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眉娘家人的共同要求之下,霍建国最终还是回到了卧室,钻进被子里跟苏眉一起睡觉。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直到白小芳做好了晚饭,才将小两口叫起来哦吃饭。
因为太累,当天晚上霍建国便直接住到了苏眉家里。
第二天起来,两人吃了早饭,又才重新上山,去采摘了一些给秋秋用作补品的药。
药采回去之后,苏眉让苏悬壶检查了一遍,确认她没有认错药材,再才按药方给配成了中药。
配好药之后,苏眉和霍建国便从苏家离开,两人回霍家在住上一晚,明早便得出发返回边疆。
回到霍家,苏眉将配好的药递给了大嫂,她知道原主不被信任,所以把药递过去的时候,苏眉只能说是苏悬壶配的。
李淑芬接过药,很淡然的对苏眉说了一声谢谢,她可以看见霍建国的面子上对苏眉既往不咎,但是要她对苏眉感激涕零,那也是做不到的。
如此苏眉也能理解,毕竟原主差点要了霍秋的命,做母亲的人哪会那么轻易的原谅。
虽然李淑芬态度非常淡然,但第二天苏眉和霍建国的走的时候,李淑芬还是拿出了四双她亲手给霍建国和苏眉做的布鞋让他们带走,她看上去很窘迫:
“老三,老三媳妇,对比你们给出的礼物,我这东西多少有点拿不出手,这四双鞋,两双是春秋穿的,两双是冬天穿的,你们拿着穿去,要是好穿,明年我再给你们做。”
“大嫂,你就不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苏眉回来穿的都是小皮鞋,多洋气,人家才看不上你这土了吧唧的布鞋。”程二喜虽然不敢再得罪苏眉,但是李淑芬她还是敢阴阳一二的。
本来李淑芬就觉得鞋子寒酸拿不出手,一时之间脸涨得通红:“苏眉,你要是看不上.........”
“看得上,怎么看不上呢?”苏眉说着话,脱掉了脚上的皮鞋,挑了一双厚的布鞋直接换上,她在地上踩了踩,笑道:
“谢谢大嫂,我回来的时候走路,脚都磨成了水泡,有你这双鞋子,我今天就可以不用再为要走那么远的山路发愁!”
霍建国妇唱夫随,也拿出了一双冬天穿的厚布鞋换上。
小两口的做法,让李淑芬重重的舒了口气。
看到霍建国和苏眉这么给李淑芬面子,程二喜瘪了瘪嘴,她拿出了自己从娘家要过来的茶叶递到霍建国手上,说道:
“老三,这是我娘家自己炒的茶,我掏了五块钱分过来的,十里八乡都知道我家炒茶炒得好,你拿着尝尝去!”
“二嫂怎么乱花钱,你们不是还要靠我们救济过日子?我家男人赚钱也不容易,你当边疆的日子那么好过,我们平常花钱都是算了又算,你怎么买个茶叶,随便出手就是五块?
这样是不对的,你们得节约一点,如果你这么有钱,以后几个侄子的事,我男人可不管了。
你这样乱花钱,却要霍建国给你养孩子,我心疼得都看不过去,至于这个茶你收起来,我们从来不喝这么金贵的东西。”苏眉不仅不收程二喜那破茶叶,还存心叫程二喜难堪。
程二喜一张脸涨得比李淑芬方才还要红,她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茶是给老三的!”
“我不喝茶!”霍建国把程二喜的茶塞了回去,他心里想到苏眉上心疼他,顿时就美滋滋的,看程二喜的时候只觉得不顺眼至极:
“我寄回来的钱,都是我在边境拼命,拿命换来的,二嫂还是节约一些,你与其乱花这些钱,还不如多存点钱,给娘买一个本该属于她的金镯子。
其实除了镯子,二哥还带走了一套买给的娘的衣服,那天忘了说,今天想起来就一并说,那毕竟都是娘的,二嫂还是赔给娘的好,你都嫁人了,不能一点也不把婆婆当娘。”
旧事重提,刘翠云依然满脸阴霾,她对霍建国还是很有感情 的,听到霍建国说在边境拿命换钱,眼睛里就已经飘出了泪花,又想起那个镯子,只觉得程二喜碍眼的不行。
以前因为程二喜生了三个男孩的缘故,刘翠云对程二喜是有几分偏爱的,这几天发生的 一些事情,却是让刘翠云对程二喜也有了意见。
这就是霍建国要的结果,他就是故意说了一些挑拨他娘和程二喜关系的话。
苏眉面对程二喜,也就是过年这几天时间而已。
可程二喜却是要常年和他娘相处,跟婆婆关系不好,在这个家里会遭多少罪,霍建国心里是清楚的。
他没办法停止对几个孩子的资助,但让程二喜体会一下被婆婆记恨的生活,也算是暗暗给苏眉出口恶气。
悉心准备的东西没送出来,还遭到了婆婆多次的眼刀,程二喜心里憋了一胸腔的气,只觉得她今年流年不利。
拿着行李和大嫂送的布鞋,霍建国和苏眉就开始出发往镇上走。
他们这一趟离开,不只是自己走,还要带走霍德和霍良,霍建国要在去城里的时候,还得顺道把两个孩子送去学校。
两个小孩背着书包从院子里出去的时候,四周跑出了许多穿得破烂,又或者大冬天还穿着草鞋,脚趾冻的通红的孩子围观。
