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璟说:“小夭,我支持你恢复灵力,我带着孩子们住在玉山脚下陪你,玉山规矩是男子不能逗留超过三日,但并没有规定你不能出玉山,你在修炼之余,可以回家来。若你不能来,我会进去看你。”
在青丘过完新年,把族务交回给涂山瑱;涂山璟和小夭举家搬到了玉山脚下,在昆仑镇买了宅子,依旧题名“一心园”,带着暗卫和一众照顾孩子饮食起居的人。
让小夭一个人呆在山上她决计是不愿意的,她许多年不曾独自睡觉了,孤衾难眠。王母许她每日有四个时辰下山,每日卯时前必须上山。
玉山自老神农王羽化后,青山不老,为君白头,终年积雪,四季如冬。
每日寅时四刻璟就要唤醒小夭,洗漱用餐,寅时七刻乘狸狸将她送到山门。冬天最难早起,天寒地冻,天未亮就要从爱人温暖的怀抱里起身,实在太为难人了。
小夭裹着狐绒毯蜷在璟怀里讨睡,迷迷糊糊说:“别扒拉我…我要睡觉”,璟也是不忍心,只好拿热水给她擦脸擦手,一点一点自然唤醒。在狸狸背上时,璟将小夭裹在狐裘披风里,紧紧搂在怀里不让她受一丝寒,将人送到山门。
天色未暗时,又到山门去等着小夭,冬季天黑得早,璟带着孩子们去捉了很多萤火虫装在桑丝袋子里,提着囊萤灯站在山门接小夭,见到她手里揣着夜明珠,一跳一跳地走来时,满心欢喜,小夭远远看见山门处那一点光亮,知道是璟在那里等着接她回家,满心欢喜地投向爱人的怀抱,回家与孩子们共进晚餐。
有时也可能数日或者数十日不能下山,但是总体日子还是安宁美好的,比起她小时候那七十年很不同,有了家人的陪伴,玉山也变得可爱了很多。
玉山灵气充沛,一家人在此修炼十年,灵力皆有进益;小夭终于恢复了灵力,拜谢王母,下了玉山,一家人并未立即返回青丘,而是继续住在昆仑镇。
小夭说:“璟,明日,我不用早起了。”
璟说:“嗯,你想睡到几时就睡到几时。”
谁会想到,天蒙蒙亮,当他们还光溜溜地相拥而眠时,小女儿会来钻被窝呢?
璟是首先感受到有一个小小的身子进了被窝的,“爹爹,娘亲。”半夏在璟背后,伏在他肩上叫着。
璟睁开眼睛,感觉到女儿的呼唤,扭头看见穿着樱粉色湖绸睡衣的小女儿正扒在自己肩头,马上察觉他与小夭都是赤身裸体,立即催灵力穿上两人的衣裳。才低声问道:“半夏,怎么了?”
“半夏做噩梦了,半夏害怕,呜呜......”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璟一看心软成水,往外挪了挪身子,将女儿抱到他与小夭中间,搂着女儿低声安抚:“不怕,不是真的,爹爹娘亲都在呢。”半夏在父亲的安抚下逐渐入睡。
小夭原本想往璟怀里钻,手一搭却是一个幼小的身子,睁眼看到的是半夏睡在自己和璟中间,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还好,穿着衣服。心中暗叹,唉,果真是自己给自己生了一个小情敌吗?没办法,自己生的,宠着吧。
璟低语说:“女儿做噩梦了,吓哭了跑过来爬我们的被窝。”
小夭摸了摸孩子的额头,亲了一下。问道:“她来时我…和你…穿衣裳了吗?”她想起了昨夜意乱情迷,璟要给她穿衣,她不肯,非要贴着他睡。
璟摇了摇头,小夭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又认命般闭上眼。
良久,半夏醒时,问道:“爹爹,娘亲,为什么你们睡觉不穿衣服?”
两个大人尬住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好想装死。
璟耐心解释道:“半夏,不穿衣服这种事情,只可以在自己的房间里出现,除了最亲密的人,不可让别人看到和知道,知道吗?”
半夏问:“那什么是最亲密的人呢?”
璟说:“比如说爹爹和娘亲,爹爹娘亲和半夏。这是我们三个人的小秘密,不可以对别人说,知道吗?”
半夏说:“好吧,半夏知道了。那我觉得静夜姑姑和苗圃姨也是半夏的亲密之人,她们帮我沐浴穿衣呢。”
璟说:“静夜姑姑和苗莆姨是半夏的长辈,从你出生就开始照顾你,也是你的亲近之人。因为她们与你同为女子,所以你可以与同她们亲近至此;如果是男子,就不可以,你将来长大了,会遇到心爱的男子,会成婚,成婚之后,才可以像爹爹和娘亲这样,坦诚相见,知道了吗?”
半夏点头:“噢!”
璟解释得口干舌燥,小夭听得乐不可支,他这是有多担心女儿吃亏啊!来自一个父亲的焦虑,小夭看着女儿不由有些羡慕她有这样的成长环境,父母恩爱,姊妹和睦,家资殷实,安稳幸福。特别是整日里被这样霁月清风的父亲捧在手心里从小捧到大;小夭看着小女儿奶乎乎的脸,不由得又亲了亲。
璟看着母女二人亲昵,心里满足,不过他觉得如果不是半夏在,那小夭清晨亲昵的吻定是属于自己的。璟不禁在小夭亲女儿时也凑过去,不过唇是落到小夭的额头,在底下目睹一切的半夏不由得咯咯笑起来,璟和小夭眼神拉丝,半夏开口说:“我可以闭上眼,爹爹娘亲不用害羞。”乖巧地闭上眼睛。
璟见女儿闭上眼,捏住小夭的下巴亲了一下她的唇,在她因冬季气候有点干燥的唇上留下一点湿润。暗叹女儿今日来得不是时候,打搅了他最缱绻缠绵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