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三丽和四美起床的时候,都顶着一个大黑眼圈。
姐妹俩晨练回来了文居岸才起来,看着满身汗水,一人两个黑眼圈,还傻乎乎的上前问她们是怎么回事,怎么都跟熊猫似的。
三丽和四美齐齐翻了个白眼,绕过文居岸走去洗漱,文居岸瞬间就反应过来了,闹了个大红脸。
“怎么了这是?”王重也是一身汗,刚从外头走进来,正好看见文居岸站在堂屋门口双手掩面。
“你还问,还不是你!”撒气的人来了,两只小拳头立马就冲着王重胸口砸了过去。
“我怎么了?”王重一脸懵逼。
“哼!”文居岸羞的满脸通红,直接跑进了书房。
“她怎么了这是?”四美在浴室洗澡,三丽拿毛巾擦了擦汗,就在院中伸展筋骨,王重便走过去问了一嘴。
“刚才看我和四美盯着黑眼圈,过来问我们怎么回事儿。”
三丽说的自己都有些脸红了。
王重听了也不禁老脸一红。
虽然昨晚文居岸已经尽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叫出来,但到底是初经人事的小姑娘,之前没有半点经验,难免会情不自禁,这屋子又是老式的那种屋子,隔音效果极差,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王重和文居岸倒是没折腾多久,但耐不住三丽和四美自己脑补呀,文居岸平日里又跟三丽好的跟什么似的。
“咳咳,今儿天气不错!”王重干咳一声,尴尬的走开了。
接下来好几天,和三丽四美坐在一块儿王重都觉着有些别扭,两个丫头看自己的眼神好像也怪怪的,王重也只能离她们远些。
“今天我去制衣厂那边瞧瞧,你是和我一起去还是去杂志社?”这天早上,吃过早饭,王重问文居岸。
文居岸看着坦诚的王重,说道:“我去杂志社吧!”
“下班了我去接你!”王重在文居岸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便出门了。
四美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你怎么不跟我小舅一起去制衣厂?”
文居岸早就知道王重和马素芹的事情了,现在她之所以一直憋着没说,就是因为当初王重和马素芹感情很好。
“我相信他!”文居岸看着早已空荡荡的门口,扭头看着四美道:“我也相信我自己。”
“你今天要出门吗?”文居岸问道。
四美点头:“我要去看二姨。”
“正好我要去上班,一起走?”
“好啊!”
四美骑着自行车来到自家二姨开的小铺子,刚把自行车停好,身后就传来一个带着几分惊讶的陌生声音。
“乔四美?”
声音醇厚洪亮,一听就知道是个男的。
四美转身一看,正好看见一个穿着军装,背着背包的高大帅哥朝着自己走来。
“你是?”
“我是戚成钢,初中同学,怎么,你不记得我了?”
······
制衣厂,财务部主管的办公室里,马素芹坐在办公桌后边,正专心致志的忙着,忽然间敲门声响起,马素芹头也没抬,直接喊了声:“进!”
门开了又关,脚步声越来越近。
“又不是月底,财务部有这么忙吗?”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马素芹立马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王重,心情有些复杂,脸上勉强挤出笑容:“瞎忙而已。”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一声,我交了新女朋友。”王重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马素芹对面。
“文居岸?”马素芹问道。
“是她!”王重道。
“你似乎一点都惊讶?”这话是马素芹问的。
王重道:“你又不是瞎子,那丫头自以为藏得很好,可她那点小心思,怎么瞒得过我们。”
马素芹点了点头:“文居岸挺好的,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王重道:“应该不会太久,具体的,还是得先和居岸妈妈商量之后才能决定。”
“结婚了记得通知我,我就不去了,厂里是在是太忙了,但份子还是要随的。”马素芹强撑着镇定。
王重点了点头,问道:“那你呢?你是怎么打算的?”
“等厂子彻底稳定下来以后,我应该会回老家吧!”马素芹道。
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两人都不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王重才说:“差不多快中午了,我饿了!”
马素芹抬手看了看手腕,才十点半。
“我请你吃饭!”马素芹道。
王重道:“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
马素芹看着王重,点了点头。
出了办公室,马素芹却带着王重,骑上自行车往厂子外边走,王重也没问,就跟在马素芹身后。
出了制衣厂并不远,走过几条街巷,来到一处居民区。
“你什么时候换的住处?”
二人步行来到一处独门独户的小院,马素芹取出钥匙,打开门锁,推门而入。两间屋子,一间厨房,没有厕所,还带个小小的院子,院里还有挂有竹竿,竹竿上晾着几件衣服,里衣外衣都有。
王重甚至都不知道马素芹什么时候租的这间房子。
“去年!”两人早已开诚布公不知道多少次了,对于院里挂着的内衣什么的被王重看见,马素芹早已习以为常了。
“进屋坐会儿吧!”进门是个宽敞的堂屋,沙发茶几电视什么都有,空间大概有个三十平左右,除了少一间房,空间倒是没比王重家小多少。
马素芹先给王重倒了杯水,然后走到冰箱前头,拉开冰箱门扫视了一眼:“就只有鸡蛋黄瓜和西红柿了,我出去买点菜吧。”
“不用这么麻烦,有什么弄什么吧!随便吃点就行。”
王重放下水杯,眼睛四下打量着,走到房间门口,扭开门把手往里探了探脑袋,靠墙是衣柜,一张一米五左右的床,床单被褥都整理的整整齐齐,靠窗有张书桌,书桌旁是书架,还有张挂着镜子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摆着一干化妆用的东西,书桌上的书记笔记本这些也被摆放的整整齐齐。
马素芹走到外头厨房,淘米洗菜,王重也过去帮忙。
生火,煮饭,切菜,刷锅……
两人配合默契,不一会儿,厨房上空便升起了烟火气。
“真的决定了?”王重忽然再度开口。
“决定什么?”马素芹有些晃神。
“真要离开金陵?”王重再度问道。
马素芹娇躯一颤,手中动作也停了下来:“我……”
“别骗我,我想听真话,想知道你心里真实的想法。”不等马素芹说什么,就率先开口。
你都要有了新女朋友,都快要结婚了,又何苦再来问我!