那些孩子纷纷用羡慕,疑惑的目光看着霍家的两个孩子。
围观的孩子眼里有渴求,有麻木,有羡慕,也有自卑和无助。
看到这些可怜兮兮的小孩的时候,苏眉的心忍不住的疼了一下,她在那一刻忽然理解了霍建国为什么一定要费力送几个侄子上学。
如果他不帮忙,那么霍家的这几个孩子,也会成为这些可怜的孩子里的其中一个。
许多年前,霍建国在全国闹饥荒的时候,还能在哥哥们的帮助下进入校园,当时周围的那些孩子也是这样跑过来的看他的。
如今多年过去,那些围观霍建国的孩子,都成了地里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
他们过着最苦的日子,拿着最少的工资,霍建国只是不希望,侄子们将来目不识丁,只能留在村子里潦倒穷困的过完一生。
带着两个孩子,两人终于出发。
走的时候,两人轻松了许多,那些要送的东西都送了出去,行李轻巧,两人走得比回来快了些。
他们才走出村口,便发现苏眉的父母和几个哥哥等在了路边,苏家一家人居然倾巢出动,过来给小两口饯行。
家里那些亲人一个个耷拉着脸,唉声叹气,都舍不得苏眉离开。
苏悬壶更是抹着眼泪,拉着苏眉看了又看:
“没良心的丫头,你这一走,又得一年才能回来,叫爷爷可怎么办,万一我老没了,只怕你最后一面也见不着!”
“爷爷,你别说不吉利的话,我看你身体好得很,还能活好几十年,等到以后条件好了,咱们重新一起把医馆再开起来!”苏眉安慰着苏悬壶,她看苏悬壶抹泪,也忍不住跟着哭。
这家人实在是好的没话说,苏眉已经把家里的每个人都当成了亲人,看着一大家子依依不舍,苏眉心里也同样低沉难受得不行。
她的父母和几个哥哥还给小两口准备了很多食物,满满当当的装了整整两个大麻布口袋。
东西霍建国不好意思要,只能找借口推辞:“心意我和苏眉领了,只是山路远,我们拿不动这么多的东西,爹娘,哥哥们,你们还是把东西拿回去!”
结果自然是拒绝失败,苏家几个兄弟一合计,直接派出了老大和老五,送小两口去镇上,将行李都给小两口送过去。
小两口的拒绝,根本没有人关心,商定之后,苏升堂和苏升学便直接背着麻布口袋往镇上走。
最后苏眉只能收下了那些东西,跟着两个哥哥往镇上走。
或许是因为程二喜不在身边,那两个孩子意识到了他们没有了靠山,居然乖乖的跟着走路,一点点幺蛾子也没闹。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阳光如同一位欢乐的画家,轻盈地跳跃在空气中,用明亮的色彩唤醒了沉睡的大地。
山间的林荫小道微风轻拂。
天空湛蓝如宝石,一朵朵悠然的白云点缀其中,增添了几分诗情画意。
阳光洒在云层上,给它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使它们看起来更加神秘而迷人。
与回来那天的幸酸相比,苏眉只觉得此刻的乡间小路分外和谐美好,她一边走一边看着四处的风景,居然没怎么感受到累,就已经抵达了镇上。
到镇上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到了正空。
时间已经来到午后,霍建国硬叫着两个大舅哥去饭店吃了顿午饭,才放了两个哥哥回去。
然后苏眉和霍建国坐上了开往城里的大巴。
将两个孩子送去学校之后,两人在路上又奔波了好几天,才终于筋疲力尽的抵达部队。
隔壁王婶儿在老家没什么亲人,过年和李渊都没回去,王婶儿估计着苏眉和霍建国回来的时间,给小两口打扫了院子,还给烧了暖炕。
等到苏眉和霍建国在寒冷的天气里,冻得手脚冰凉回到院子的时候,直接就睡到了暖呼呼的床上暖和身子。
他们休息好之后,隔壁的王婶儿也已经做好了饭。
苏眉和霍建国奔波一路也累,见王婶儿邀请,便没有客气,去王婶儿家里吃了晚饭。
为了感谢王婶儿的照顾,苏眉拿了一块老家烤的腊肉递给王婶儿。
两人吃过了饭,便回院子烧水洗澡,洗干净之后,衣服两人泡在了院子里,便回到床上去睡觉。
坐长途车实在太累,两人都瘫在床上不想动弹,但是下午他们到的时候已经睡过一觉,此时要睡也睡不着。
便躺在床上聊天,两人天南海北的聊了一大堆。
最后,霍建国话题忽转,转到了一个苏眉想不到事情上,他问苏眉:
“我们要不要补一个洞房花烛夜?”
“你有毒吧,都累成了这样,谁要和你洞房?”
“不是,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咱们几年前结婚的时候,婚礼太走流程了,我都没怎么用心。
如今咱们心意互通,要不然在部队补办一次婚礼,然后把我们那地点糟糕的洞房野,也补办一次!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