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临皇帝饮下第十二杯酒之后,他终于醉了,要走了。
“嘿。”走之前,皇帝来到霍臻面前说道:“公主好,将军,明天咱们一起玩儿啊。”
霍臻脸色变了变,就算是傻子这样说,也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王洛见此解释道:“陛下小孩儿心性,霍将军勿怪。”
万临皇帝还在傻呵呵笑着,“我把东西都准备好了,跳绳、折纸……”
温峻搭话:“这么多好玩的呀?可否让我也参加?”
万临皇帝高兴道:“可以啊,人多热闹嘛。亚父,明日人多不多啊?多的话,大家都一起玩儿。”
王洛:“陛下明日一定要听话,听礼官的话,不要吓着公主,不然她以后就不跟你玩了。”
万临皇帝哼了声,“她不跟我玩,我还不跟她玩呢,我去找其他妃子们玩。”
王洛尴尬笑笑,对太监道:“陛下喝多了,快扶陛下回去休息吧。”
等万临皇帝走了,王洛对霍骁二人再次赔礼道歉,“陛下愚钝,还望见谅。”
霍臻:“贵国陛下的事,我等亦有所耳闻,请。”
回了浅西宫,公主正在院里等他们。
“公主有事?”霍臻上前问道。
华公主双手放于腹前,朝着霍臻温峻弯腰一拜。
“公主,使不得!”霍臻将她扶起。
华公主道:“这一路多谢将军与诸位,姝华才能平安到京。”
霍臻:“这本就是末将的职责所在。”
华公主拿出一绣制精贵的锦囊递给霍臻,“这是我送阿瑛姐姐的回礼,还望将军转交于她,多谢。”
收好锦囊,华公主往后一退步,诚挚道:“祝你们一路顺风。”
今夜过后,她便置身于万临后宫,何时能再归家,无从可知。
天还没亮,女官就来伺候公主洗漱穿戴。
霍臻等人亦是准备完毕,去了殿前观礼。
何成昨日喝太多,这会儿头还昏沉沉的,但他严于律己,即使不舒服,也要端得严谨肃穆。
温峻在身旁说道:“何大人您不累吗?要不先回去歇息,我和霍将军在呢。”
何成:“不行,两国联姻,此等大事,我代表着大胤,代表着陛下,怎可缺席。”
温峻耸肩,“那随你吧,撑不住了记得叫我一声,我让小宫女扶住你。”
何成瞪他,“小侯爷,莫要胡闹。”
温峻无聊地蹬了蹬腿,看着华公主一步步走向那个一会儿抓耳朵,一会儿抓脖子的万临皇帝。
“何大人,您不觉着咱们大胤亏了吗?好好的公主嫁了个傻子,还那么老。”
何成慌张地四处张望,就怕被万临朝臣听了去。
温峻笑了下,“怕什么?就算被听到了又如何?他万临可是要靠我大胤呢。”
何成沉着脸道:“小侯爷您是逞了口舌之快,可留在万临的公主却要替您受万临的怒火。”
温峻忽而一愣,看向正由宫女扶着下跪的华公主。
就在她准备朝面前的万临皇帝行礼时,那傻子突然伸手要去拔掉她头上的簪子,幸而有宫人出手阻止。
看着那傻子还乐呵呵地伸出脚尖想要去踢华公主,温峻笑了……
何成感觉身旁似有寒气,他瞥了眼温峻,吓得往另一边的霍臻靠去。
可当他靠过去,又是一哆嗦。
这霍臻亦是跟温峻一样杀气满满。
刚才发生的一幕,霍臻看在眼里,他拳头都捏紧了,深邃的狼眸直视王洛。
王洛心虚害怕得不敢直视台阶上的霍臻温峻,他只得赶紧催促礼官快将皇帝带下去,匆匆结束仪式。
庆贺婚宴上,王洛主动来解释。
“陛下玩心大,刚才只是好奇公主的簪子,一时没站稳才……”
温峻举着玉酒杯,笑得纯良无害,“丞相不必解释,我们理解。公主既已入了万临的宫,那她就是万临的人,我等也能回去交差了。”
霍臻道:“明日我等就出城离京。”
王洛:“我会派陈蒙将军护送诸位直至关口。”
婚宴一直到入夜才渐渐散去。
温峻站在浅西宫院里,无聊望天。
霍臻从屋里走了出来,“右印呢?”
温峻摊手,“不知道啊。”
霍臻一把拽住他的领子,“他是你的人,你究竟把他派到哪里去了?”
温峻继续无辜,“右印就像发儿一样,都有自己的想法,他想去哪里,我也不能把他关住啊。”
正说着,右印从天而降,回来了。
霍臻松开温峻的领子,问右印,“你去哪里了?”
右印:“去后宫。”
霍臻瞪向温峻,就知道他会惹事。
温峻无所谓地笑了下,问右印,“怎么样?傻皇帝哭了没?”
右印摇头,“进不去。”
这个结果在温峻和霍臻意料之中,三人回了屋。
右印说道:“我以为我进了后宫,但好像在原地打转。”
温峻:“不是让你暗中跟着公主走吗?这都进不去?”
右印:“毕竟不是明跟,一个转弯,我再跟,就找不到的方向了。”
霍臻:“我父亲当年来万临时也是这种感觉,而且……他觉着最诡异的是,总觉得同一个宫人有两个。”
“两个?”温峻闲闲地在屋里走着,“看来只能问我那继母了,也不知道阿瑛有没有捉到她。不过我们可以现抓个人问问。”
霍臻:“抓谁?”
温峻:“丞相。”
右印:“丞相正在回府的路上。”
霍臻看着温峻,“怎么说?”
温峻:“那就换个人,抓个宫女,她们是要去后宫伺候嫔妃的。”
右印:“你不早点说,我仔细分辨过了,后宫是后宫的宫女,殿前是殿前的宫女。”
霍臻再次看向温峻,“怎么说?”
温峻叹气:“不说了,睡觉。”
霍臻:“其实我有一个办法。”
温峻来了兴趣,“原来霍将军是有脑子的啊。”
霍臻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温峻,“比你聪明就行了。”
*
霍臻找来万临礼官。
他指着身边两名身形高挑的侍女说道:“我大胤习俗,子时之前,要侍女手捧金莲安放于新房之内方才算礼成。”
万临礼官看着那两名戴着面纱,手拿金莲花的侍女,问道:“她们为何遮住脸庞?”
霍臻:“公主新婚,侍女皆要遮脸,方才显示对其尊敬。若是万临拒绝,我主问起,怕是会影响两国关系。”
礼官想了想,“为何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