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了一些。”方竹擦了擦脸蛋上残余的液体，“还有，我是方竹。”
“哦，忘了。”李平跟林慕尘相处惯了，所以下意识喊的也是他的名字，喊完之后才想起来已经换人了，他也有些尴尬，“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但下一秒，方竹伸手一把将他给推开了。
紧跟着嗖的一声，一颗子弹从他们之间擦过，江海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冲锋枪，在背后直接瞄准了李平，还好方竹反应迅速，不然李平这会就中枪了。
见目标没有射中，江海也不着急，右手举着冲锋枪，视线看向方竹。
“他的录音是合成的，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别给他骗了，老师可是研制出一种特殊的药液，可以阻止公羊玄知体内的细胞分化，只要你能配合，想要摆脱怪物的身份，只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方竹眸子里的瞳孔竖成了一根线，“请你不要把我当傻子，可以吗？”
“所以，这是谈不拢咯？”江海将枪口对准他，下一秒直接将扳机按动了，李平本来就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所以在枪口挪过来的时候，他伸手直接将方竹拽了过来，然后朝掩体的位置躲了过去。
“没关系，将你打残了也是一样的。”江海拿着枪，朝着他们的位置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只要不将你打死，你这个怪物，还是会自己恢复的。”
但是回应他的是一张白色的铁板桌，李平将铁板桌直接朝着江海的位置撞过去，嘭的一声，对面的江海就像一颗皮球似的，倒在地上的时候还弹了一下，只不过他的肚皮被一只脚给踩住了。
李平弯腰正想将地面的枪捡起来，江海吸气将肚皮凹了进去，在他站不稳之际一个翻身想将李平摔到地上，但是李平怎么说也是刑警支队的队长，这点反应能力还是有的，随即手掌支撑在地面上，就将身子站稳了。
下一秒，哐啷哐啷，一堆玻璃制品摔碎的声音。
江海翻身起来的时候，将实验桌上的玻璃瓶推倒了，一堆不知名的液体全部混杂在一起，顺着桌沿一滴一滴的往地面掉落。
“快走...”从他们打起来开始，方竹就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了，他的记忆不知道怎么了，开始混乱了起来，他朝着李平推搡着，“走...，离开，这里都是细菌病毒，所以才要穿防护服的。”
“方竹，你还好吗？”李平扶着他。
“哦？要开始生效了吗？”江海将地面的冲锋枪捡了起来，忽地笑了，“知道我为什么要在林慕尘的面前刷存在感吗？”
“走...”方竹抓紧他的衣袖，催促着。
李平低眸看了他一眼，也不再跟江海墨迹了，扶着他就往出口的方向离开，江海见此也没有阻止他们，继续自顾自地道，“因为，我要在你们的身上植入点东西啊，哈哈哈哈，还记得那一枪吗，哦对不起，我是故意擦着你的，哈哈。”
“刚刚往你身上倒的样体，方竹，你是不是不小心吸入了啊，哈哈哈。”江海一边说一边在哈哈大笑，然后还拿起手里的冲锋枪对着门口就开始扫射，整个核心的实验室被他毁得乱七八糟，他还乐此不疲一样，觉得还不够过瘾。
因为没有人阻拦，所以李平很快就带着方竹离开了防空洞，只不过方竹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他的脸色苍白得跟纸一样，发丝湿哒哒地贴在额角，呼吸的时候还特别的轻，仿佛大病复发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李平扶着他靠墙坐下，“是因为那管东西吗？”
方竹没有回答他，用手紧紧拽住他的衣角，“没，没时间了，我，我会将林慕尘换出来，你，你答应我，一定，要告诉他，保持初衷，千万别，忘了。”
突然之间，地面上传来了滴滴答答的声音，李平连忙低头看过去，掉落的全是红色的棋子，数量很多，密密麻麻的，在落地之后，表面的那层颜色全部都褪成了白色，这些棋子李平在林慕尘那里见过，只不过，这是什么情况？
他抬起头正打算询问，却一时愣住了。
那双眸子不再是翠绿色的竖瞳，里面的晶莹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灰色的眸子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李平，仿佛随时会从里面滚落。
“林...林慕尘？”李平不太确定，他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哭泣。
“李平，我好累。”林慕尘垂下了眼帘，里面的泪珠一颗一颗的滚了出来，然后砸到了手背上，“我其实什么都不想管，但我的理智告诉我，如果我不管，我们就会死，所以我不得不管，但是没有人会问我累不累。”
李平不知道说什么，他也是第一次看见林慕尘这副模样，也第一次听见林慕尘叫他的全名，他也不会安慰人，只能束手无策的站在原地，最后伸出手摸了摸林慕尘的头发，很柔顺。
“没事，还有我呢。”李平的脸上浮起一抹淡笑，“我会帮你的。”
“帮？”林慕尘有些迷茫，“木村教授的药液很有效啊，已经将其他人格与我融合了，只要再去复诊就可以康复了，李平，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这句话，让李平正在顺毛的手顿了顿，“你在说什么？”
林慕尘眨了眨眼，“你又在问什么？”
看着他那双无辜的眼睛，李平一时之间语塞了，所以，这是记忆受损了吗？难道，这是诈骗犯的第二个计划？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这一趟虽然查清楚所有的缘由，但是木村荣太郎那里的行为太过诡异了。
他们到底要研究什么，需要去解剖公羊玄知？
而且，木村荣太郎会不会还有第三个或者第四个计划。
敌人在暗，他们在明。
这一切都还不太好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