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雨整这么一出大戏,就为了怀个孕。
孕是那么好怀的吗?她就知道自己能被一发射中?
“那她这个计划落空,卢家和高家就不会想别的办法救她?”苏眉问道。
“救不了。”卢旭很肯定的回答了苏眉这个问题:“如果可以救,她就不会走这种野路子。
本来卢家和高家是有办法保高雨不死的,但现在保不住了。
军方在向安全局以及高卢两家施压,这件事现在没人敢徇私枉法。
只要高雨被以最高罪名起诉,等待她的就只会是死刑。”
原来是有人施压的原因。
应该是冯胜辉的手笔,陈驿隆刚刚过来,应当来不及做这件事。
“我找人打听过你母亲的事情。”苏眉问了卢旭这么多问题,也该主动谈谈这件事,“所有的官方资料都显示,现在住在你别墅里的人,就是你的母亲。”
“我查到的也是这样。”卢旭一点也不意外,“但我知道,她不是。”
“虽然我不知道你亲生的母亲在哪里,但是我可以找到证据,证明别墅里的人,并不是你的母亲·······如果她真的不是的话。”找到人难,排除现在的人不是卢旭的母亲,却相对容易。
卢旭问道:“什么办法?”
“我在你母亲过去的资料上看到了她年轻时生病住过院的医院,于是顺藤摸瓜找到了你母亲的病历,逐字逐句的看完了她所有曾经做过的检查,她那时候做过的x光片,显示她的肺部有三个以上的大直径结节·······
那个病历封存在首都机场医院,我托的人搞出来,应该不会有假,那个检查结果应当是你母亲本人的。”病历是苏眉让孙黛找出来的,她既然留意到了卢旭,自然会尽心去完成他的条件。
有些话苏眉只要提一提,卢旭是个聪明人,她点一下,相信卢旭就会懂。
果然,卢旭一下子就懂了,他眼睛亮了一下:“肺部结节多半是不会消失的,尤其那种大面积的结节,如果别墅里住着的母亲,肺部没有这些结节,那就证明她跟我母亲不会是一个人?”
在这以前,卢旭查过母亲年轻时的血型,身高,这些都是能对上的。
但是更多的 ,他没有查到。
因为没看过苏眉说的这份病历,他也没想到这些细节上的问题。
他很激动,但在极力掩饰:“谢谢苏院长,我回去就带她去检查。”
“查查看吧!”苏眉肯定的点点头,“可以直接去首都机场医院查,我在那边有熟人,全身检查做得隐蔽一些。
也许除了x光,我们还可以对比其他细节。”
“好,感谢。”卢旭心中安定了一些。他以为,他的投诚多半没有意义,因为没人会相信姓卢的人。
但是他没有想到,苏眉没有接纳他,但仍在尽力的帮他查他说的事。
虽然他姓卢,但他是想做个好人的。
也希望,能捕捉到一个,摆脱卢家控制的机会。
苏眉总觉得人的眼睛不会骗人,她在卢旭的眼睛里看到了希望,真挚,激动,感激·······她在他的眼睛里感受到了正直的气息。
苏眉说:“其实我不相信姓卢的人,但我希望你是个好人!”
这是认识卢旭之后,苏眉第一次用没有试探,没有怀疑的语气,跟他说话。
卢旭当然知道,苏眉并不信任自己。
但是不信任,苏眉还能这么尽心的去帮自己,不是更说明她可靠。
“时间会证明一切。”卢旭说,他急着回去证明自己心中的猜测,又问苏眉明天能不能请假。
研究院里也没什么事情,苏眉自然是同意:“你忙你的去就是,今天下午就可以提前过去,检查结果当天不一定能全出。”
“那我就现在去。”卢旭非常迫切,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研究院。
在卢旭离开之后,苏眉随便将那些仪器摆弄了一下,做了几个化学反应实验,证明自己确实做了实验之后,也离开了研究院。
下午她得去冯胜辉家里,继续给冯胜辉,陈驿隆,白水仙三人做针灸。
昨晚晚上还要去看乐乐。
骑了一路的车,苏眉才到了冯胜利家。
冯胜辉和陈驿隆坐在院子里喝茶。
苏眉看着还觉得挺新颖,说道:“呀,冯叔,爸爸,你们这是以茶代酒啦?”
