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一开始也是这个想法，但不知道为什么，跑起来不对劲。”看贺子翔的样子，就差把电脑直接掏出来问李颜了，“所以我后边用了组合数学的解法。”
“草……”赖一宁跟邓宇迪投去了嫌弃的眼神，“原来翔神也这么会装的？”
那边的胡俊熙表示听不懂跟不上不要打扰我我要发呆。
“我也想过组合数学，但是因为dp的构思已经很完善，就没有尝试。”
“我尼玛？”赖一宁又将目光转向李颜，“还有高手？”
邓宇迪倒是没啥感触了，他正在进入习惯李颜装逼的初级阶段。
“颜神觉得dp好搞还是组合数学好搞？”
“组合数学的解法其实挺直接的，就是门槛高，如果我第一时间想到这个，就直接用了。”李颜叹气，“但是dp的做法好入手，就是转移这一步难想，先想到哪个用哪个吧。”
“你组合数学的思路……怎么样的？”贺子翔已经停下手中的筷子了。
李颜一愣，内心笑了一声。
好小子，测试我呢？
看来这贺子翔是思维开阔适合解决高难题目的选手，邓宇迪则是超级稳的细心选手，赖一宁大概介于两者之间。
所以邓宇迪看着高调实则非常谦虚，这位贺子翔表面很客套，内心应该是很骄傲的。
这没什么不好，甚至很讨李颜喜欢。
“设式子表示分别采用两种方法x，y同时得到相同珠子排列的个数。对于每一个结果a，它有x*y种可能性。因此，sigma就表示采用两种方法，经过各种步骤达到最终结果的总和。”
贺子翔连连点头，“了不起，了不起啊颜神，说真的，我都不太敢把你当学弟看。”
“没啥，年龄摆在这。”
二十几岁的灵魂装个嫩，舒服。
“哇，你考场上就是这么写的吗翔神？”赖一宁问。
“是这个思路，最后测试没啥问题，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漏什么。”贺子翔恢复谦虚客气的模样。
“妈的，感觉我要成为最菜的那个了！”赖一宁突然打了个呵欠，显得更加虚弱，“我跟迪神一样第二题挂了，但迪神第一天285，平时还比我稳。翔神遇到难题方显战神本色，怕不是要砍day2满分，545恐怖如斯！”
话音刚落，大家都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
第一天280，第二天三题都没问题的李颜……
“初一拿国赛第一？”
这个一直被大家有意无意逃避掉的问题，由赖一宁说出了口。
李颜笑着摆摆手，展示了自己的准考证，“我可是b组，说不定连正式成绩都没有。”
等回了宿舍，贺子翔直接就把电脑搬到了李颜桌面。
“我想知道你dp的解法，虽然可能有点麻烦，所以我先大概……”
“不麻烦。”
李颜说完打开笔记本，连题目都没看就开始输入代码。
速度之快堪比打字。
看得胡俊熙是目瞪口呆。
陈凡都不禁感慨，“李颜，就算知道你可以，但每次看我每次还是不得不惊叹一下。”
贺子翔没说什么，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李颜写出来的一行行代码，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写了三分之二的量了，每一步都还跟他的初稿一模一样。
突然，李颜停了下来。
“可能是这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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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优化很重要，是个细节。”
贺子翔闭上了眼睛，良久才睁开，“是我忽略了。”
“我感觉，那边的两位像是天神切磋，只是余波就让我等凡人睁不开眼。”胡俊熙瘫在床上摆烂，“哦不，不是我等，只是我而已，陈凡学弟也很是非凡。”
