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眉并没有苦口婆心地劝说。
那些义正言辞的话语,哪里需要她讲,霍建国必定心里也懂的,只是道理谁都懂,但有时候人的一些情感并不能完全被道理控制。
他的内心必定是充满矛盾的,不然今日他怎会现身于机场门口,如迷路的羔羊般在机场门口反复徘徊,。
为了让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苏眉小心翼翼地顺着他的心思,轻声细语地给他分析了一下当年的事情。
她的声音仿佛天籁一般,充满了温柔和抚慰,就像一阵温暖的春风,轻轻地吹过他那颗受伤的心灵。
听完苏眉的分析,霍建国陷入了沉思,他的眼神变得深沉而凝重,似乎在努力消化着刚刚听到的每一个字。
时间在两人之间悄然流淌,周围的世界仿佛都凝固了,只有河水在桥墩下缓缓流淌的声音。
苏眉默默地看着霍建国,她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挣扎和矛盾。
她知道,这个决定对他来说并不容易,而她也只能在一旁默默地陪伴着他。
良久,霍建国终于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谢谢你,我会努力接受这一切的。”
两人继续坐在桥墩子上,静静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他们的目光时而交汇,时而望向远方,心中都有着各自的思考。
风轻轻地吹过,吹拂着他们的发丝,带来一丝凉爽的感觉。
霍建国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这清新的空气融入自己的身体。
太阳逐渐西沉,天边泛起了一抹绚丽的红云。
直到下一班车到来,霍建国才直起身,拦住了车,牵着苏眉的手坐了上去。
两人之后再没谈过陈驿隆的事情。
霍建国要暂时留在燕京的事情,却是确定了下来。
他要住在燕京,继续跟大嫂,杨素花住在一个院子里就不方便。
为了避免尴尬,苏眉就和霍建国搬去了苏眉买的第一个院子里。
第一个院子布置得精美舒适。
满园的花草,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生机勃勃。
春风拂过,带来阵阵花草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说起来这还得感谢沐兰出手阔绰,让苏眉捡了个现成。
两口子搬进去不久,法院那边就通过了苏眉的申诉,沐兰没几天就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拿到传票后,沐兰几乎是疯了一般跑到化学系一班去找苏眉的。
班里的同学看到沐兰,纷纷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她。
她租院子假装是买的这件事,在班上已经传得是人尽皆知,那件事后她就没好意思再在班上出现过。
现在这忽然又冒出来,自然会引起注意。
沐兰此时已然顾不得是否丢脸,她怒不可遏地将那传票狠狠地拍在苏眉的桌子上,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山鸡,气势汹汹地问道:
“苏眉,你是否有些得寸进尺了?当初你让我搬走时,可是很清楚地表示只要我搬走,便不会追究我的责任。
可现在,你却出尔反尔,转头就将我起诉,还索要赔偿。你的所作所为,跟言而无信的小人有什么区别?”
“空口无凭,我写了什么书面材料,来说明我不会追责吗?”苏眉冷冷的睥睨沐兰一眼。
如果沐兰不作死,不主动挑事,试图拿苏眉做衬托她的绿叶,苏眉可能根本就不会拆穿她。
可她自己不知死活,装逼装到了苏眉头上,苏眉自然不会由着她骑在头上拉屎。
往日说话总是轻言细语的沐兰,第一次红着脸在人前不顾形象的大声咆哮起来:
“苏眉,你耍我是不是?”
“我可没有耍你,曾经我是真心实意想放你一马的,是你自己不珍惜机会。”苏眉实在不想做无谓的争执,她直接挑破了实情,
“沐兰,你暗戳戳的写举报信,举报我挪用捐款,污蔑我作风不正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或许会遭到我的报复呢?
今天走到这一步,都是你就咎由自取。”
“我没有写举报信。”沐兰疯狂的摇头,随后又说,“举报信是要求保护举报人的,你怎么会知道举报你的人就是我?”
真是死鸭子——嘴硬,苏眉也懒得废话连篇,她凝视着沐兰的眼睛,直言不讳道:
“因为除了你,没有他人与我有嫌隙,无论你认可与否,我都能够断言这件事是你所为。
合同规定的是五倍赔偿,我如此仁慈,仅仅只要了双倍,大概也就一百多块钱。
沐同学有时间在这里无理取闹,不如赶紧联系一下家人,尽快为你筹款。”
“我哪里还有钱,所有的钱我都拿来装修了房子,现在我住在学校,吃饭都是吃食堂,连国营饭店最普通的阳春面我都已经吃不起。”沐兰说着说着就哭了,她痛哭着求苏眉,
“求你了,再放我一马?”
回答沐兰的,是苏眉的冷笑:“抱歉,我是来上学的,不是来放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