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躲又闪的无奇来到阁楼外。
周围的屋子他都看过了,没有于梁和宋瑛的踪迹,唯有这阁楼最亮,侍女进出频繁。
“这边走。”
是于梁的声音!
无奇躲在偏屋后,看见于梁走在最前面,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
而那小丫鬟扶着一人刚好从无奇眼前经过……是宋瑛!
无奇忍住冲动,等着他们进入阁楼。
他暗忖,自己这么独身进入太过冒险,需要将人引出来。
没多久,突然有人大喊,“失火了——!!”
火光冲天,火苗很快蹿到了院外的树叶上。
这地方,要不是不尽快将火扑灭,整个峡谷都得燃起来。
“快!快!快!”
无奇趁乱跑回阁楼,眼见着于梁与一众丫鬟婆子从里面跑了出去。
“去灭火!”
看着于梁离开,无奇立刻进了阁楼直奔二楼。
“阿瑛?!”屏风后有人影,无奇走了过去,“是你吗?阿瑛?”
“唔!唔……”
无奇觉着声音不对,走到屏风后,惊讶瞪眼,“你不是阿瑛?!”
地上的雾儿,双手双脚被绑,嘴巴里塞着布,哭着对他唔唔不停。
在雾儿摇头时,无奇发现她的侧脸竟是那么的像宋瑛。
“糟了!”
无奇反应过来,霎时无数支火箭从外面射进来。
雾儿害怕极了,“唔!唔!唔!”
不要丢下她,不要丢下她。
无奇低下身,为雾儿解了绳子,拿掉她嘴里的东西,“跟着我,别站起来。”
“恩!”雾儿只想活命,她紧紧跟在无奇身后。
无奇带着雾儿边当挡箭边往楼梯口跑。
垮啦啦——
楼梯竟垮掉了!
“我x!”
箭矢已经停下,但是火势十分迅猛。
无奇看着阁楼,发现这阁楼所用的木材乃是易燃之物,这根本就是为他设的局。
二人被浓烟呛得蹲下腰,这样下去他们都得死,唯有从外面出去。
可外面又有弓箭手等着。
啧,看来今日要交代在这里了。
无奇朝楼下看去,楼梯虽没了,但是下面没有火。
无奇对雾儿说了声‘抱歉’随后抱着她纵身跳下。
雾儿一手紧捂嘴巴,一手紧搂着无奇的脖子。
安全着地。
可不等无奇松了口气,又传来咔的一声,楼上的木头掉了几块下来,砸在他们面前。
“这地方要塌了!”
雾儿害怕极了,她紧抱着无奇,“救救我,求您……”
二楼的地板不断掉下来,一直待在这里,他们两个都得死。
无奇看着雾儿,如果把她作为盾冲出去,兴许能有机会……
“你……”
雾儿已经完全吓傻了,哭道:“为什么?我已经完全按照王爷说的做了,他们说好放我走的……呜呜呜……”
无奇叹气,他狠不下心啊。
垮!嘭!
一重物突然坠下,激起无数灰尘。
火苗已经带到楼下,再不出去,不是砸死就是烧死了。
阁楼外,于梁领着弓箭手候着。
只要无奇出来,格杀勿论。
黑夜被大火照得如同白昼。
于梁不信无奇忍得住,他慢慢抽出长剑,做好扑杀的准备。
就在这时,一声痛嚎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支支箭矢从屋顶朝他们射来。
这偷袭来得突然,于梁的弓箭手竟被杀去大半,现场陷入一片混乱。
于梁暗惊,这些人弓弩手是郡主的人!
没想到他们也追来了!
一支弩箭朝于梁射来,被他利剑劈断时,身后猛然巨响。
无奇从阁楼里冲了出来,朝着于梁就杀去。
于梁反应不及受了一刀,与无奇刀剑相抵后退。
“宋瑛在哪里?!”
于梁哼笑,“反正不在这里。”
无奇:“混蛋!她是霍臻的妻子,更是你家主子的大姨姐!!!”
于梁不答,只轻瞟了眼从阁楼逃出来的雾儿,忽地抬腿踢向无奇的大腿根。
“我去!”
无奇侧身一闪,恰恰给于梁留了空挡,他脚下生风,手中长剑翻挑,朝着雾儿要害就猛刺过去。
雾儿连喊痛的机会都没有,口中溢出鲜血,眼神难以置信。
为什么还是不放过她?她只想活……只想活啊……
无奇愤怒上前,“混蛋!”
人已死,于梁与无奇战斗数次,抽身离去。
无奇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雾儿,“喂!”
雾儿紧紧抓着无奇的袖子,想要说些什么。
无奇将耳朵凑近,只听雾儿断断续续道:“救我……不想……想死……”
血不断流出,淌了一地,顺着地板缝隙滴入土里。
雾儿睁着眼睛,她当真死不瞑目啊!!
天也怜悯,下起了大雨,浇熄了大火,冲洗掉血水。
混乱结束,宋瑛师父走到无奇身旁,看着他怀中的女子,“这女人……像郡主。”
“恩……”无奇沉重叹息,“帮我找个地方埋了吧。”
他们互不相识,无奇选了一处长满野花的地方埋葬雾儿。
看着小土堆,无奇仰头叹气,“阿瑛啊……你被藏哪儿了?”
*
宋瑛浑身舒懒地翻了个身,眨眨眼睛,看着圆桌上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枝季月芳。
天冷了,花朵都小了,另外一枝都落了叶子在桌上。
宋瑛坐起身,刚套上鞋,外面响起松松的声音,“郡主,您醒了吗?”
“恩,进来吧。”
松松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对宋瑛福身,“郡主,晚饭可有想吃的?”
宋瑛想了想,开始报菜名,“蒸的,炒的,煮的,炸的,烤的,统统来一份。”
松松笑道:“是,奴婢这就让厨子给您准备。”
宋瑛穿上外套,推开窗户,刚好看到越少知从外走来,她对他挥挥手,脸上洋溢着柔和恬静的笑,“你回来啦。”
越少知心间似暖流划过,温柔回应,“恩。”
进了屋,宋瑛为越少知解下披风挂在架子上,又命松松端来热汤。
“现熬的鸡汤,特鲜。”
“好。”
瓷勺不碰碗,热汤入口不出声。
越少知见宋瑛眼中透着疑惑地盯着自己,“怎么了?”
宋瑛笑着问道,“你今日怎么这么安静了?”
越少知:“我以前不是吗?”
宋瑛拿起自己的勺子,当着越少知的面喝得吸吸呼呼的,“以前是这样的啊。”
越少知双眉几不可见地轻蹙了下,忍着不适,学着宋瑛的样儿,喝出了响声。
“哈哈。”宋瑛抬手对着越少知的肩膀,自然而然地打了下,“这才对嘛,越将军。”
越少知微愣,“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