是前文明遗留下来的产物。
    博士则表现出来了身体不适的样子，他像是理智全无一般用手捂着脑袋，精神恍惚只能靠着歌蕾蒂亚的搀扶才能勉强站起来。
    斯卡蒂向更深处走去，海嗣蔓延退去的斑驳墙壁记录下来了海嗣进化的全过程。
    越是往深处走去，就越是能发觉这地方像是一个研究室，泰拉前文明的文字黎曼鲁斯和马格努斯自然是不认识的，但是那用风衣兜帽遮挡了自己面容的博士却表现出来了回忆的样子。
    这家伙果然不一般，那魅魔体质跟他的深邃过往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他们也不急于催促博士将他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只是饶有兴致的跟随在斯卡蒂之后。
    众人被一道大门拦截，斯卡蒂对敞开这道大门无能为力，因此黎曼鲁斯站了出来准备用他的铁拳轰碎一切。
    这时博士挣开了歌蕾蒂亚那冰冷滑润的怀抱，他踉踉跄跄的走到门口找到了面部识别板。
    幽幽的蓝光扫过他的面容，随后紧闭的大门在机械的吱呀声响中敞开。
    里面拥有一些让原体乍一看也不知作用的巨大设备，其中心存在着一颗直径超过数千米的中空巨树，枝杈肆意的在这里蔓延，但其中并不存在活着的气息。
    这就像是一块失了灵魂的肉，依靠着最简单的本能生长，当有能量输入它便扩张，消耗大于摄入它便枯萎。
    “这是生长海神，永恒生长的深蓝之树。”斯卡蒂这样介绍着，“它的树根深入地幔，靠着星球的能量生长，新生的海嗣则依靠着它丛生的枝条获取最初的营养。”
    “真是壮观...你口中的前文明真是研究出来了了不得的东西。放我们那地界，如果有人敢研究这东西，他早就和他的土地一起灰飞烟灭了。”黎曼鲁斯呵呵笑着，他往前行走越过了娇小的斯卡蒂。
    马格努斯则是走到杂乱的研究设备旁，希望能从中找到些古老的历史。
    两兄弟忙着自己的工作，等待着一个恰当的时机向博士提问。
    “这里太眼熟了...”博士喃喃自语，这声音落入了歌蕾蒂亚的耳朵中。
    “博士，你...曾是这个研究所的一员吗？”
    “我不确定，歌蕾蒂亚。我的记忆...”
    博士的声音低落下去，罗德岛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博士的记忆有着严重的缺损，指望他能想起来什么东西，还不如指望凯尔希能微笑的面对每一天。
    歌蕾蒂亚叹口气，守在博士身旁让他不要出事，博士则是望向了这巨大研究室墙壁上的文字，他正用自己的学识分析着墙上的文字。
    解读中他提取到了几个关键词，一个是首席研究员，另一个则是观察者。
    明白黎曼鲁斯和马格努斯两人心中也有困惑，博士并不打算将自己解读出来的信息隐瞒而是直接说着。
    “海嗣并不是吞没大陆的灾难，相反他们是前文明交予后世的礼物。”
    “怎么说？给这些东西时间他们能复刻前文明的辉煌吗？”马格努斯问着。
    博士摇摇头回答，“前文明已经灭亡了，谁来都无法拯救他。那星空之外存在的敌人仇视着思维，唯有像是海嗣这样以格式塔精神维持并永远不会进化出进行复杂思维活动的大脑的物种才能躲过他们的监视。”
    “啊...高空的屏障，那果然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为了防止猎食者冲进来的笼子。”马格努斯点点头，很多事情在博士的叙述中得到了解释。
    黎曼鲁斯微微拧着眉头，所谓的前文明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弱小的文明，他们有能力制造海嗣这样的生物兵器，还能制造封闭一整个星球的屏障，从这两点来看前文明定是有能力探索群星了。
    而他们却毁灭的彻底，只剩下了一些遗迹和文稿供后人们追忆。
    “我似乎就是前文明的一员，我不同于这个世界。”博士看着自己的手，仿佛能见到其中流动的血液。
    突然间他想起来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向黎曼鲁斯和马格努斯两人问着，“你们对于这个世界也很特殊，难道说你们也是前文明为对抗星空敌人留下的后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