“我心服口服，李颜。”贺子翔站起身，郑重地朝李颜伸出手，“认识你很高兴。”
“奈……奈斯图米球吐？”
整个宿舍爆发出欢快的笑声。
“接下来就等成绩了，颜神，你简直就是本届大赛最大的惊喜。”贺子翔终于放松下来。
“惊喜吗？”李颜看着自己的准考证，“或许同时也是麻烦。”
他没说错，此时的组委会办公室里，华夏计算机学会同时也是大赛组委会的主席杜德，正看着手中的成绩单一言不发。
整个学会的管理层、各省学会的主席都在场。
“发现天才，对我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杜德一副圆眼睛，秃顶白发，常年皱眉撇嘴导致一脸凶相，“这是我们举办竞赛的一个目的，也是成果。”
大家都没吭声，而是都看向了临江省计算机学会的许主席。
同样一头白发且法令纹深重，但此刻的许主席看起来就像小绵羊。
杜德则是一头狼。
“老许，你觉得我们现在尴尬吗？”
许主席深吸一口气，好半晌才说，“我确实没想到李颜，可以成长到……这种程度。”
“我听金理事说，李颜从接触计算机到参加省联赛，也没多久。”杜德声音非常有穿透力，“这种成长曲线，应该是要预估的。”
“主席，确实是我一时没开窍。”
“现在咋办呢？b类名额，写得清清楚楚不计入正式比赛成绩，我们尽力了，把他安排进a类考场，结果人家拿了第一。第二天的题目还拿了满分，最搞笑的是用的电脑还特么是全场唯一一台出故障的！”杜德拍了一下手里的成绩单。
声音在会议室回响。
其实其他人都没啥压力，所有的难题都压在了许主席头上。
不过他们也并不开心，李颜的横空出世，代表着压力山大的老许成了最大赢家，前十吃了三席，还给一个初一学生拿下了第一，可谓出尽风头。
上京市计算机学会的主席脸色就很不好看，寄予厚望甚至代表所有选手发言的贺子翔，因为第一天的平凡表现最终屈居第二。
“这要是不计入正式成绩，就要闹笑话了，人家回头接受采访说两句，我都不敢想。”杜德挥挥手，“不给初中生参加正赛，b类比赛不计入正式成绩，保证计算机不会故障……”
“老杜，我是我肯定公布，除了这种大天才，谁都是喜闻乐见的，规则在天才面前不值一提。”有人提了一句。
“公布肯定是要公布的，”杜德叹了口气，“就是要同步搞好采访跟文章，态度一定要好，好好把李颜这事儿的来龙去脉讲清楚，跟成绩单同时发布。”
“把事情往我们为了优秀人才开先河方向引。”
“并最终不负众望。”
两位副主席敲定了方向。
“老许，这事你多少得帮着一块干吧？”杜德问。
许主席点点头，“那……要是他答辩过了？”
“你还问？”杜德无语地摇摇头，“这用得着要是？这卷子考580是什么概念你我都清楚，他就算答辩表现一般，我也得把这个初中生往国际赛送。”
“送了打不出成绩是他的问题，不送就是我们的问题了。”副主席表示认同。
“我倒是很好奇这孩子的答辩，按他的成长速度，要真到集训队培养一年，不得了啊。”杜德露出了笑容，“咱们干好咱们的事，后边该各大高校头疼去了，我看华大那边对这孩子关注很密切啊。”
聊到这个大家就积极起来了，你一言我一语聊着今年各自省份能保送多少个。
杜德则是给许主席递了根烟，拉着到走廊去。
“老许，不是我说你，跟你说很多遍了，有些风险能从省学会扛就从省学会扛，你倒是保守了，压力不全在我这边了吗？”
“我是真没预料到会有今天，他省选不如邓宇迪的。”
“邓宇迪不也杀进前十了？李颜但凡能进集训队，你给我搞b类我都头大。”杜德狠狠吸了口烟，深沉过了把肺。
“不管咋说，是个惊喜，虽然有点麻烦，但惊喜远大于麻烦。”
“你还好意思说麻烦，哼。”杜德冷完脸却笑了，“好在你个老家伙还是留了一手，给他搞出个单独公示，这才有了特殊操作的空间。”
“还不请我吃个饭感谢一下临江输送了这么好的人才？”
“你请我还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