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夜里，小夭坐在躺椅上看月亮，璟给小夭盖上披风，围上了一条用雪白狐狸毛做成的围脖，小夭抚着那比最好的丝绸还要丝滑的手感，觉得很熟悉，“这是……你真把自己的毛薅下来给我做围脖啊！”
    璟点头。
    “傻子，快让我看看，薅秃了没？”
    “没有，我每天梳理真身上的毛发，自然掉下来的，攒了两季的狐狸毛，找了蜀地织锦的巧匠给你织成围脖，你摸着它，手感就跟狐尾一样。”
    璟一如既往地在意她，哪怕是一句戏言，他也当了真，默默去做，然后把一颗真心捧到眼前，把十分麻烦的事说得轻描淡写。神狐哪有会掉毛的，他想必是故意撸下来的！
    小夭手里捧着围脖的一端，在脸颊上亲昵地蹭着，眼里含情脉脉地看着璟。
    “我会继续攒狐狸毛，明年给你织皮袄。”
    “璟，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璟有点懵懂地看着她，小夭扶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抬起双手捧着璟的脸颊，看着他眉目如画，踮起脚尖，在他的朱唇上印下珍重一吻。因为怀胎身子总是笨重些，即使璟略俯倾身子靠近她，她也无法踮着脚尖坚持太久，璟的双臂环着小夭的腰身，护着她。璟痴痴地看着她，像一个受宠若惊的少年郎，一瞬后，反应过来，俯身低头，一手护着小夭的后腰，一手扶着小夭的后脑勺，深情款款地回吻。
    小夭闭上了眼睛，感受那久违的亲密，她心里希望这一刻地久天长。小夭的眼睫毛颤动，脸颊因他而染上红晕，朱唇尚有湿意，那双漂亮的眼睛含情脉脉又带着一丝丝羞怯，望着璟，不舍得挪开一点。
    “是不是我说的每句话你都放在心上？”
    “是。”
    “璟，我希望你爱自己更多一点。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没事，好不好？”
    “好。”
    璟召唤出九尾，小夭绕着圈每根检查了好几遍，确实没有什么异常，才让他收回去。
    “不许你揪自己的狐狸毛了，我不要皮袄，我要你平平安安地陪着我一辈子。”
    “我看你很喜欢我的尾巴，狐狸袄子本来也是能买到的，但我不想你身上披着别的狐狸的毛，反正我的原身每年都会换毛，存起来很容易，并没有一点伤损。是不是触感很好，跟狐尾一样。”璟笑着拿起围脖的一端去蹭小夭的下巴和脸颊。
    “小狐狸，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长了一张魅惑众生的脸？”
    “夫人是在夸我好看吗？”
    小夭抬手去掐璟的脸颊，望着他的眼睛，说：“是啊，你爹娘怎么就能把你生得这么好看呢，每每看得我垂涎三尺，想咬一口。”
    璟低下头，把脸端在小夭眼前，闭上眼，说：“咬吧。”
    小夭看着他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捧着他的脸，在他的下唇上轻轻咬了一下。
    璟睁开眼，绽出一抹怎么压都压不住的笑意。璟站直，说：夫人如此诱人，倘若不是你身怀六甲，我坐怀不乱，这会儿早已…”
    “早已如何？”小夭俏皮地看着璟。
    璟拢了拢她身上的披风，拢了拢毛茸茸的围脖，抚了抚她的脸颊，屈指轻轻刮过她的鼻梁，说：“早已春风几度”。小夭正和璟亲昵地鼻尖相触笑对着。
    听见一声：“小夭。”小夭看向声音的来处，是玱玹站在廊下，她走向前问道：“哥，你何时来的？”
    “我……刚到，来看看阿念，从爷爷那给你带了些滋补药材，明早就回神农山。”
    “谢谢哥哥，阿念呢？”
    “九尾神狐的毛发十分珍贵，可用于炼器，助人识破幻术；你倒懂得享受，拿来做围脖了。”玱玹看着小夭脖子上毛茸茸的围脖调侃道。
    小夭笑嘻嘻地说：“那我可得收仔细了，别被人惦记上要来抢我的围脖。”
    璟说：“你只要把我收仔细了，这些物件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你们这两个小混账啊，每次见面都让我看你们甜蜜。”玱玹说。
    “不必羡慕我们，你的人也来了。”璟笑说。
    “哥哥！”阿念从玱玹身后走来。
    夜里，小夭回到房间，把围脖拿一个抽绳的蓝染袋子装起来，又放到梨木做的匣子里。很稀罕地放在枕边。
    璟边脱外衣边说：“放着个木匣子在枕边你也不怕半夜硌着自己，不如把我放在枕边，我不会硌着你。”
    “快上来吧，调皮狐狸。”小夭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道。
    璟觉得，有了这个替代品，她就可以暂且放过自己的狐尾，至少这一年内放过。九尾神狐的毛发的确珍稀异常，可以炼器，可以助人识破幻术，而且，即使多年以后他身归混沌，这个围脖也不会受影响，依旧触手生温，如同他的体温，依然有助她识破幻术的功能。他目前是不会考虑身归混沌这种问题的，他要提升修为灵力，长长久久地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