马素芹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我想回家!”
马素芹话音刚落,王重就从后边搂住了她:“我一直以为我很了解你,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对你了解真的不错,如果你是因为怕给我带来麻烦才离开我,我可以认真的告诉你一句。”
“大可不必!”
马素芹娇躯再颤,一直压抑着的情感终于按捺不住,美眸之中不知何时已经盈满了晶莹的泪珠,两行清泪,悄无声息的自眼角溢出,顺着脸颊滑落,心中的悲痛和苦楚,好似也随着这泪水一道涌出。
可马素芹跟了王重这么久,别的没学会什么,但坚强果决却学了个十足,掰开王重的手指,挣扎着推开王重。
“你这又是何苦!”
马素芹却转身和王重拉开距离:“你已经是有对象的人了,咱们俩之间就应该保持距离,别让人家误会了我们俩的关系,伤了人家姑娘的心。”
王重没有继续纠缠,也没有继续上前,保持着拉开的距离:“我不是那种喜欢死缠烂打的人,你既然不愿意,那我也不会强求,至于离开金陵,大可不必,如今制衣厂虽然渐入正轨,但财务部门,是制衣厂的命脉所在,你也不必离开,过几天我会找律师,给你制衣厂20%的股份,当然,这20%只是分红,相应的条款律师都会捋清楚的。”
马素芹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王重没有表情的脸,心底突然变得空落落的,好似什么珍贵的东西在这一刻彻底离自己而去一样。
“我不用······”
马素芹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王重抬手打断。
“不要拒绝,这不是什么为了把你拴在金陵的理由,制衣厂能够办起来,你是出了大力气的,我这人一向公私分明,该给你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
“你若是实在想要个其他理由!”说着王重话音一颤,语气唏嘘:“就当是我们两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对你的补偿吧!”
没有继续留下来吃饭,王重知道留下来也没有多大意义,马素芹是铁了心要离开自己,正如王重自己说的那样,他不是那种喜欢强迫别人的人。
马素芹既然不愿意,那就由得她去,王重又不是非得她不可。
看着王重的身影消失在大门,马素芹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感自心底涌出,看着空荡荡的厨房,马素芹蹲了下去,环抱膝盖,把脑袋埋在两臂之间,眼中的泪水如泉水般涌出,那可强撑着的脆弱的心再也支撑不住,口鼻间发出极低的啜泣声。
自马素芹处出来,王重便去找了项北方,把一早就让项北方帮忙弄来的越野车给开上了,先去了商场,买了不少些礼物,然后才去杂志社,接了文居岸,一道往文家而去。
王重本以为文清雪会为难一下自己,毕竟自己这也算是把她娇养了二十多年的掌上明珠给拐走了,可谁曾想文清雪态度却一如往常,对着王重竟还能笑脸以对。
虽然有些意外,但王重也乐得如此,省去了许多麻烦。
“那我以后是不是该改口喊你小王了?”文清雪甚至还和王重开起了玩笑,这可和她的人设一点都不搭边。
“那你是不是也该改口喊我妈阿姨了!”文居岸在一旁幸灾乐祸。
可她哪里知道自己找了个多厚脸皮的,王重微笑着道:“叫阿姨也好,显得我更加年轻。”
惹得母女俩一阵掩嘴欢笑,氛围倒是不错。
“对了,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领证结婚呢?”文清雪看着王重的眼睛,问出了她最担心的问题。
王重道:“我都管您喊阿姨了,这事儿,不得您和居岸舅舅这些做长辈的商量,我和居岸听你们安排!”
“不过我觉得最好不要大操大办,就咱们两家人,再叫上些平日里来往多的亲朋好友,一块儿吃上顿饭,您看怎么样?”
“这是你的意思?”文清雪看了看文居岸,问王重。
“妈,我们商量过了!”文居岸道:“结婚重的是结果,又不是形式。我们就在二强的酒楼里,叫上亲朋好友们一块儿吃顿饭,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就行。”
“既然你们都商量好了,那我还能有什么意见,这样吧,我和清华商量商量,挑个日子。”
······
次日,王重载着文居岸去了文父家中。
文父其实也才四十多岁,可看上去却像个五十多岁六十岁的老人,不过看到文居岸,文父的脸上立马就露出慈爱的笑容。
把结婚的消息告诉文父,文父高兴坏了,他也知道,自己能和女儿维持现在的关系,多亏了王重的帮忙,因此对于王重当他的女婿,心里自然是一百个愿意。
吃晚饭的时候,还一直拉着王重喝酒,喝着喝着他自己就先醉倒了,迷迷湖湖的还是王重把他抱回房间休息,收拾好残局,王重和文居岸才离开。
“爸爸好久都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了。”文居岸说着便忽然上前搂住王重,把脑袋埋在王重怀里:“谢谢你!”
“傻瓜!”王重也抬手搂住文居岸:“是我该谢谢你才是。”
······
王重的动作很快,不过三天,就让律师准备好了合同,这次王重没有再出面,直接让律师去找的马素芹。
马素芹也没有拒绝,在合同上签了字,自此马素芹正式成为制衣厂的股东之一,每年都享有分红权,再加上她财务经理的工资,至少她的下半辈子不用再为衣食发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