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是三年
公羊玄知拿着篮子正准备去街市买菜,他走路的时候一瘸一瘸的,因为刚刚出来的时候被人敲了一棍子。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从云层中打下来的时候,照得他暖洋洋的。
提着篮子和往常一样去买菜,在市场里,他可以听见阿姨叔叔们的一顿夸奖,这是他最高兴的时候,只不过今晚要做些什么菜呢,豆腐是不能买的,云哥不爱吃豆腐,有豆腐就会用牙签扎他,那吃鱼呢?
就在他一边走一边思考的时候,有一道声音将他的思绪打断了。
“小弟弟,你住在这附近的吗?”
公羊玄知抬头看过去,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青年,蹙着眉非常努力的在装威严的模样,只不过装得不太像,反而让人觉得有些滑稽。
“是呀。”公羊玄知点点头。
那青年左右张望了一下,才稍微弯了弯腰,让视线与他平齐才轻声的问道,“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农户吗?就是那种表面看是养羊养牛的地方。”怕他听不懂,青年后面又解释了一下。
公羊玄知愣了会儿,思考了一下后点点头。
“有啊,南边有一条村子,后边的树林里就是,我就住在那儿。”
这句话,轮到那个青年愣住了,似乎有些不太确定的再问了一遍,“你说,你住在那儿?”
“是啊,怎么了吗?”公羊玄知疑惑的问道。
这时,青年才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证件,上面有一个警徽,公羊玄知才知道原来这个青年是一个警察啊,而且名字也带有一个平字,与郑哥的名字就相隔了一字之差。
“你是从窝点里逃出来的吗,里面有多少个像你这样大的小孩?”那青年又开口继续问道。
公羊玄知以为他是要上门拜访,因为之前他在干活的时候,偶尔间会听到他们议论到警察上面,或许他们还是熟人也不一定,随即老老实实地将那里的情况全部都说了出来。
怎知,那青年听完后脸色直接就大变了起来。
他说,“你就当没看见我,正常买菜回去,晚上我再带人去救你们,切记不要打草惊蛇,知道吗?”青年说这话的时候很凝重,甚至将注意事项反复对他说了几遍,看得公羊玄知有些迷茫。
后来,他也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当晚他们的房子被好多个拿着枪支的警察围攻,被困在房子里的那些小孩子全部被救了出去,而那些喜欢折磨他的人,也一一被绑了起来,除了将他抓住的王大叔。
王大叔是一个很喜欢喝酒的人,他还有一个很大的啤酒肚。
大家被抓的时候,王大叔刚好从外面买酒回来,然后将准备出去的公羊玄知抓住了,甚至还将他扯进了树林里,所以他和王大叔那一晚,是从树林背部逃出去的,因为他们住在这里,所以对这里的环境很熟。
王大叔平时很少打他,只不过会偶尔叫他帮忙买点花生米,可是当他们逃出来后,王大叔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天天就拿东西来砸他,甚至还说想要将他的器官挖出来卖掉。
因为那几个房子没的同时,警察还将他们这伙人的银行卡全部冻结了,所以他们没有钱,自然也就生活不了,再加上王大叔被通缉了,警察这是连一口饭都不给他吃。
最后在主动和被动的选项下,公羊玄知选择了主动。
这一天下了很大的暴雨,王大叔在厨房打磨着一把刚买回来的剔骨刀,他说这是兜里最后的一百块钱,买了剔骨刀,还给我买了一餐断头饭。
公羊玄知吃着碗里那从来不敢尝试的大鸡腿,原来是这么的美味。
吃饱喝足后,公羊玄知将垃圾处理好后,就坐在凳子上摇晃着两条腿,这时候,王大叔的剔骨刀也打磨得非常的亮。
“小玄知,王大叔带你去天堂好不好,那里是一片桃花源啊...”王大叔说了很多话,他说得龙飞凤舞声泪俱下,说那片好地方只有一个名额,他非常悲痛的将名额让了出来。
公羊玄知似懂非懂般的露出了向往,最后跟着王大叔来到了一片墓园,由于下着暴雨再加上天黑,所以这里没什么人。
在王大叔拿起刀朝他走过来的时候,公羊玄知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害怕,反而带着一丝好奇,“这世上,真的有包吃包住的地方吗?”
“当然有,只要犯了事,警察就会请你进去。”王大叔回答道,随即剔骨刀朝着公羊玄知的小脑袋砍了过去,只不过下一秒,时间似乎静止了,那把刀在空中没有下来,就连王大叔的动作都停在了原地。
随着天际上落下的雨滴,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才证明时间并没有停止,停下来的是拿着剔骨刀的王大叔,甚至他的呼吸和心脏里的跳动,都被静止住了。
公羊玄知抬头看了一眼天幕,伸手摊在半空,任由着雨滴砸在掌心上,看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叹了一口气,“外面的世界,也没有教授说得这么好啊。”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王大叔手里的那把剔骨刀动了,就像长了意识般的插入了王大叔的胸口里,只露出了一个刀把手在身体外面,然后公羊玄知反手抓住了尸体的脚踝,将整具尸体在地上拖动了起来。
一边走一边轻声低喃道,“可能我待的时间不够,所以才会这么苦。”他的双眼随着这句话慢慢地流出了血泪。
公羊玄知拖着尸体走了一会儿,在墓园里碰见了一个人,那是一个老爷爷,撑着一把黑伞站在一块墓碑前面,雨下得很大,天也很黑,所以老爷爷并没有注意到他。
直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那个老爷爷才将目光转了过来。
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爷爷,我杀人了,你帮我报警吧。”
......
......
......
滴~滴~滴~
心电图起伏的线条在机器里不断地跳动着,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似乎在证明床上的人儿还活着,那是一个肤色很白的少年,看似只有十四十五岁,满头白发在阳光的照耀下似在发着光。
不少路过病房的人看见后,心底不自觉的觉得可怜,但他们的脚步却不敢停留片刻,因为少年的病房门口被两个特警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