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家的动作很快,雷士根很快就从东海,把招募到的第一批人,带回了小雷家。
而雷东宝也早已找到了王重和宋运萍两口子,向他们请教小雷家整改之事,同样也不忘托他们二人,还有远在东海的杨巡,帮忙招募有丰富经验的管理型人才。
宋运萍直接从锦绣里头,抽调了两个当初参与过锦绣内部整改的行政部的中层,让他们去小雷家,帮助雷东宝,完成小雷家的整改工作。
而小雷家的改革,也在雷东宝的力挺之下,正式提上了日程。
韦春红也住进了医院,宋运萍和韦春红关系不错,便拉着王重,带着女儿王宛前去探望。
“医生怎么说的?”医院妇科病房里头,宋运萍坐在床边,同靠在床头的韦春红说着话,王重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王宛正坐在王重腿上,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此时却一刻不停的盯着韦春红,眼中写满了好奇。
韦春红道:“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不过医生说我的年纪大了,这孩子随时都有可能出来,建议我直接住院,免得到时候突然生了。”
韦春红说这话时,脸上还带着笑容,神色间除了期许之外,还有几缕担忧,毕竟十月怀胎,如今她距离足月,还差一个多月呢,却因为年纪太大,孩子随时都有可能出生而提前住进医院。
宋运萍下意识扭头看向王重,眼神中带着询问。
王重道:“别看我啊,这儿是县医院,又不是我那个小诊所!”
宋运萍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拉着韦春红的手哑然失笑道:“你瞧我这记性,当初我生孩子的时候,都是他帮我接的生,我还以为······”
“宋大夫医术高明,在十里八乡是出了名了,我来县医院,就是图他离我店里近······”韦春红嫣然一笑,随即却又解释着道。
宋运萍仍旧拉着韦春红的手,笑着道:“说这些干什么,只要孩子能够顺顺当当的生下来,那就比什么都强。”
“雷书记这会儿正忙着小雷家整改的事情,空闲的时间不多,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宋运萍知道小雷家最近正是最忙的时候,才会这么说。
韦春红道:“忙是忙,不过他还是每天都会过来的,晚上我睡床上,他就睡旁边,把那凳子一拉开,正好能睡个人!”
说这话时,韦春红伸手指着王重抱着女儿坐着的椅子。
“我让他回去睡他也不肯,非要留在医院陪我!”
“合着是我自作多情了!”宋运萍笑着道:“雷书记是个会心疼媳妇的。”
韦春红脸颊微红,几缕羞意流露出来。
王重和女儿都在,宋运萍也没再多开韦春红的玩笑,而是问道:“那你吃饭呢?吃医院食堂还是你店里那边给你送饭过来?”
韦春红道:“一日三餐都是我婆婆送!”
似是怕宋运萍想岔了,没等宋运萍再问,韦春红就率先解释道:“这几天我婆婆都是住在我那儿,饭菜都是在店里弄好之后,她亲自送过来的。”
要说婆媳关系,雷母跟韦春红之间虽然还不错,但也仅仅只是不错罢了,并没有多好,不过如今雷东宝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才跟韦春红有了这头一胎,雷母即将要做奶奶了,对韦春红自然上心。
毕竟现在的韦春红,跟原剧情里怀了孕的宋运萍可不同,现在的日子不但比原剧情里宋运萍怀孕那会儿要好的多,时间也比那会儿要晚的多,这几年雷母不是没催儿子,可雷东宝是个软硬不吃的主,他想找的媳妇,那必须得他是他自己喜欢的,那种将就着过的,雷东宝宁愿一辈子不娶。
就这么耽搁着,都三十好几快四十的人了,才有了这第一胎,怎么不叫雷母着急。
韦春红话音刚落,雷母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外:“哟!王大夫和宋厂长来了!”
雷母看到王重和宋运萍两口子很是诧异,脸上立即便露出灿烂异常的笑容来,表现的十分热情。
王重和宋运萍也赶忙和雷母打起招呼:“小宛,叫奶奶!”
“奶奶好!”王重站了起来,王宛也自然也跟着站了起来,一家三口在雷母出现在门口时,就都站了起来,倒不是怕雷母什么的,而是他们两口子跟雷东宝和韦春红平辈相交,雷母便是长辈,两口子单纯只是为了礼貌罢了。
“这是小宛?”看着王宛,雷母脸上满是诧异:“都这么大了?”
雷母知道王重和宋运萍有个女儿,但没想到他们的女儿已经这么大了,这惊讶可不是装出来的。
王重笑着道:“孩子嘛,个头窜得快,几乎一天一个样!”
一番寒暄,王重和宋运萍在医院呆了没多久,便告辞了。
“雷书记的妈妈人还挺不错的!”从医院出来,宋运萍感慨着道。
王重笑了笑,没有接话。
心里却忍不住在想,要不是我出来横插一脚,截了雷东宝的胡,这会儿你早就魂归西天多少年了,还人挺不错的。
不过这话王重自然不可能说出来,也只能自己在心里悄悄腹诽了。
要说雷东宝的这个母亲,你说他是坏人吧,她又不是个纯粹的坏人,只是有些自私,有些愚蠢罢了,可你要说她人不错,好说话,却也未必。
王重也没有那种非得惩戒雷母一番的想法,改变了宋运萍的命运,自然连带着连雷母的命运也跟着改变了。
“对了,你知道吗,吕姐也有了!”一家三口刚坐上车没多久,王重还没来得及启动车子,宋运萍忽然冒出一句。
“嗯?”王重一愣:“吕姐?吕清漪?”