“不喝了,连着喝了两天,我们这身体不比当年,再喝容易阵亡。”冯胜辉说着话,起身伸了个懒腰。
两个人都进了屋里的沙发上躺下,苏眉继续给给他们做上了针灸。
不一会,白水仙也下了班回家。
今天苏眉特意留了针,也给白水仙一起扎上。
针灸结束之后,苏眉喊着陈驿隆一起离开。
明天陈驿隆的假期就结束,他明天一大早就得坐飞机离开,最后一晚肯定要在霍建国和苏眉的家里住。
多年不见,好不容易重逢,冯胜辉是十分舍不得和陈驿隆分开的。
但是他没有跟着陈驿隆走。
他知道,陈驿隆和霍建国也是刚刚父子相认,他不能破坏一家人离别之前相处的时光。
出了门,两个老战友依依不舍的告别,冯胜辉派出了自己的司机,让司机送苏眉和陈驿隆回去。
车快开走的时候,冯胜辉趴在了车窗上,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陈驿隆。
“知道你舍不得我,咱们过年再见,我年底还飞过来!”陈驿隆以为冯胜辉还是舍不得。
结果冯胜辉幽幽的看着陈驿隆,说道:“我是想问你,能不能把衣冠墓上的名字给我刮了去·······但我又觉得,好像不是特别有必要。”
因为陈驿隆做的衣冠墓上写的是冯狗蛋,关他冯胜辉什么事?
“哈哈哈哈哈········”像是看懂了冯胜辉在想什么一样,陈驿隆发出一阵爽朗的长笑,而后才道:“行,我想办法联系一下那边驻守的老战友,给你把名字擦了,咱毕竟活着,还是要活个吉利。”
“保重。”冯胜辉忽然站直了身体,给陈驿隆敬了一个军礼。
真的已经到了离别时刻,陈驿隆下了车,也给冯胜辉回了一个军礼:“后会有期,万分珍重。”
说完这些,两人才在对方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别离。
陈驿站上了车,司机踩下油门,车扬长而去。
后视镜里,陈驿站看着冯胜辉的身影逐渐的变成一个小点,他很快的抬起头,把差点落出来的眼泪逼了回去。
后排的苏眉注意到了陈驿隆的情绪,也没有安慰。
那种经历过生死的战友重逢,重逢的时候有多喜悦,分开的时候就有多伤感,安慰也没有用。
苏眉的自行车被绑在了车顶,她让司机把车开到了李淑芬住的那个院子。、
下了车,她让司机帮忙把自行车卸了下来。
然后她给了陈驿隆钥匙,让陈驿隆先回去。
等到车离开,苏眉才进院子里看乐乐。
有中药的滋养,又有针灸的梳理,乐乐脸色越来越健康。
给乐乐做完针灸后,苏眉出了门,骑着自行车回家。
晚上那顿饭,是陈驿隆和霍建国一起做的。
父子俩都做了自己比较拿手的菜,他们单独的相处不错,看起来多了一些父子间的亲昵。
吃完饭,苏眉主动收拾碗筷,让父子两人坐在一起交谈。
洗完碗,准备出去倒洗碗水的时候,她听到了陈驿隆问霍建国的话:“后悔吗?不再当兵,离开了你最热爱的职业,有过后悔吗?
如果后悔·······”
“不后悔。”霍建国回答得斩钉截铁。他知道陈驿隆想说什么,以陈驿隆和冯胜辉的关系,以冯胜辉的背景,想把霍建国重新安排进燕京这边的军营不是难事。
但霍建国不想再回去了,“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不管在哪里,都可以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
停滞在厨房门口的苏眉听到霍建国的话,禁不住又是微微心痛。
她知道,霍建国是为了她的发展,在一次次的放弃机会。
晚上,苏眉躺在床上,趴在霍建国的怀里,说道:“好委屈你啊!因为我,再也无法回到军营。”
“哪里委屈了!你一天不要乱想,我觉得这样也很好,每年都有很多的战士退伍,他们回到家乡也会继续服务于人民,有什么可委屈的。”霍建国知道苏眉肯定是听到他和陈驿隆的谈话。
不由得圈紧了她,在她的眉心吻了又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