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场长河落日盛景前的漫长谈心,蓐收和涂山明玥之间更加明了彼此的心意,他们在不周山里初相识,在寒暑水边,第一次正式表明心迹,第一次拥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牵手,赠簪定情。不周山寒暑水对他们而言有着很特别的意义。
在不周山顶看完落日天色已晚,涂山明玥住在泑山蓐收府里,她在这里住了二十五年,这是她第一次以涂山明玥而不是叶一的状态住在泑山蓐收府。
用过晚餐,一块儿去散步,夜晚将分别时,涂山明玥在回叶一的院子时一步三回头,十分不舍,楚楚可怜的样子。
蓐收破防了,再也忍不住了,突然就不想再顾虑未曾发生的事,不想考虑男女大防始终克制,想娶她回家,不想将她让给别人,几步上前踏入院子,在玉兰树下,展开手臂拥抱住她,紧紧地嵌入怀中,手掌如同抚一只小狐狸的头和背一般抚着她的头和背。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席卷了少女,被温暖有力的力量和雪中春信的淡香包围着,奇妙,愉悦的感觉;心脏飞速跳动着,脸颊爬上红晕;他的心跳,也如鼓点飞快,震耳欲聋。
原来这就是不穿铠甲,紧紧相拥的感觉,和他的手一动不动的第一次拥抱很不同,和战地险境里隔着铠甲出于保护和出于安慰的拥抱也不同,和自己变成小狐狸被他如同揣一个婴儿般揣在怀里的感觉也不同。
这是,爱情的感觉。
自家爹爹对娘亲就时常如此,如同捋一只狐狸一般捋着娘亲的背。
白玉兰,可以代表友谊长存,也可以代表纯洁真挚的爱,赠簪时他在本能的九分心动外留了一分余地,可是他此刻忽然坚定了决心,他想选纯洁真挚的爱。
他的手顺着她的后脑勺抚过耳朵,下颌,屈着手指轻抬起她的下巴,看了一瞬,少女姣好的脸庞,闭着眼睛,睫毛紧张得如蝴蝶的翅膀般颤抖着,玥儿正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不管他想做什么,她都是愿意的。
他看了一瞬少女无瑕的脸庞,克制住了一瞬澎湃的冲动,手松开她的下巴,捧着脸颊,唇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蓐收缓缓地松开玥儿,温暖有力的力量消失了,她竟生出一丝丝失落来,脸颊羞红,不敢抬头看他的眼,只盯着自己脚尖绣鞋上的绒球。
蓐收开口说:“玥儿,我非常喜欢你,对你非常心动。如果你愿意,我会备好聘礼,去你家提亲,先订下婚约,待你再长大些,六礼俱全,明媒正娶,迎你做我的妻子,我会倾我所能,护你一世,向你承诺,我这一生只有你一个女子,不再纳其他人,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不用急着回答,可以再想想,想一年,十年,二十年,不管多久,我会等你。”
“我不用想,我愿意!”涂山明玥突然大声说,仿佛生怕他回去睡一觉就会变卦;说完双手捂住羞红的脸,跑进屋里,关上门,扑到床榻上打滚,大笑,欣喜若狂。
蓐收站在院子里,呆看着自己的手,将手贴在心口,感受着自己狂跳的心脏搏动,绽放出一种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笑。
他在叶一的院子里站了许久,敲了敲门,说:“我回去了,明日你的师兄要来,我们师徒和句芒一起聚会,后日我送你回青丘。”
“好,我知道了!”涂山明玥应了一声,继续打着滚,她恨不得马上能扑到娘亲怀里同她说今夜发生的事,简直要喜极而泣,没有什么词语能形容她此刻扑通扑通紧张又害羞的心情。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蓐收说罢,转身离开,涂山明玥突然跳起来,扒到门缝上去看他的背影,直到他走出院子,她又扑回床榻上,回顾刚刚发生的事情和细节。
蓐收回到自己的屋子,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快乐席卷着他,倒在榻上抱着枕头狂砸,自己居然突然求婚了,还成功了,这是几百年的铁树开花吗?一翻身跳起来去衣橱前照自己的仪容,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又扯了扯脸颊,这还是你吗?蓐收!
他恨不得立即跑去找好兄弟木神句芒,把他从被窝里扯起来打一架,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满脑子都是玥儿方才羞怯又心甘情愿的模样。怎么那么突然?唉!不知道什么时候,心就被小狐狸偷走了,就这样吧,心就给她吧,放在她那,很好。
两边都是辗转反侧,各自翻滚到半夜才困极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