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穷桑镇的街道上有孩童在玩火束,放烟花,市集广场上搭了木戏台,有戏班子在演出,涂山璟和小夭上街游玩,看完了一出戏,将近子时才回家。
回到卧房,解衣裳准备安寝,涂山璟突然从身后抱住小夭问:“午觉可睡饱了吗?”
小夭点头。
涂山璟又附耳说:“今晚不早睡了好不好?我想和你……,如此度过新旧年交替的时刻。”
小夭抬手扯璟的脸颊,说:“璟,你真的是坏透了!”
涂山璟把下颚搁在她肩头撒娇说:“好不好嘛?”
“……”小夭无语,难道还要我请你吗?
涂山璟将手探入她的衣襟,指尖似触非触地在某处游弋,而后整个手掌覆上玉峰,勾引她动情,直到她微喘着仰头向后靠向他的肩膀,说:“璟,快点…”
穷桑镇街道上迎新年的鞭炮声、锣鼓声震天响,新年已至。
小夭筋疲力尽地说:“璟郎,太久了,我累,歇会儿好不好?”
他还未尽兴,硬忍着停下,他挑逗地问:“是不是特别舒服?”
“……”
“你一定很舒服,因为我感受到你……”他附耳说了一句让她小脸红透的话,但是她此时没有力气掐他。
他在她耳畔继续说着挑逗的话语:“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如此折磨你?”
“嗯,喜欢。”在最极致时,她真的只能全由着他摆弄,全然交付。
“我们如此过一辈子,好不好?”
“好。”
“下辈子也给我,好不好?”
“好。”
云收雨霁,他如一堆瓦砾坍塌在她身上,相拥而眠,睡着之前,他抚摸着她温暖丰盈的身体,在耳畔喃喃说:“瑶瑶,我觉得我越来越爱你了。”
“好喜欢你,几乎想吃了你,怎么办?”
“……”
新年的第一夜,小夭听着涂山璟不知羞的绵绵情话入眠。
半夏在青丘家中和回春堂,觉得到处都是关于离戎小狗的回忆,多少回一起在青丘城的街头漫步,在山顶看落日,在小店吃早点,回忆太乱人心思了,想离开一段时间,让自己缓缓,女孩子,真的比男孩子更难释怀,虽然理智无数次让她释怀,可是回忆如潮水侵袭,感情上总是有点儿藕断丝连,如此,她才确信自己曾经爱过他,在还不懂得情为何物的时候。
她知道自己如此不潇洒,可是没有办法,毕竟他们的感情是断崖式降温的,自己没有喝忘情,她觉得自己受了情伤,反反复复随着回忆涌来而发作,自愈的时间可能久一点。
因为英招在上帝视角分析了她的个性和形成原因,她才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半夏决定带着灵芝,去找涂山璟和小夭,去穷桑镇住一段时间,选择在除夕出发,在新年第一日,在一个新的地方,开启新的生活。
新年第一日清晨,半夏和灵芝抵达了叶宅,暗卫开的门,半夏去敲小夭的房门。
“爹爹!娘亲!”
“外爷!外婆!”灵芝式暴躁砸门。
小夭一骨碌推开紧贴着她的涂山璟,坐起身从榻尾捞自己的衣服穿,说:“璟,去开门…是半夏。”
涂山璟显然十分不情愿,正亲得起劲儿,突然被敲门声打断让自己很不舒服……但是,是女儿来了,罢了,深呼吸,深呼吸,穿好衣裳去开门。
门一开,背靠门的灵芝直仰倒在涂山璟脚下,被涂山璟捞起来站好。
“爹爹,我来了。”
“好。赶路辛苦了,先去休息,带灵芝上街转转,中午一起吃饭。”涂山璟语声虽然温柔,却没有见到女儿的欣喜,这会儿却实在开心不起来,身上的热还未消退,穿着寝衣,披着头发,睡眼惺忪。
半夏识趣地带着灵芝回了自己的屋子。
涂山璟关上门,又回到被窝把小夭摁回去了,闷闷地说:“小夭,我打算写一块勿扰木牌挂在门口。”
“璟,别闹,该起了。”
“不行…”他拉开她的衣襟,将脸埋在她胸前左右转动,闷声说。
“璟,你怎么那么饿,昨夜才吃饱……这才几个时辰就又饿了…”
“就是饿,想吃。”
小夭无奈了,他简直如狼似虎。
午餐后,半夏对爹娘原原本本地说了她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离戎谦的婚礼,以及英招的求婚,当然省略了那个温暖的拥抱。
小夭和璟对英招求婚的事情并不意外,早就看出端倪,他们只关心女儿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小夭问:“半夏,你自己对英招是什么感觉?”
半夏说:“人,我…有点…喜欢,不过还需要进一步的相处才能更确认。但我很喜欢他的生活方式,恬淡舒适,陶然无喜亦无忧,人生且自由。”
可能不是有点,是很喜欢,自从丘时水边的拥抱发生后,再加上在山上住了几日,感受到英招怜花惜玉的细致,她就忘不了他了,有种相思的感觉。
他有点洁癖,吃饭的瓷碗银筷,都是要先烫一遍,擦干净,再用;在山上单独招待半夏时,会亲手帮她烫碗筷,会问她喜欢喝什么茶,泡她喜欢的茶,他还会给自己炒螺吃,丘时水里盛产一种螺,肉质很鲜美;总之,在山上住了几日,觉得他处处是细节,连居处物件的归置也是整洁有序的,自己一个女孩子都做不到那么细节。
她其实觉得,生活在槐江山上挺好的,是很理想的生活方式。
但是,有点担心爹娘会嫌弃他比自己年长得多,可是其实,涂山璟和小夭丝毫不介意这一点,神生漫长,神族活着活着经常忘记自己的年岁,年龄,对神族而言,是最不重要的。
小夭和涂山璟都不过生辰,越活越年轻,都忘记自己到底是几岁了。
小夭说:“那就先相处一段时间,增进了解,合得来就嫁,合不来就不嫁。都是这样的,我和你爹爹也是相处了好长时间后才在一起的。”
涂山璟坐在一旁听着,没说话,其实他对英招的印象不错,从他上回登门来请他释怨起,他就对英招的心地品德很认可,与自己不谋而合,有这样心地格局的男人,是可托付的。
半夏没有告诉爹娘她来穷桑镇,是在躲避回忆的追击,也许,自己接受了新的感情,就能忘怀吧?她其实有点想去槐江山常住,近距离观察英招,只是现在名不正言不顺,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