宋运萍点头道:“对,就是吕姐,昨儿个吕姐还问我来着!说一声建议她,最好别要那孩子。”
“我记得吕姐好像快五十了吧?”王重问道。
宋运萍道:“哪有五十,吕姐今年才四十六岁。”
王重道:“那也不年轻了!医生的建议也不错,毕竟吕姐的年纪太大了,说难听点,要是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会导致一尸两命。”
“这么危险?”宋运萍知道女人年纪越大,生孩子就越危险,但没想到会这么危险。
王重道:“概率很大!”
那种五六十岁还老蚌生珠的并非没有,但从古至今,又有多少呢!四十六岁的年纪,若是遇上些情况特殊的,都开始绝经了。
这时候再生孩子,对孩子来说危险不说,对大人同样也很危险。
毕竟四十六岁的年纪,已经开始步入老年了。
“不过我听吕姐说话的语气,好像很想要这个孩子!”宋运萍道。
王重道:“这就得看吕姐跟她丈夫怎么选择了,这种事情,咱们不好开口,你最好也不要给什么具体的意见。”
“我知道!”这点人情世故,宋运萍还是懂的:“我就是有些担心。”
“人各有命!”王重道:“既然选择了,那就得做好承担相应后果的准备。”
宋运萍没再接话,神情有些复杂。
等到家的时候,一家三口下了车,女儿兴冲冲的跑在前边,往家里冲,宋运萍却忽然对着王重说了句:“你说咱么你要不要再要个孩子?”
“啊?”这下王重更加意外了,有些错愕的看着宋运萍:“再要一个?”
宋运萍点头道:“趁着咱们俩现在都还年轻,再要一个也不晚,而且咱们又不是吃公家饭的,顶多就是罚点钱!”
王重道:“你是担心万一以后还想要孩子,可年纪大了,身体扛不住?”
宋运萍点头,迎着王重的目光,眼中带着询问。
王重笑着捉住宋运萍的手,抓起来在手背上轻轻亲了一下,温柔的笑着说道:“你想生的话,那咱们生,别说生一个,就是再生两三个都行。”
感受着王重的疼爱,宋运萍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小声说道:“那咱们再给小宛添两个弟弟妹妹?”
看着宋运萍压低了声音的模样,王重笑着道:“要几个都行,我听你的。”
······
小雷家,办公室里,雷东宝正为了整改的事情发愁,在锦绣那两位行政和雷士根刚刚招收回来的那几个技术工和管理型人才的配合之下,关于小雷家整改的草案已经出来了一份,如今正被雷东宝拿在手里。
光是为了这一份草案,他这个书记就带头开了整整一个星期的会,商量来商量去,会上是吵了又吵,得亏雷东宝在小雷家的威望足够,不然的话,这份草案还未必能够出来。
只是······
看着草案上的条条框框,雷东宝不禁感到头疼,要是真照这草案上的弄了,那对小雷家来说,无异于掀起一场风暴,不知多少乡亲要因此失业。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知怎么的,雷东宝的脑海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思来想去,雷东宝这才想起来,这话是当初他向王重和宋运萍两口子请教的时候,王重说的。
联系自己现在的处境,雷东宝不禁有些感慨,难怪王重和宋运萍当初会那么说,看来他们两口子是早就料到了今天这一步。
现在小雷家的情况,说简单点是整改,说的细致一点,那就是推动一场彻底颠覆小雷家以前那种运作模式的变革,一场巨大的变革。
“哎!”雷东宝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雷士根:“士根,通知宏伟他们,十分钟后到大会议室集合。”
挂断电话,雷东宝坐在椅子上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闭上眼睛,沉思良久,再度睁眼时,眼中已不见半分犹豫。
就在小雷家的整改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之时,韦春红也在医院里,给雷东宝生了儿子,生的时候虽然有些波折,但好在最后结果是好的,母子平安,这孩子比预产期来的早了将近两个星期。
孩子出生了,王重和宋运萍两口子又去医院看了一次韦春红,没几天,雷东宝就把韦春红和儿子都接回了小雷家,让韦春红在小雷家的家里坐月子,雷东宝让母亲帮着伺候韦春红月子。
自家大孙子都有了,雷母乐得都快合不拢嘴了,就是伺候个月子而已,雷母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不过自打家里有了钱之后,雷母这心态也就跟着变了,刚开始的几天还没什么,可等时间一长,雷母就有些不乐意了,虽然同是女人,可眼瞅着韦春红每日躺在屋里啥也不干,自己又是伺候她吃喝,又是洗衣做饭,打扫屋子。
好在雷母也知道,韦春红还在坐月子,又刚刚给她生了个大孙子,虽然心里不舒服,但雷母却并未发作。
眼瞅着韦春红就要出月子了,电线厂那边却出了事儿,炉子炸了,损失了一大批原材料和好些台机器不说,还死了几个工人。
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遮不住的,偏偏这时候,小雷家的整改正到最关键的时候,厂里的新制度刚刚定下来,雷东宝正打算对电线厂和其余几个产业进行整合,没成想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在听到小雷家电线厂出事以后,王重摇了摇头,却没说什么,自己已经多次提醒过雷东宝了,可雷东宝那人说的好听点是自信,可说的难听点,那就是自负了,虽然在整改的事情上听取了王重的建议,但电线厂的全面整改,大批设备的更新,技术的迭代,这些都是要花费大量金钱的。
雷东宝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犹豫,没成想就是因为他的犹豫,终究还是导致了这次事件的发生。
电线厂这边刚一出事,就引起了县里的高度重视,当即就成立了救援小组和调查小组,当天就入驻小雷家,一边救人,一边对这次事件展开调查。
这么大的事情,当然捂不住,当天就传遍了整个小雷家,就连在家里坐月子的韦春红,也听说了电线厂那边出的事儿。
雷母就更不必说了,早已急的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完全没了主意。