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瑛看着越少知的眼睛,“你也相信章驰的话?”
“非烟不会对雪蓉……”
宋瑛从他怀里退出,转身就朝外殿走,“知道了,回去吧,我们先回去看看表妹。对了,让大表哥也跟来吧,让他亲眼看……”
看着一句话也不解释的宋瑛,越少知感到了一丝心慌。
“阿瑛……”
“王爷!”于梁从外面匆匆赶来,“府里来消息,表小姐醒了。”
震惊过后,只剩惭愧。
“阿瑛……”
宋瑛松了口气,毫无埋怨地牵起越少知的手就往走,“太好了,表妹醒了。走吧,去看看她。”
“对了,还是要叫上大表哥,看到表妹醒来,他就不会对我生气了。我就不会被你休了吧?”
心又被狠狠揪了下,越少知叹息,有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咽不下。
“别磨蹭了,快来。”
越少知脚下像被什么捆住,每一步都很沉重。
“于侍卫快去叫大表哥来,咱们一起回家看表妹。”
越少知耳边回荡着宋瑛这句话。
她其实想要的不多,只想要个自己的家,一个可以随她心意生活的家。
【王爷,我嫁了您,就是您的人了。】
【王爷,我们生个孩子吧。】
越少知忽然收紧手掌,拉住宋瑛,将她拽回怀里,不顾他人在场,吻了下去。
宋瑛睁着眼,头往后仰,“你疯了?这可不是在家里。”
【越少知你是喜欢事事顺你的宋瑛?还是与你对弈数回的宋瑛?】
“这也是你的棋吗?”越少知埋首于宋瑛的肩窝问道。
“棋?”宋瑛偏了下头,“你想跟我下也行,但我不下围棋,我讨厌这个,你只能陪我下五子棋。”
“呵呵呵呵……”越少知笑了,低低的,沉沉的,像是看透了又像是无奈,“阿瑛, 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成了。”
宋瑛吓得脸色一变,急道:“越少知你、你别吓我,你是不是被我和章驰气糊涂了?”
得知章雪蓉苏醒的章驰,快步赶了过来。
宋瑛见章驰来了,很不好意思地推开越少知,转身走去。
“大表哥,好消息,表妹她醒了……”
她是背对着越少知和于梁的,所以只有章驰看见了宋瑛的表情。
章驰瞳孔一缩,抽出腰间的短剑就要朝宋瑛杀去。
“贱人!去死吧!”
“啊!”
“阿瑛!”
宋瑛吓得愣在原地,千钧之际,长剑从她身边穿过直插章驰心窝。
章驰的短剑只离宋瑛一个巴掌的距离,他不敢相信地瞪着宋瑛的后方。
是越少知,他抽了于梁的佩剑,杀了章驰。
“你……”章驰只说得出这一个字便倒地不起,没了气息。
宋瑛吓懵了,她捂着脸往后退,最后倒在越少知身上。
越少知将她打横抱起,进了内殿。
宋瑛坐在榻上,发着抖,“你、你疯了,那可是大表哥啊,虽然、虽然……”
她虽然不出来了,记忆中并没有与他太多的关联。
越少知蹲在地上,捧着宋瑛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他要杀你,我只能杀他了。”
宋瑛现在还处于劫后余生的颤栗,“可你也不该杀了他,都说了是误会……表妹该多伤心,还有舅舅……他们那么重视你。”
眼泪不争气地从泪腺流出,越少知用指腹帮她拭去,“重视?从来没有重视过我……而重视我的人……”被他亲自推开。
宫里不比外面,章驰被杀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越修辕的耳中。
于梁在外说道:“王爷,陛下召见。”
“知道了。”但越少知并未去,只是继续安慰着宋瑛。
在外等候的宫人也不急着催,仿佛形成了一种默契。
夜幕降临,另一处宫殿内,宋泠望着无月的夜,自言道:“越少知,你与堂姐的对弈可还没结束。”
重北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皇帝封锁了章驰的死讯,他们怎么不把此消息传出去,让章俞与摄政王反目?”
宋泠轻饮了口冷酒,“如今这盘棋已是堂姐主局,好好看着吧。”
后半夜,妍秀宫外渐渐多了些人。
于梁仔细一看,竟是御林军,匆忙去见越少知。
“王爷。”
殿内,宋瑛躺在越少知腿上睡得憨甜。
他轻轻将宋瑛挪开,用软枕给她垫着,然后去了殿外。
“何事?”
于梁压低声音,“妍秀宫被御林军包围了。”
越少知眼神发寒,道了声,“知道了,不要轻举妄动。”
“可是……”
“他们不会动手的。”
因为他一死,宋瑛也活不成了。
重新走入内殿,宋瑛已经醒了,她坐在榻上,手里抱着枕头,眼神清澈地看着越少知,“是不是出事了?你杀了章驰,舅舅和表妹来找你报仇了?”
经过这一晚的沉寂,越少知消去了白日里的浮躁。
现在的他很清醒,“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宋瑛不解,“你怎么又问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你是在怪我害你杀了章驰?如果你烦我,你大可以休了我,反正我已经习惯了。大不了,我往后不嫁了,我去做尼姑。”
“呵,做了尼姑,你怎么和霍臻在一起?”
霍臻二字,让宋瑛起了耳鸣。
好在越少知并未一直提,他的视线移向宋瑛脖子以下,听不出情绪地说道:“你和他睡了。”
宋瑛回来后他就注意到了,只是他并未去细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主动滤掉这些细节,当时见她回来,他很高兴。
宋瑛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她捏紧衣领,一种被抓奸似的心理低下头,“你怎么知道的?我以为那人是你,当时在将军府我很仿徨,那人来了,感觉很熟悉,我以为那是你……”
“他说他是你的兄弟,我才不信,我脑子里只想着是你,那感觉从来没那么强烈过……越少知你告诉我,那人是你吗?”
水雾朦胧的双眼聚着无措与害怕。
宋瑛望向几步之外的男人,轻咬着唇瓣,“越少知,和我睡的人到底是谁?”
越少知薄唇轻启,“……是我。”
“真的吗?”
“是。”
宋瑛松了口气,破涕为笑,指尖抹去眼泪话,“吓死我了,我以为自己成了我那前夫,背着你和你的兄弟偷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